第二百二十章 好大的膽子
司徒湛聽著這話，終於放棄再投喂白嫣然，而是動作優雅的填飽自己的肚子。
白嫣然平日和他一起吃飯的時候不多，大多也都是顧著自己吃自己的，不去看他。
可這一次，她早早被司徒湛喂飽，現在一邊用十三給的濕帕子擦手，一邊光明正大的欣賞美景。
司徒湛的膚色屬於人人豔羨的象牙白，哪怕白嫣然現在的膚色也非尋常女子能比，可和他自小到大嬌養出來的卻到底不同。
過白的膚色很容易將朗朗如玉的公子偏陰柔化，可偏偏司徒湛的五官雖柔美卻英氣更甚。哪怕是蒙了麵隻看眼睛和鼻梁，也絕對不會讓人錯認了性別。
他的眸色早已經不是原先的淺藍，褐色的瞳孔誰都有，可卻並不是誰都有那如山如海的深遠。
不過一眼，便能讓想要探究其中的人反之深陷，無法自拔。
“郡主，好看嗎？”十三在白嫣然旁邊坐著，不由憋笑開口。
郡主歡喜王爺這是誰都能看出的事實，可偏偏她死活不承認，而且還說盡了疏離傷人之話。
好在王爺如今不似之前那般火爆脾氣，若不然，他們兩人的性格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白嫣然尚且沒反應過來，滿眼都是司徒湛平日微笑的臉龐，下意識開口道：“好看。”
話說完，她意識到不對，登時紅了一張臉。
“十三，你這丫頭好大的膽子！”白嫣然漲紅著一張臉，氣的怒瞪十三。
一著不慎居然被這小丫頭套路，她果然是平日對她太過縱容。
十三果斷起身退到阿刃身旁尋求保護，同時開口求饒道：“郡主息怒，奴婢剛剛就是隨口一說，那都是無意的！”
當然，她此刻這話對白嫣然而言，完全沒用。
她都套路她說了好看那話，讓她在司徒湛麵前丟了人，還說什麽無意？
“我看你不是無意，你倒是故意的很！”狠狠剜了一眼十三，白嫣然氣不打一處來。
尤其是看到十三竟然跑到阿刃身後尋求躲避，白嫣然就更覺得像是自己養大的白菜被豬拱了。
雖說阿刃倒是不錯，人也敦厚。可現在這個時候，他難道不是應該幫著一起嗬斥？
被白嫣然瘋狂暗示的阿刃分毫不動。
他側眸看向身旁十三，讚賞道：“做得好。”
十三愣了，白嫣然也同樣一臉費解。
這什麽意思？他這是公然在挑釁她？
很好！果然跟他的主子是一個德行！
白嫣然氣衝衝轉過頭，不想正好撞進司徒湛看來那雙含著笑意的雙眸。
他的眸間深入大海，帶著讓人摸不透的深沉。可那浮在表麵的溫柔笑意，卻也讓人不會懷疑其中半分真假。
“剛剛是我一時失言，還請王爺不必記在心上。”白嫣然不爭氣的別過眼，快速開口。
語氣慌不慌亂她已經無暇顧及，隻能希望司徒湛明白她的難堪，趕緊將此事掀過去。
司徒湛點了點頭，盯著白嫣然的側臉，一字一句緩慢道：“嫣然說是就是，本王聽你的。”
白嫣然僵硬著身子緩緩轉頭，看向司徒湛的眼中滿是難掩的錯愕。
“你能不能說句人話？”咬著牙開口，白嫣然覺得自己可能就要控製不住打人的衝動。
他們一個個是不是真的覺得她是好脾氣之人？
司徒湛看出她的火氣，果斷點頭道：“好，歇息吧。”
他妥協得太快，以至於白嫣然的怒氣根本來不及蔓延開來便被迎頭一盆冷水潑滅。
“你！”白嫣然瞪了一眼司徒湛，心中依舊氣。可他的態度，哪怕她心中有火氣，卻也不好意思繼續發出來。
果然，司徒湛便是老天派給她的克星。時時刻刻磨礪她的耐力，時時刻刻給她下套！
司徒湛依舊笑容淺淡，絲毫不為她的怒火所動。
不知道為什麽，白嫣然看著這樣的他，總有一種看彌勒佛的錯覺……
可司徒湛分明不是這種性格！往日的他，可是動不動就問她想怎麽死的人！
這個問題困擾了白嫣然很長一段時間，她之前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問，所以才不曾開口。
但現在，她覺得是時候了。
“熠王殿下，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白嫣然直白開口，硬著頭皮對上司徒湛含笑的雙眼。
他人一頓，隨即斂了麵上笑意，認真回想二人初次相見。
沒等白嫣然感慨他終於不笑了，卻見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彎了眉眼。
“本王還記得當初躲在床下的你，一張臉髒的像是街上的乞丐。”司徒湛回憶當時，麵上笑容更深。
白嫣然聽的嘴角微抽，看著笑的像個二傻子的司徒湛，壓著怒意試探道：“你確定不是記錯了？”
乞丐？虧得他敢說出來！
看來她之前那些日子給他治病的時候紮的針還是不夠多，居然讓他還有膽量說出這種話來！
“不曾。”司徒湛笑容依舊，對上白嫣然帶著些許羞惱的雙眼，淺笑著繼續道：“當日你就和現在一般滿身是刺，滿眼警惕的看著我，其中還帶著質疑和怒意。”
司徒湛回憶的仔細，當日白嫣然的一顰一笑，如今都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他怎麽都想不到，那個當日被他差點兒一掌結果了的女子，如今竟然成了他的心尖人。
白嫣然麵上的神色開始變得微妙。她看著司徒湛眸間笑容，總覺得有種後背發麻的錯覺。
她從不覺得當日的她有什麽好回憶的。因為是真的醜！
不僅醜的慘不忍睹，還如司徒湛說的一般，活脫脫像個乞丐。
別說是尊貴的熠王殿下，哪怕是現在的她，都可能懷疑當時她的來曆，甚至會先將人打暈了再說。
不過這麽說起來，司徒湛當時對她其實已經很仁慈了。至少，沒有直接把她給打死……
至少，給了她討價還價的機會……
等等，她剛剛居然在企圖為司徒湛辯解？
意識到這一點的白嫣然頓時覺得自己瘋了。她剛剛到底在想什麽？
司徒湛將白嫣然的神色變化從頭到尾看在眼中，薄唇微抿，帶著歉意道：“當日是本王唐突，還險些傷了你，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