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不配
白嫣然雖是在問,可這話出口,卻分明是在譏諷李氏的出身。
不過是區區妾室,竟然也敢自稱她的母親!
誰給她的勇氣和自信,在她麵前如此放肆?
白德海喘著粗氣,被白嫣然這話氣得不輕。可沒等他開口,卻隻聽白嫣然冷冷道:“我本來是來看父親的身體恢複的怎麽樣。如今看來,是大好了。”
她說著,看向十三,冷聲吩咐道:“東西放下,我們走。”
白德海有意和白嫣然緩和關係,並沒想到幾句話的功夫會鬧成這樣。如今看她要走,自然是不同意。
“嫣然,你別著急離開,為父剛剛也隻是一時情急才會逼迫你認同月兒的身份。你既然心中反感,那這母親不喊也罷。”
白德海麵色沉重,說這話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他心中如何掙紮白嫣然不管,她隻知道,這話她目前還算滿意。
可心中一直憋著氣的李氏,定然是聽不得這話。
果然,已經憋了幾天怒意的李氏頓時火了起來。她對上白德海退讓的雙眼,怒道:“老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白德海臉一沉,不悅看向她:“什麽什麽意思?”
李氏本就眼中有淚,這下更是止不住的下落。她一邊擦淚,一邊委屈道:“老爺,這些年我在白府任勞任怨的您難道看不到嗎?隻是一句母親,有什麽難的?”
“不難。可你配不上。”白嫣然淡淡開口,連眼神都懶得給她一個。
李氏這個人聰明是聰明,可太過聰明,也虛假的讓人惡心。
李氏被白嫣然這話氣的差點兒沒背過氣去,她上前一把抓住白德海的衣袖,控訴道:“老爺,您之前還說是我太小心眼,想的多。可如今她這違逆的模樣你都看在眼裏,難道還是我這個做長輩的錯嗎?”
白德海將剛剛的情況看在眼裏,心中確實是對白嫣然的態度不滿。
如今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李氏,他也止不住的有些心疼。隻是他教誨的話還不曾開口,卻隻聽白嫣然冷冷道:
“下次你若是再拿長輩的身份出來自稱,就別怪我將你兩個女兒的所作所為盡數捅出去、這京都別的不行,看熱鬧的人卻不在少數。”
白嫣然的話成功讓李氏的臉蠟白一片,回想這幾日的情形,她根本來不及多想整個人便已經被恐懼取代。
不行!她的女兒絕對不能被任何人拿出來當飯後談資!
不然,她們之後的人生就毀了……
白嫣然冷眼看看著李氏如今緊張模樣,不免覺得嘲諷。她惡事做盡,怎麽到了自己的孩子的身上,反而舍不得了?
李氏惡狠狠的瞪著白嫣然,恨不得從她的身上剜下一塊兒肉來。
這個賤人!都是她,都是她想要破壞這麽多年她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
床上坐著的白德海將白嫣然威脅的話聽的一字不落,此刻更是氣的臉色鐵青,張口罵道:“混賬東西!那可是你的兩個姐姐,你怎麽能有這麽狠毒的心思?”
白嫣然淺笑,對上他的眼反問道:“狠毒嗎?我倒是不覺得。這比起她二人這些年對我的種種,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反正已經撕破臉,白嫣然也就懶得和他們繼續偽裝什麽。
她回來的目的也已經告訴白德海,隻要他一天不說,她便多折騰一天。按照他的身子,應該折騰不了多久。
“你!你這個逆女!氣死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白德海捂住胸口大罵,對白嫣然如今的表現可謂是失望至極。
他本以為他的忍耐能讓白嫣然對白家消消火氣,如今看起來,真的是他想多了。
白嫣然絲毫不避諱他的怒意,挑眉反問道:“白將軍是否想的太多?我所做的這些,可不是為了氣你。”
她說話間眼底不免多了不屑,分明是覺得白德海太過自戀。
白德海本就氣,聽著白嫣然這話,更是漲紅了臉。隨即一偏頭,吐出一口血來。
旁邊看著的白嫣然眉梢微挑,微微詫異。
她確實沒想到白德海這麽不經氣。不過既然如此,他就更應該提早告訴她她想要知道的。
也免得之後的幾天被活活氣死!
白德海有氣無力的看了一眼白嫣然,低聲道:“你出去吧。”
沒有她預想中的怒罵,他的眼中甚至還多了些許愧疚。隻是透過那些懷念,白嫣然能斷定他的愧疚不是對她。
能讓他愧疚的人,也就隻有她那個早早去了的母親了。
白德海壓下心頭苦澀,索性閉了眼不去看白嫣然。至於她走不走,他已經不強求了。
李氏是他的枕邊人,他如此大的神色變化怎麽可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拉著白德海衣袖的手微微收緊,李氏含恨道:“老爺,都這麽多年了,您竟然還是忘記不了她是嗎?”
這話李氏已經在心中想了多少年,隻是礙於白德海一直沒敢說出來。
可如今,她已經不想在再忍了。
“十三年了,您每每午夜夢回夢到她便算了。如今她的女兒都已經這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您難道還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不成!”
李氏的話幾乎是吼出聲,她看向白德海的眼中滿是怨恨。
對,是藏了很多年卻不能說出口得怨恨。
白德海驀地睜眼,被她眼神驚到的同時,一巴掌已經狠狠朝她打去。
“住口,你不配提她的名字!”白德海額上青筋微凸,明顯是已經忍耐到了極點。
她居然還敢提玉兒!
李氏被打的直接摔倒在地,足以見白德海沒有留餘地。
她提到嚴如玉的時候已經料到他會如此,此刻非但不詫異,反而還吃吃笑了起來。
“白德海啊白德海,你心中記掛了她這麽多年,有用嗎?你以為她心中的人是你?簡直可笑!”
李氏搖搖晃晃起身,擺明了要和白德海互相傷害。
沒等對方開口,她自嘲一笑繼續道:“老爺,這麽多年我在你身邊做牛做馬的,
你多問過一句嗎?若是她還活著,這府中能有我的容身之所?”
白德海滿臉的怒意,明顯是還想動手,但身體卻不足以支撐他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