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是一路人
這話，白嫣然無法回答。
她自然知道他的心意。隻是，她現在還不能回應。
她想要回去，回到原本的世界，然後調查處她被人設計身死的真相。
她是誰？堂堂特工醫生，怎麽能死的那麽不清不楚？
可要是真的找到回去的方法，已經被炸成碎片的她，還有可能存活嗎？
白嫣然遲疑了。她沒辦法斷定她能否回到原來的世界。可讓她貿貿然接受這裏的人，她如今也做不到。
十三看不到背對她的白嫣然此刻是何等臉色，隻是沒得到回應，隻輕聲歎了一口氣。
主子們的事情她本不該多言，隻不過是看不下去郡主自欺欺人而已。
“我乏了，十三你也先下去歇著吧。”白嫣然抬起頭低聲開口，不想再聽十三暗示什麽。
她的意思她懂，隻是所有事情都並非這丫頭以為的那麽簡單。
無論是她一心想要回去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亦或者是北禹皇室對她的態度。這一切，哪裏是司徒湛一句歡喜就能解決的？
十三恭敬應聲，略帶擔憂的看了一眼白嫣然，這才退下。
等到外間再沒了動靜，白嫣然這才起身，盤腿坐在床上開始思考嚴如玉事情的始末。
對於原主的母親，她根本沒有多少記憶。所以，也算不上什麽親近。
隻是既然確定她來自現代，她勢必也要查清楚她當年的種種。即便不是為了白嫣然，也算是為了她自己。
突然，外間傳來的腳步聲打擾了白嫣然的深思。
“郡主，主子在房裏等您。”阿刃恭敬的聲音自門口傳來，讓白嫣然緊皺的眉得到了些許舒緩。
司徒湛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此刻找她，必然是知道了什麽她如今想要調查的事情。
白嫣然簡單收拾，便隨著阿刃前往司徒湛所在的院落。
將軍府雖不算是富貴，但客房卻也一應俱全，比起她當初睡的馬棚不知道好了多少。
過往的苦楚白嫣然不想回憶，隻是在這將軍府中她所受到的屈辱，卻也不能就那麽算了。
“郡主，主子在裏麵等您。”阿刃將白嫣然帶到司徒湛所在的廂房，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姿勢。
白嫣然淺淺應聲，推門進屋。
自從皇上賜婚的聖旨下來，不單單司徒湛對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就連他身邊伺候的阿刃，對她的恭敬都不似之前那般浮於表麵。
書桌後，司徒湛正看著一封書信。見白嫣然過來也不躲閃，反而是將書信遞給她。
“都城來的？”白嫣然狐疑接過，隻是瞅了一眼就遞還給了司徒湛。
一看晉王兩個字，她就明白是涉及了黨政，沒半點興趣。
司徒湛點了點頭，就著蠟燭的火焰將書信燒了。
白嫣然餘光瞥見紙張上跳動的火苗，眉心微動，不滿意司徒湛這種強行將她拖上船的行為。
她分明已經表示過她兩邊不沾，不打算和他們爭權奪利的事情扯上任何關係。
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她似乎已經避無可避。
“這些不打緊，本王隻是想你看一眼心中有數。至於叫你來，確實是阿刃打探到了關於夫人的一點消息。”
司徒湛眸色慵懶，對白嫣然的排斥半點都沒惱怒的心思。
她不願，那他也不逼她與他為伍。反正她是他的人，有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什麽消息？”白嫣然迫切開口，下意識上前兩步。
“當初夫人生下你之時傷了根本，便找了一位乳母來照顧尚在繈褓中的你。那乳母在府中待了足足一年，在夫人下葬之後才被李氏趕出了白家。”
“那她如今在哪兒？”白嫣然對上司徒湛略帶懊惱的雙眼，心下一緊。
都已經十幾年過去，難道是那個奶娘當時被李氏處置了？
司徒湛看她誤會，忙解釋道：“下麵的人還在調查。當時那奶娘應該是收了錢，賣了京中的宅子回了老家。本王已經讓人追去她老家，務必將人帶到你麵前。”
他剛剛隻是氣屬下帶回來的那些消息。
若是當初他便在嫣然的身邊，她也就不至於吃那麽多的苦。
白嫣然點了點頭，沉聲道：“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不知道她還記得多少當年的事情。”
對這個所謂的乳母，原身的記憶裏隻有旁人說來的隻言片語。
她隻知道，那是個很好的人。對她百般照顧，但是礙於身份的原因根本無能為力。
若不是司徒湛提及，白嫣然都快忘了這些零散的記憶。
“這些事情，等你見到她，親自問她就好。”司徒湛淺聲開口，看著白嫣然的眸間多了笑意。
等到查清她娘親的事情，或許她能開心一些。
白嫣然被他眼中的笑刺的眼睛疼，快速別開了眼。
他若是知道她做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回去，還會如此幫他嗎？
司徒湛已經看出白嫣然有所顧慮，略微思索，淺聲道：“隻要是你想要的，本王都會給。”
白嫣然心中咯噔一下，突然覺得她的那些心思，好像都被大咧咧的擺在了司徒湛的麵前。
而他依舊是如如今一般，溫柔以對。哪怕，他明知道她是要走的。
“你到底瞧上了我什麽。說出來，我好改了。”白嫣然最終忍不住開了口，沒辦法坦然接受司徒湛的心意。
她不是什麽善人，更做不到明明心不在對方的身上，卻要裝作自己理解的模樣。
司徒湛先是一愣，隨即笑了。
平日裏冰冷如冬雪的他笑起來極為好看。這一點，白嫣然之前便已經說過。
可如今看著他笑，白嫣然卻隻覺得苦澀。
她別開眼，沉聲道：“你別笑了，我值不上你對我如此用情。你我不是一路人，注定走不到一起。”
其中的細節，白嫣然不能同司徒湛說的清楚。可她卻也不想，讓他在她的身上多浪費時間。
注定是沒有結果的兩個人，又何苦要讓他深陷其中？
“不是一路人，便走一路。本王相信這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本王想做而做不到的。”司徒湛負手而立，看向白嫣然的眼中滿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