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尷尬
桌上太後為長，饒是白嫣然確實餓的饑腸轆轆，卻也得等她先動筷子才能動手。
可太後端坐在白嫣然對麵，沒半點兒想要動筷子的意思，看的白嫣然一度懷疑人生。
不是說好了要吃飯的嗎？這是幾個意思？
太後怕白嫣然等的著急，看向身旁嬤嬤：“去看看，別是皇帝將湛兒留下陪他商議前朝的事情。天大地大，還能比得過陪哀家吃飯不成？”
嬤嬤一聽，連忙應聲朝外走去，看的白嫣然也是一愣。
“熠王要來？”白嫣然試探反問，隻希望是自己想太多。
可在她的注視下，太後卻隻是笑著點了點頭，並未解釋說不是。
白嫣然臉上笑容一垮，麵前的一桌子各式各樣的早點瞬間對她沒了吸引力。好好的吃個飯不成嗎，為什麽非得要司徒湛也來？
太後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輕聲歎息，暗道：看來這兩個人的路，還長。
嬤嬤出去沒一會兒，便帶著司徒湛而來。四目相對，當真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白嫣然現在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立即鑽進去，一了百了。可她低下頭，看著壽康宮光滑的青石地板陷入了沉思。
就這硬度，她這一腦袋下去，估計得直接砸暈吧？
不過就算是這麽暈過去，也總好過和司徒湛同桌吃飯的尷尬。她前兩日才和司徒湛吃了那麽一頓不愉快的飯，現在還吃？
“孫兒參見皇祖母。”司徒湛依舊是如常態度，冰冷的臉上多多少少，掛著一絲冰山剛融的溫和。雖然怪異，可也比他平日裏的拒人千裏之外要好太多。
太後欣慰一笑，忙開口道：“快起來，哀家不是說過在這壽康宮你們不必有那麽多的禮數？快坐下吧，飯菜等下都要涼了。”
司徒湛應了聲，在太後的一側坐下。
他知道白嫣然今日會入宮，可卻不知道太後會留她吃飯。
而且，還特意用想他為由將他叫過來，不知是何緣由。
“嫣然，哀家也許久沒和湛兒一同吃飯了，你可莫要見怪。”太後笑盈盈開口，說話間動作給白嫣然夾了一塊兒糕點。
她這是擺明了要用吃的堵白嫣然的嘴，那她還能說什麽？
“太後說笑了，臣女怎麽可能會見怪。”
白嫣然唇角掛著淺淺笑意，放在腿上的手卻微微收緊。
見怪？她一點兒都不見怪，而是隻想給司徒湛一個大耳光。
要不是覺得如今的身體偷襲未必打得過他，白嫣然早就動手了！
她本來就狂妄，最看不慣的就是比她還狂妄的人，當然忍不了司徒湛的囂張。
果然，她當初就應該在司徒湛尚且眼盲的時候動手，也省的如今礙於身份和他能看見這一點遲疑著不好下手。
“好，用膳的時候不說其他，你們二人都多吃一些。”太後笑著招呼，怕兩個人在桌上就大起來。
司徒湛淡淡應了一聲，自顧自吃菜，沒再抬頭多看白嫣然一眼。
對此，她正是求之不得，也開始為了填飽肚子而做鬥爭。
太後全程基本上沒怎麽吃，都是吃一口便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兩個人，仿佛二人的臉上寫了字或者是戴了花一眼。
白嫣然對別人的注視向來敏感，雖知道其中沒什麽惡意，卻還是渾身不自在。
反觀司徒湛，吃飯的動作依舊優雅無比，仿佛身旁並未坐了人，半點影響不到他。
若不是兩個人筷子在桌上從未同時夾過一道菜，白嫣然都要懷疑如此乖巧坐在對麵的司徒湛到底是不是本人。
一頓飯吃的安安靜靜，雖沒什麽不愉快，可也算不上開心。
原本一臉笑意的太後，在兩人全程無交流之後，也不免垮了臉。
可宮中的規矩便是食不言寢不語，饒是她身居高位卻也不能縱容小輩不遵守。
看著兩個人各吃各的，互不相幹，太後更是氣得不輕。
照這樣下去，她得什麽時候才能抱上曾孫子？
旁邊嬤嬤看太後著急的太明顯，輕咳一聲，上前替她擦拭嘴角作為提醒。
正忙著吃飯的白嫣然兩人確實是真的餓了，並未多注意什麽，他們也壓根想不到太後會有意撮合他們。
畢竟舉國上下，沒有任何一個人不知道柳雨婷是內定的太子妃。
而司徒湛，眼盲之時便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人。
更何況如今他已經能看見，且文武雙全，是太子的不二人選。而柳雨婷，則是他未來的太子妃。
太後的心思他們沒料到，也不願去猜。可她老人家看兩人完全不對眼，也著急的跟什麽似的。
等他們吃完，飯菜撤下去，太後也沒開口放任何一個人離開。
司徒湛本欲開口說自己先行一步，卻不想太後更早一步截住了他的話，不讓他開口。
“今日天氣不錯，哀家也許久不曾出去走動，湛兒，你和嫣然一道陪著哀家去走走如何？”
司徒湛微微皺眉，對太後提出的要求根本不能拒絕，隻能說好。
她是他的皇祖母，如今更上了年紀，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出言忤逆她。
白嫣然自己本就不情願，現在看司徒湛那隱忍的模樣，頓時更覺得找到了共同點。沒等她同情他的遭遇，就被太後拉起了手。
“嫣然，你還不曾好好的逛過皇宮吧？哀家今日就帶你好好去看看。”
太後滿臉笑容，對於一手拉了一個很有成功的快感，嘴角瘋狂上揚。
白嫣然看她難得這麽高興，也隻能試圖說服自己。她是個大夫，對病患有好處的事情，她自然不能拒絕。
於是，皇宮中便出現了接下來的一幕。
太後眉開眼笑的一手拉著一個，三人並肩在禦花園裏行走，嚇得宮女太監早早避開，生怕自己會礙了他們的路。
白嫣然隻覺得自己如今像是被人當成猴子一樣觀賞，除了無奈之外，還是無奈。
她略帶同情的朝著另一邊，被太後拉著小手的司徒湛看去，本想看看他的一張臉能黑成什麽樣子，卻沒想到他看起來還挺開心。
等等，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