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我從來不是一個人
“你！你放肆！我不賢淑溫良，那你這種目中無人的又有那點與之一樣！”柳雨婷氣的臉色漲紅，憋了半天就說出這麽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白嫣然聽了不由笑出聲，挑眉看向她：“我又不是你這種世家小姐，裝的一手好模樣，做自己豈不是更好？”
柳雨婷被白嫣然的話氣到答不上來，可卻也不由得覺得她這話說的在理。可做自己，談何容易？
“你住口！本小姐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來的野丫頭插嘴？你若是老老實實的別再出風頭，我便饒你不死！”
“饒我不死？柳雨婷你倒是好大的口氣。誰給你的勇氣，讓你以為你真能殺的了我？”
白嫣然冷笑，笑柳雨婷自信過了頭。
她自己要是有那個本事，那她敬她是個對手，兩人比劃一下也未嚐不可。
可她自己半點本事沒有，全靠身後的丞相府和手底下辦事，卻還如此猖狂，便是無腦。
柳雨婷被白嫣然的囂張態度氣得不輕，想著今日為她安排的大禮，橫了心咬牙道：“我倒要看你能猖狂到什麽地步！這裏是北禹的都城，可不是你南齊，死那麽一兩個人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聽她如此自信，白嫣然不得不給她鼓鼓掌以示獎賞。
別的不說，就她這迷之自信，也是一絕。
她真的很想問問柳雨婷，知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個典故。
丞相府在北禹是一家獨大，可再大能大的過皇上皇後？照她這麽作死下去，帝後忌憚丞相府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柳雨婷情急之下哪裏還能顧慮那麽多，隻是看白嫣然不答，還以為是她怕了。
她隨即驕傲的揚了揚下巴，冷哼一聲開口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怕了也正常，長點兒腦子的人都知道和丞相府作對的下場。往後隻要你安分守己，我不會與你計較。”
白嫣然冷眼看著柳雨婷跳梁小醜一般的說完，譏諷一笑，反問道：“我什麽時候說過怕了？”
柳雨婷麵上笑容一僵，雙眸瞬間多了怒意：“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人，也想和丞相府作對不成？”
“當然不會。”白嫣然淺笑，回答的果斷。
柳雨婷滿意勾唇，對她及時認慫的模樣很是歡喜。隻是沒等她開口說白嫣然識相，就隻聽她幽幽然開口道：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柳雨婷麵色微白，看著白嫣然幽深且充滿了危險的雙眼，下意識多了恐懼。
她恨自己心中升起的這股懼怕，可即便她怎麽刻意去克服，這種感覺都仿佛揮之不去一般。
明明眼前的白嫣然不過是南齊將軍府的一個庶女而已！從小被人呼來喝去，日子還不如她丞相府的丫鬟過的舒心。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卑賤到塵埃裏的出身，她卻迫於她身上的壓力，畏畏縮縮，這還是她嗎？
她可是丞相府的嫡女！全家的掌上明珠！
內心掙紮過後，柳雨婷稍微敢對上白嫣然的雙眼。
可她即便給自己灌輸了不少東西，卻依舊覺得白嫣然如今的眼神，比她祖父嚴厲的時候更為可怕。
“你能想到的，皇上皇後都能想到。我一旦出半點岔子，你絕無可能獨善其身。”白嫣然好笑開口提醒，怕她真的去鑽了死胡同。
看柳雨婷麵色多了著急，似乎是想要反駁，白嫣然想了想也不由繼續道：“要是想動手倒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得確定動手的人一刀斃命。不然，我收拾完他們就得來找你。”
白嫣然說話間盡可能保持笑意，不想讓自己看著太過嚴肅。
可她這充滿殺伐威脅氣息的話，配上笑意，更襯托出一眾陰森恐怖的氛圍。
饒是柳雨婷剛剛用丞相府給自己打氣，此刻，卻也不免後背發涼。
她這是動了殺心？
白嫣然看自己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也懶得和柳雨婷繼續廢話，起身朝外走去。
隻是在途徑她身邊時，白嫣然止了步子，輕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記得，你若動手我沒死，那當天晚上便在府中好好等著我。”
柳雨婷臉色蠟白，身子一軟瞬間癱坐在地上。
門口的幾個丫鬟將兩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此刻更是紛紛低了頭，不敢試圖窺探白嫣然半點。
十三十四低著頭靠衣服顏色分辨出了白嫣然，快步跟上，將剛剛聽到的話拋在腦後。
等白嫣然主仆走遠之後，門口的丞相府丫鬟這才反應過來，匆忙進屋將坐在地上的柳雨婷扶起。
她此刻臉色慘白如紙，呆呆地坐在那裏一言不發。若不是丫鬟試探了一下她鼻間還有呼吸在，定然會以為她是被白嫣然下了毒手。
幾個丫鬟在旁邊看她這樣直掉眼淚，不敢開口喊她，也生怕等她清醒過來怪罪。
一刻鍾後，柳雨婷這才緩和下來，起身便給了最靠近她之人一個巴掌。
“混賬東西，你們剛剛在門外看著怎麽不知道進來幫忙！”她怒不可遏，思及剛剛白嫣然的神色，依舊有些後怕。
捂著臉的丫鬟不敢說話，其他人也都瑟瑟發抖的站在那裏，怕柳雨婷發怒，卻也不敢開口說什麽。
主子都害怕的人，她們這些當奴才的怎麽可能不害怕？
更何況那朝陽郡主身後有皇上皇後撐腰，更是天不怕地不怕，她們就是過來能有什麽用？
柳雨婷才不管她們許多，今日丟了這麽大的臉，她回去非要扒了她們幾個一層皮不可！
回去的馬車上，白嫣然閉目假寐，並未打算解答十三和十四的疑問。
她們隻需要知道她不會傷害她們，這一點便足夠了。至於別的，她們知道的多了沒什麽好處。
一路上十三十四都因白嫣然兩人的對話心驚膽戰，隻是她們心中清楚不該問，各自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萬一那柳小姐真的不怕她們郡主的威脅，要動手，她們提前發覺，也好替郡主阻擋一些。
白嫣然雖沒開口和她們兩人說話，但她二人的神色她看的清楚，不免多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