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學聰明點
和司徒湛藍色的雙眸對上，白嫣然也突然有些心煩意亂。
她不喜司徒湛一直如此平靜，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不喜形於色。
如此這樣活著，痛快嗎？
司徒湛看不到白嫣然的變化，卻能聽得出她呼吸有些急促。他嘴唇微動想要說話，卻被白嫣然搶了先。
“司徒湛，你們整日裏這麽鬥來鬥去，有意思嗎？”白嫣然出口的話帶了怒意，實在是看不慣他們這些心機。
她知道皇家多如此，根本不需要覺得詫異。
可即便如此，她也忍不住想問一句。
因為她覺得，司徒湛他與旁人不同，不該沉溺於這些勾心鬥角之中。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顏狗，但這能說明什麽？
司徒湛聽著白嫣然的質疑，突然笑了。一向冰冷如霜的他笑起來，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白嫣然此刻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原來常年位於冰山上的雪蓮，也有迎著眼光揮舞綻放的時候。
司徒湛臉色一沉，斂了笑意，一字一句道：“若是不鬥，便是等死。”
他的話泛著殺意，讓白嫣然硬是在晴朗的天裏添了寒涼之感。
沒聽到她的回答，司徒湛自嘲一笑，低聲問道：“是被本王嚇到了嗎？”
白嫣然登時就樂了，笑著反問他：“你覺得，我像是那般膽小懦弱之人？”
這下輪到司徒湛輕笑，放緩了聲音慢慢解釋道：“本王這雙眼，三歲便瞎了。若不是父皇母後遍尋名醫，瞎的就不單單是這雙眼。”
司徒湛依舊語氣平和，像是在訴說著與他無關的事，整張臉毫無波瀾。那雙湛藍的眸間，依舊是一潭死水。
白嫣然看著他這態度便氣，卻也忍不住心疼他的經曆。
這種毒，真不知道那時候他那個年紀是怎麽挺下來的。
“別讓我知道下毒的人是誰，不然我非把他片了曬成幹不可！”白嫣然忍不住罵出聲，即便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卻也恨不得現在就把人就出來。
她治病救人，也用毒殺人。可對三歲孩子，她下不了這個手。
“之前傷了你的，應當就是他。”司徒湛唇角微掀，被白嫣然的話成功逗笑。
聽他提醒，白嫣然也想到了什麽，冷笑一聲道：“別讓我再見到他，不然非得讓他試試看什麽才叫毒！”
司徒湛淺笑，隻聽著白嫣然的話笑，不答話。
白嫣然頓時有些頂不住，連忙別開眼。她是個顏狗不錯，可能不能不要這麽笑！
即便知道司徒湛看不見自己，可白嫣然卻還是有點兒難為情。
雖說不要臉，但看多了也傷的很啊！
等看了一會兒，白嫣然聽著外麵有傳來腳步聲，忙輕咳一聲，正色道：“我不管，兩位嬤嬤必須要走！”
司徒湛眉梢微挑，反問道：“告訴本王原因。”
白嫣然瞬間有了想罵人的衝動。原因是什麽，他心裏沒點數？
深吸一口氣，白嫣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看著司徒湛當真一臉的不解，咬了咬牙根開口道：“我答應你，之後見他規矩一些。”
司徒湛像是沒聽出她的隱忍，淡淡應聲道：“難得白小姐如此善解人意。阿刃，送兩位嬤嬤回宮。”
雖然他依舊麵無表情，可白嫣然就覺得他此刻肯定是奸計得逞正高興，忍不住低聲罵道：“規矩規矩，老娘下次見了便毒啞他，讓他張不了嘴不就行了？”
白嫣然隻是說來自己痛快，卻隻聽司徒湛開口道：“可以。”
要不是她眼睜睜看著司徒湛動了嘴，她根本就不信這話是他說的。
“那什麽，這畢竟也是你名義上的王兄，這樣不合適……”白嫣然幹幹一笑，有點兒尷尬。
司徒湛的嘴角似乎多了笑意，反諷道：“你也說了，名義上的。”
白嫣然人一愣，這，這說的似乎有那麽一點點的道理？
阿刃隨即敲門，聽著剛剛兩人的對話也是驚訝的合不攏嘴。他家主子什麽時候也會說玩笑話了？
他不知道的是，司徒湛這話很認真，沒半分玩笑的意思。
所謂的好王兄即便是夢裏都在盼著他去死，那他自然不能讓他失望。
“進。”司徒湛冷冷開口，麵色如常。
“王爺，兩位嬤嬤已經差人送回宮。剛剛晉王派人送來了不少的滋補品，說是給白姑娘……”阿刃聲音漸小。
司徒湛輕嗬一聲，語帶不屑：“他倒是勤勉。”
聽他誇獎的話白嫣然也憋不住笑，看向阿刃詢問道：“可有什麽血燕之類的好東西？”
阿刃嗯了一聲，看自家主子麵色不善，不敢再開口。
白嫣然並未注意到司徒湛的變化，隻是想著血燕了，有些唏噓。
“晉王倒是真的舍得，看來，是下了血本想要從我口中套出有關王爺的消息了。”
司徒湛不悅應聲，略帶不滿道：“這種東西王府庫房比比皆是，你若喜歡讓人去燉便是。”
白嫣然道了一聲好，興致衝衝道：“剛好十三說庫房裏有兩味草藥，和血燕一起燉了好好給你補補。”
司徒湛一愣，皺眉問道：“給本王？”
“嗯，你你得好好補補，不然怕你撐不過下兩次手術。”白嫣然果斷回答，也沒打算藏著掖著。
他的眼睛有好轉這不假，可這毒性侵蝕他身體多年，貿貿然除去怎麽能不掉半條命？
若不是有她的老夥計在，如今的手術，她興許一半的把握都沒有。
“白小姐！”阿刃因她的毫無遮攔多了憤怒。
而司徒湛聽著，卻明白她這話出自真心。花言巧語誰都會說，卻未必有真本事。
白嫣然掏了掏耳朵，笑著反問道：“喊什麽？我這也是為了你家主子好。怎麽，你難道不希望他盡快恢複？”
阿刃抿著個嘴不吭聲，對白嫣然格外不滿。可奈何司徒湛並未說話，他也隻能忍著。
看著阿刃這憋屈的小可憐樣，白嫣然輕咳一聲，朝著他低聲道：“你呀，還是得學聰明點兒。”
阿刃有些不解，可看著白嫣然自信的神色，也莫名覺得她的話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