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狂妄

  白嫣然回到房間已經接近子時,冷靜下來之後,她也不由得開始羨慕司徒湛。


  按照宮規,這個時辰即便是皇後也是不可隨意出宮的。皇後為了自己的兒子,當真是豁得出去。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當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東西。


  “姑娘,您喝口熱湯再睡下吧,免得半夜胃裏鬧騰。”十三的聲音是從門外傳來,拉回了白嫣然的思緒。


  她本想說不必,可一想到今日蘇菀怡來的事情,也有些話要問十三。


  開了門讓她進來,白嫣然聞著湯的香味,也被成功勾起了食欲。


  然後,就變成了一邊喝湯,一邊問話。


  “十三,今日我在王爺書房見到了一個女子,應該是負責給他端茶送水的,你認不認得?”


  “女子?王爺身邊平常很少有姑娘伺候的。不過若是書房端茶送水的話,應該是詩情畫意二位姑娘了。”


  十三認真開口的話害得白嫣然差點兒沒一口湯噴出來。


  “等等,你說詩情畫意?你們府中姑娘的名字不是都是數字開頭的嗎?”白嫣然狐疑問出口。


  “數字?”十三沒聽到過這個詞匯,一時間有些好奇。


  “這不重要,就是用來排列你們名字的。不都是十三十四之類的?”白嫣然簡單解釋,也想知道詩情畫意到底是什麽來頭。


  能在王府裏有不同於別人的名字,看來,應該是別人送到府中的。


  既然能給皇後報信,那多半是她的人沒錯了。


  十三聽到這裏才明白,一臉恍然大悟道:“原來姑娘是說的這個呀!那兩位不是管家帶回來的人,名字自然和我們不一樣。那是晉王送來府上負責給王爺彈琴唱曲兒的。”


  提及兩人,十三下意識的皺眉,顯然不太喜歡。


  她雖然刻意掩飾,不想被白嫣然察覺什麽,可還是瞞不過她的雙眼。


  “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們王爺平日裏不聽曲兒吧?”白嫣然說話間眼底多了笑意,為那兩個姑娘覺得惋惜。


  她當時隻是匆匆看了一眼,也覺得來送茶的那個姑娘生的好看。隻可惜,偏偏被送到了看不見的人這裏。


  若是在那什麽晉王那兒,這兩個姑娘怕是早已經成了身邊伺候的丫頭。說不定,還能落得個名分之類的。


  十三一臉乖巧的搖了搖頭,解釋道:“王爺平日裏喜歡聽書,練字,對於彈琴唱曲兒這種不感興趣。”


  看她小臉上滿是得意,白嫣然不免調侃道:“你們王爺如此清心寡欲的,莫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姑娘可不能亂說,這話讓王爺聽了,可是要被罰板子的!”十三慌忙開口,一張小臉兒蠟白。


  白嫣然看她表現,自然不可能繼續說什麽。隻是想到之前他害得她多挨了一陣鞭子,更是恨得牙癢。


  “姑娘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磨牙做什麽……”


  十三怯生生的話瞬間讓白嫣然清醒,轉而換上一臉笑意。


  可她這麽一笑,十三反而更害怕了。


  尤其是想著晚上偷看她和蘇菀怡對峙的情形,更暗暗慶幸自己全心全意照料未曾對她不好。


  白嫣然三下五除二喝完湯便打發了十三回去歇著,躺在床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也在想明日給他用點什麽藥好。


  今日這招肯定是不能再用,不然司徒湛好一點兒之後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但要不是不讓他在治療過程中受點兒罪,那之前她的鞭子豈不是白挨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之後,白嫣然索性起來擬定治療方案。等她有了困意爬上床之後,又是一覺睡到了大下午。


  她睡前喝了湯也不覺得困,再加上十三沒喊,索性睡個飽。


  “十三,什麽時辰了?”白嫣然緩緩起身,一邊揉眼一邊喊人。


  聽到動靜,一直等在外麵的十三也是快速拍門道:“姑娘,都已經是申時一刻了,您總算是醒了!”


  “申時?”白嫣然拍了拍腦袋,在心中換算了一下,差點兒沒一個激靈從床上跳下來。


  她連忙穿鞋,一邊朝著放置衣服的屏風走去一邊嘟囔道:“這就已經是三點多了?”


  “姑娘,您快些開開門,奴婢好進來給您梳妝穿衣。”門外的十三都要急的快出來。


  白嫣然開門將人放出來,看她著急的模樣,也不由反問道:“十三,你怎麽也不叫我一聲?好叫我早些起來。”


  十三有些支吾起來,給她梳頭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好了,趕緊梳頭吧,免得你們王爺久等。”白嫣然知道她可能有為難之處,也沒開口多問。


  既然是司徒湛想讓她多睡一會兒,那她也就算是承了這份人情。反正藥浴是在晚上,她也不必著急。


  司徒湛人並沒有在臥房,十三直接帶著白嫣然去了書房。


  依舊是將她送到門口,十三便行了個禮疾步離開。


  對此,白嫣然已經見怪不怪,隻不過是覺得司徒湛有些矯情。但他有眼疾在身,多提防一些總是正常的。


  書桌後的司徒湛依舊是在練字,沉穩的模樣一看便是練了有一會兒。白嫣然見他不說話,自顧自去熟悉的位置坐下。


  司徒湛在紙上落下最後一筆,方才開口道:“昨夜母後隻是一時情急,你別放在心上。”


  白嫣然沒想到他會替蘇菀怡解釋,稍稍有些愣神。


  畢竟,這位瘟神之前可是動不動便要她的命。


  他之前一個字都不多說,她也不覺得有什麽。如今好言好語說話,她反倒覺得有些不習慣。


  人呐,果然是賤骨頭!

  司徒湛聽不到白嫣然的回答,眉頭微皺,解釋道:“她身邊皆是阿諛奉承之人,自然看不得你的狂妄。”


  白嫣然明白司徒湛說的實話,卻也被他的狂妄二字給逗笑,不由反問道:“狂妄嗎?我倒是覺得王爺更勝不是嗎?”


  司徒湛薄唇微掀,並不否認這話。


  可白嫣然開口的本意就是刺激他,好讓她看看他憤怒失態的模樣。但他這冷靜的態度,也讓她氣的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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