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完沒完
由於已經在客棧睡了三個時辰,馬車上的白嫣然和司徒湛兩人都沒了困意。
黑暗之中,他們彼此對著對方的方向,都在沉思。
白嫣然是在想她什麽時候能擺脫這尊瘟神,過上自在的日子。
而司徒湛,則是在懷疑她的來曆。
與其說是懷疑,不如說是確定她絕對不是之前的白嫣然。
“司徒湛,你說你一個對皇位並沒什麽威脅的人,為何這麽多人想要你死?”
司徒湛看不到白嫣然的神色,可聽她話裏的玩味,沉聲道:“心太貪。”
白嫣然搖了搖頭,否定道:“不是,是你太強了,他怕。”
雖說之前的話她隻聽得七七八八,卻也清楚是皇宮裏那些勾心鬥角的事兒。
他是眼盲不假,可卻並不代表威脅不到旁人的位置。
“是嗎?”司徒湛苦笑,並不讚同白嫣然這話。
他不過是眾人眼中的一個廢人,談何太強?
白嫣然看他不願多說,嗤笑一聲開口道:“隨你如何想吧,反正我的任務隻是為你治好眼睛。”
“等你眼睛治好,我們便是銀貨兩訖,我又何必糾結你之後死活?”
她這話說的直白,也不摻雜利益糾葛。
但讓人聽著,總是覺得逆耳。
外麵駕著馬車的阿刃忍不住多嘴道:“白小姐何必如此薄情?我們怎麽也是出生入死過的,難道便隻是雇傭關係?”
司徒湛臉一沉,嗬斥道:“阿刃,你話多了些。”
外麵再沒聲音傳來,白嫣然努了努嘴,也懶得再說。
他眼盲還被人這麽當成眼中釘,那等治好了,豈不是得翻天?
但到時候如何,跟她有啥關係?隨便他們鬥,她樂得自在就行。
白嫣然想的輕鬆,可當再一次被人拿刀懟到眼前的時候,她忍不住怒了。
“這特麽有完沒完了?一天天的啥事兒不幹,隻知道刺殺?”
白嫣然罵出聲,也痛快了不少。
一路上馬車顛簸本來就不好受,這些人還一波一波的來,跟不怕死一樣。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盼著他死。
幾個黑衣人被她罵的一愣,隨即火氣蹭蹭上來。
“殺了這個女的,重重有賞!”
不知道是誰這麽喊了一句,原本圍攻阿刃的人也都衝著白嫣然而來。
看這陣仗,白嫣然瞬間被氣笑了。她挑眉看向他們,反問道:“都不怕死嗎?”
為首的黑衣人一聽這話,瞬間猖狂的大笑起來:“殺了她!再殺了那個瞎子,咱們便能回去領錢了!”
他話說完,隻覺得脖頸處一疼,捂著噴血不斷的脖子漸漸滑落在地。
白嫣然果斷抬頭朝著司徒湛看去,鼓掌道:“快準狠,改天你教教我唄?”
聽著她嬌憨一笑,司徒湛淺淺應了一聲,一揮袖了解了折返回來朝他砍去的兩人。
他們距離他不過兩步遠,再慢那麽一點,成為刀下亡魂的人就是他。
為首的黑衣人看情況不對,當即放了狠話道:“今日若是他不死,誰都別想活著回去!”
其他人原本是生了怯意,想著讓不怕死的人衝當前鋒。
可如今聽著這話,卻也不得不做出破釜沉舟的打算。
“好大的口氣,我倒是要看看,誰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取了他的性命!”白嫣然低喝一聲,手握匕首快速朝著剛剛開口那人逼近。
俗話說得好,擒賊先擒王,她還就不信殺了他其他人還敢猖狂。
黑衣人根本就沒看清白嫣然是如何動作,隻覺得眼前一陣風,她已經到了眼前。
他忙壓下心中慌亂,威脅道:“你可知道我們是什麽人?你若殺了我,主子必然……”
他剩下的話沒能出口,便捂著噴血不止的脖子不斷後退。
白嫣然抬手整理了耳邊碎發,不滿嘟囔道:“司徒湛說的果然沒錯,聒噪的很。”
其他人聽著她這話,一個個更是麵色慘白,沒想到她瘦瘦弱弱的模樣殺起人來卻眼都不眨。
這哪裏是什麽姑娘家,分明就是地獄而來的羅刹!
白嫣然哪知道他們對她的評價,要知道,那還不得樂昏過去?
在他們的組織裏,她的職位相比較算是很輕鬆的活了。可職位就那麽幾個,她想要爬上去自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所以,她擅長治病救人,更擅長殺人。
“哎呀,你們怕什麽?”白嫣然捂唇輕笑,一派嬌羞模樣。
司徒湛看不到她的神色,可聽著這話,卻也忍不住揚了揚嘴角。
她這話,分明是故意的。
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妖女,拿命來!”
白嫣然聽著這新奇的稱呼,努了努嘴,握緊了手中匕首。
“識相的就趕緊滾,姑奶奶沒空陪你們玩兒!”
殺人多了,她還嫌髒了手。
“殺了她!為首領報仇!”有人高喊一句,其他人一擁而上。
他們都殺紅了眼,目標也隻剩下白嫣然一個。
白嫣然自然是不怕,可她剛想的動作,隻覺得身旁一陣冷香掠過,她人已經被司徒湛拉在了身後。
等看清擋在前麵的人是誰,白嫣然瞬間急了,“你又看不見你過來幹什麽?你在旁邊等著,我很快就好!”
她話音落,隻聽幾聲慘叫接連響起,剛剛往這邊衝來的黑衣人齊齊倒地。
要不是他們倒地後身下蔓延出的大片鮮血,白嫣然還以為他們是中了什麽迷藥昏了過去。
“你不是說沒暗器了嗎?”白嫣然撓頭,覺得自己被忽悠了。
司徒湛鬆開白嫣然的衣袖,解釋道:“阿刃備的。”
白嫣然氣的吹了吹頭發,有些無奈。
算了,管他什麽時候準備的,反正確實幫上她這是沒錯了。
阿刃處理了他那邊的兩個小嘍囉,快速過來,將那些屍體上的暗器一一尋了回來。
白嫣然看的嘴角微抽,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王府一向是這麽勤儉節約?”
司徒湛神色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她是何意。
他薄唇微抿,頓了頓這才解釋道:“不是,情勢所迫。”
照舊的惜字如金,卻也讓白嫣然聽出了其中的些許無奈。
哎呀,果然什麽身份都有不得已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