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待我再度歸來
“吼——”
靈元宗山腳，隨著方羽一聲巨吼，整個人以肩打頭，暴熊般衝了出去，瞬間一場大戰拉開序幕。
這是一場以寡敵眾的戰鬥！
這是一場信念與信念的碰撞！
對於方羽來，今日要想達成目的，就必須放倒這群人，而對於靈元宗眾弟子來，不論為了證明自己，還是為了捍衛宗門顏麵，方羽，這個曾經的同輩第一人，都必須打倒。
這一戰是艱難的。
對於絕大部分靈元宗弟子來，他們不具備對抗方羽的實力，哪怕他們很多都是凝元境，上的時候信心滿滿。
這是一件很令人疑惑，同時也很令人沮喪的事情，因為就修為來看，方羽分明隻有凝元境二重，可其爆發出的戰鬥力，往往凝元境五重，甚至六重，都不是對手。
固然這裏麵有戰場混亂的原因，但不可否認，這個曾經的同輩第一人，真的很強。
難怪王麟會死於其手，難怪，宗門如此重視。
也因為此，明明不敢妄動，這一刻，穆聞依舊禁不住警惕性大增，殺機暴漲。
而對於方羽來，這一戰同樣不易。
一來對麵人實在是太多了，所謂蟻多咬死象，這群人就是耗，也能耗去他不少真元氣力。
二來這裏麵不乏出色的靈元宗弟子，雖然真正頂尖的那一群都沒來，但是五重六重不在少數，七重，也並非沒有。
所以，這一戰他看似威風八麵，被他橫衝直撞打倒的靈元宗弟子不少，其實真元消耗很快，熊和玄龜兩大戰靈本源之力消耗也很快。
漸漸的，也開始受傷，流血……
但是，他決不放棄！
“親愛的，你真就這麽看著啊？”眼見方羽漸漸成了血人，方雪卻至始至終不理不睬，完全沒有要出手的樣子，雲曦感覺越來越搞不懂這對姐弟了。
明明心裏寶貝得什麽一樣，卻從來不肯承認，令人費解。
方雪神色清冷，聞言淡淡道：“這是他自找的，自己惹的事，自己承擔後果。”
雲曦想了想，笑道：“倒也是，這臭弟弟，太逞能了，活該吃點教訓，不過話回來，真那麽放心啊，萬一被打出個三長兩短怎麽辦？”
“那也是他自找的。”方雪閉上雙眼，儼然是真的不打算理了。
雲曦瞅了一會，歎道：“就怕有的人這會嘴硬，事後心疼……”
語落，真元湧動，一股沛然大勢順勢鋪開。
這是屬於真罡境武者的氣勢，鋪開之際，萬木低頭，百草折腰，給人的感覺，仿佛蒼都在下沉。
受這股龐大氣勢的影響，終於混戰停止。
雲曦看了方雪一眼，見這人明明滿意她的做法，緊繃的臉舒緩了很多，卻偏偏不肯睜眼，不由心中好笑。
卻也沒點破，自顧自來到方羽身邊，問道：“沒事吧？”完伸出手，準備扶一把。
方羽抬起一隻手，轉過臉來，笑道：“不用，我自己能行，別弄髒了你的衣服。”
雲曦忽然怔住。
那張臉，全都是血，但是目光之堅定，平靜，令人心悸……
好一會過去，她才心緒複雜問道：“值得嗎？”
方羽搖頭，喘著粗氣，笑容卻十分燦爛：“不知道，隻是，這麽想，然後，就這麽做了！”
隻是這麽想，然後，就這麽做了……
雲曦神色越發複雜，不知該些什麽。
這時方羽也差不多了，深呼吸一口，再次站直身體，目光巡視全場，良久，淡淡道：“此刻我便要上山，可還有人欲要阻攔於我？”
靜！
話音落下，場上鴉雀無聲！
倒也並非所有人都服氣，畢竟並非所有人都是被打倒的，眼下還有相當一部分人，是被迫停手。
可一看方羽渾身浴血，目光卻堅定如磐石，平靜如大海，頓時又沒人得出話來。
見狀，方羽不再多言，轉身，一步一個血色腳印，上山。
最終，他被引到靈元宗內一處偏遠的山穀。
這裏是安葬雪燕的地方，當日他被逐出山門之前，執法長老問他可還有什麽願望，他，讓雪燕入土為安，於是雪燕就被安葬在了這裏。
來到墳前，他也沒什麽話，隻是默默點了香插上，之後不久，琴音嫋嫋，不是別的，正是那《月夜安魂曲》……
《月夜安魂曲》是特意為這次靈元宗之行準備的，為的就是在雪燕墳前彈奏，安撫亡魂。
可來也怪，這曲子彈著彈著，他居然看到有絲絲縷縷的灰色氣流從山穀各處匯聚而來，最後，組成了雪燕的樣子，衝他笑，圍著他跳舞，歌唱，還在他的身體裏穿來穿去……
他不知道這到底怎麽一回事，他甚至無法確定看到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幻覺。
但是，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
捫心自問，他對雪燕並沒有太多的情感，不論過去還是現在，他都很少想起她，但是這一刻，忽然有種感動，想哭。
時間就這麽悄悄流逝，清風伴著琴音，最終，少女的身影消失了。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他隻是有種感覺，她並未走遠，然後，那孤零零的墳頭，一朵，兩朵，三朵……不知不覺，竟開滿了鮮花。。
很奇特的景象，卻也很美。
某一刻，他站起身來，摘了一朵鮮花，笑道：“丫頭，我走了，我答應你，待我再度歸來，必定讓一切水落石出，必定，讓凶手在你墳前日夜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