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滿城風雨
“嘭！”
“什麽，你再一遍，誰殺死了王虎？”
霧柳鎮，王家議事堂，老中青三代精英高層雲集，待王豹把情況明，家主王烈怒焰萬丈，直接拍碎了一張堅硬的鐵木桌子。
王豹跪在堂下，神情淒楚，眼淚橫流，聞言磕頭點地，悲愴道：“家主，千真萬確，那賊子方羽，喪心病狂，覬覦我與王虎發現的靈元液，趁我倆不備，悍然偷襲，至王虎一招喪命，我也險些命喪其手，求家主發號施令，為王虎複仇。”
語畢，咚咚咚咚，磕頭如搗蒜，地麵上很快被鮮血染紅。
大堂中氣氛凝重，陰沉的臉色，憤怒的眼神，交織在一起，儼然蒼雷於頂，讓人無法呼吸。
良久，王烈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王豹，汝之所言，句句屬實？”
王豹悲呼：“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欺瞞。”
王烈目光陰冷，揮揮衣袖：“此事本家主已然明了，下去吧，好生修養，再過幾日便是三族大比之時，好好表現，不要墜了我王家的名頭。”
王豹含淚拜謝，退出議事堂。
緊跟著堂中年過四旬的六長老王平一聲悲呼，長揖及地，老淚縱橫：“可憐我兒，聰慧無爭，卻慘遭枉死，懇請家主看在吾多年來為家族盡心竭力的份上，誅殺賊子，為吾兒複仇。”
“沒錯，誅殺賊子，為我王家兒郎複仇！”
“方羽兒，他好大的膽子，竟膽敢對我王家兒郎痛下殺手，尋死乎？”
“方家，好一個方家，區區一個收養的義子也猖狂至此，欺我王家無人？”
“家主，下令吧，吾願身先士卒，前往方家討回公道。”
“家主，吾也願往，方羽兒，欺人太甚。”
“……”
隨著六長老王平聲淚俱下，議事堂裏雷霆震怒，咆哮連連。
王烈眉頭緊鎖，抬手壓了壓，示意安靜，問堂下滿臉風輕雲淡的兒子王麟道：“麟兒，方羽不是已經被廢除修為逐出靈元宗了嗎，此事你如何看待？”
王麟對於當日王虎王豹離隊單獨行動的用意很清楚，他也默許了二人當時的做法，他清楚事情的真相可能不是王豹嘴裏的那樣，他也清楚未必家族這些高層精英真的就相信王豹。
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王虎死了，而且死於方羽之手，這一點王豹就是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撒謊捏造。
對於這樣的結果，他有些意外，畢竟這跟他預想中方羽被輕易獵殺的情形相差太大。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還是能接受，聞言眼底閃過一絲輕蔑，道：“可能是好運得了些東西，恢複了一定的實力吧，但不論如何，他都不再是從前那個萬眾矚目的才。
修為被廢，戰靈潰散，即便再度成功覺醒，戰靈亦不可能超過三品，不足為慮。”
頓了頓，又道：“料想方家也不可能為他與我王家全麵為敵，江家那邊，有意解除江妙語與之婚約之事業已傳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如此父親大可不必顧慮，放手施為。”
王烈點了點頭，道：“為父倒不曾顧慮，殺我王家兒郎，莫他已經被廢逐出靈元宗，就算沒有，也斷然不可能逍遙法外。
隻是現如今三族大比在即，諸多宗門學府勢力雲集，不宜分心，更不宜大動幹戈。
這樣，暫時不要輕舉妄動，麟兒，你派人仔細盯守鎮子各個入口，還有方家，一旦發現方羽兒現身，即刻來報。
除非他不回來，否則三族大比一過，他十條命也在劫難逃……”
……
“什麽，方羽殺死了王虎？”
“真的假的，不是方羽已經被廢除修為逐出靈元宗了嗎，怎麽還有擊殺王虎的本事？”
“這下有好戲看了，三族大比之前發生這種事，這次的三族大比會很精彩啊！”
“方羽也是倒黴，剛剛被廢逐出宗門，江家就要解除婚約，現在又攤上這種事，怕是難以善了啊！”
“也不知方家現在怎麽想，估計會很難受吧？”
“走走走，快去看熱鬧，聽前麵王家和方家的人打起來了！”
“這麽快？走走走，都看看去，有些日子沒這麽熱鬧了。”
“……”
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鎮子就那麽大，方羽擊殺王虎的事情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加上之前早已傳開的方羽被廢逐出靈元宗，以及江家意欲解除婚約之事，一時間霧柳鎮滿城風雨。
喧鬧的人群中，江妙語也在，一襲青色素裙，綰起的頭發黑色烏雲般垂到腰際，不染纖塵，風姿卓卓。
旁邊是從侍奉左右的侍女紅葉，著一身紅妝，明麗可人，雖是下人身份，看上去卻是比一些大戶人家的千金還要尊貴體麵。
“姐，都前麵王家子弟在找方家子弟麻煩，咱們要不要去看看？”聽著周圍各種各樣的聲音，紅葉踮起腳尖望了望，頗有些興奮。
江妙語神色不動，淡淡道：“孩子過家家而已，沒什麽好看的。”
言語間在旁邊攤麵前停下，拿起一枚木製看上去有些粗糙的簪子，問道：“老板，簪子怎麽賣？”
“五文錢，如果江姐您要，三文錢就能拿走。”霧柳鎮第一美人不是浪得虛名，儼然老少通吃。
江妙語點點頭，對紅葉道：“五文錢一件，這些木製首飾全都大包。”
“姐啊……”紅葉有些無語，每次回來都這樣，沒用的東西買一堆，都能堆家裏當柴燒了。
隻是清楚自家姐性子，最終她還是乖乖拿出荷包，拿銀子把攤上粗糙的收拾都包了起來。
之後沒多久，主仆倆來到一家酒樓坐下。
紅葉一邊給江妙語倒茶，一邊問道：“姐，聽方羽少爺被廢是因為觸犯門規，淩辱殺害了一位同門女弟子，是真的嗎？”
江妙語舒展的眉頭皺了皺，道：“你信？”
紅葉連連搖頭：“不信，方羽少爺不是那種人，至少我認識的方羽少爺不是。”
江妙語端起茶盞，眉頭舒展開來，“那不就結了？”
紅葉拍手笑起來：“我就知道姐你也不信，可是姐，既然你都不信，又為什麽要選在這個時候解除婚約呢，換個時間不行嗎？”
江妙語淡然道：“反正都要解除，早晚有什麽分別，況且……”頓了頓，道：“那原本也不是我的意思。”。
紅葉呼吸一滯，氣氛就此沉默下來。
就在這時，整個酒樓突然一靜，一個一身鵝黃同樣明豔無雙的少女手提長劍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