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喬秋娘褪去懦弱
喬秋娘臉色一僵,抬起頭來,目光僵硬的轉到了喬慶年身上,笑容怯懦,聲音弱弱的有些沒底氣。
“爹,瞧您這話說的,這麽一大筆錢怎麽可能不當成錢呢?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那麽多錢呢。”
錢是攥在樂娃子手裏的,他們兩口子也不能伸手去跟樂娃子討要啊。
而且這也是在還了賬,他們兩口子才知道樂娃子手裏還賺了這麽多錢的。
可就算知道了,他們也開不了這口啊!
這錢都是樂娃子掙來的,樂娃子要花錢幫朋友,他們能說不讓花嗎?
況且他們平日裏的花銷,樂娃子也沒缺了一家子的,該吃吃,該喝喝,啥都沒耽誤,不給錢,她也覺得沒什麽了。
以前是讓錢缺的,覺得手裏不攥著錢,沒著沒落的不踏實。
現在知道樂娃子是個厲害的了,什麽錢都能夠掙的來,不會掙了這次沒下次,她這心裏也就不覺得不踏實了。
錢攥誰手裏都一樣,反正他們家日子過得殷實了,也不缺錢了。
隻要不過回那種沒吃沒喝,缺衣少食的日子就行了。
她心思其實不大,隻要一家子健健康康的,能夠穿得暖,吃得飽,就足夠了。
而且自從樂娃子給家裏掙了錢之後,日子真的是過的殷實了不說,吃喝都已經比那些大戶人家還要好了。
每日大魚大肉的吃著,住的又舒服,壓根兒就已經超乎了她的想象了。
這種日子可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這足夠說明樂娃子是有能力的,她也樂得放心讓樂娃子管著。
就連這次樂娃子出去一趟,雖然是偷偷背著他們出去的,但是回來了也是給家裏帶了不少的食材回來,各種豬羊肉跟雞鴨魚肉不說,就連家裏人穿的衣裳都給重新采買了一通。
連她娘家這邊的人,一大家子人的穿著,一個都沒落下。
全都是好吃好喝好衣好穿的招待著。
這是一個普通的六歲的孩子能夠花心思辦得到的事兒嗎?
這難道還不足以讓爹認可樂娃子的能耐嗎?
她這會兒是真的覺得爹對樂娃子真的太苛刻了,也是太有偏見了,她家樂娃子比哪個人家的孩子都優秀。
要不是為了他們這一大家子人忙活,她家樂娃子,至於這麽大點兒就天天出去往外躥嗎?
她也想讓她家樂娃子做個大家閨秀,像那些有錢人家的小姐少爺們一樣,能夠待在閨中,學點兒小姐們學的才藝。
可是她家這一大家子人還等著樂娃子來養活呢,怎麽可能讓她家樂娃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坐在家裏像個小姐一樣的閉門不出呢?
她家樂娃子養活這麽一大家子人,肩子上的擔子就已經夠重了,這就已經不是一個孩子能夠承受的了。
難不成還得要求她家樂娃子既要會賺錢,又能在家裏做個像樣的閨中小姐嗎?
這怎麽可能呢?
“你們兩口子也該教教孩子點兒規矩了,瞧瞧你們這一家子是個什麽規矩?
六歲的女娃子管家,這說出去像什麽樣子?”
喬秋娘舔了舔唇,放下了手裏的碗筷,第一次鼓起了勇氣抬頭對視著喬慶年,說出了從小到大,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大不敬之話。
“爹,這桌子上擺著的吃的,您嘴裏吃下去的全都是樂娃子從外邊兒帶回來的。
這全都是樂娃子掌家之後才有的。
要是沒有樂娃子管這管那,要是沒有樂娃子來管家,咱一家子也吃不上,喝不上了。
也更不可能住在這樣好的房子裏邊兒了。
這一切都是樂娃子給的,您覺得她真的沒有管家的能耐嗎?
像我們兩口子是沒什麽大出息,也掙不來什麽大錢。
我們兩口子是給不了您這樣的日子過得,這都是樂娃子掙的。
就連你身上穿的這棉布料子的成衣,都是樂娃子從外麵給您買回來的。
我們兩口子管家的時候,我們一家子是沒過上什麽好日子的,就連吃飽穿暖都成問題,住的屋子也是又漏風又漏雨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自從樂娃子管了家之後,我不用為生計發愁了,不用為下一頓沒飯吃發愁了。
我以後不想再從您嘴裏聽到對樂娃子的任何不滿,樂娃子是我的心頭肉。
她為了一家子人奔波勞累,反而還要被您這樣的說,我替我自個兒的孩子心疼。
她回來了,您不關心她在外邊兒有沒有累著,有沒有餓著,有沒有受了什麽委屈,反而說她欠管教。
我為自己能教出這樣的一個孩子來,感到很滿意。
我也慶幸她不像我這樣性子怯懦,我倒是很高興她能像這樣活蹦亂跳的,沒規沒矩。”
喬慶年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這個自家從小養大的女兒,似乎跟不認識了她一般。
他家這閨女什麽時候學會過話了?
哆哆嗦嗦地抬著手,指著喬秋娘,喬慶年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
安大林放下了手裏的碗筷,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暢快,沒想到有一天,他家這個兒媳婦也能說出這樣一番別開生麵的話來。
不過這話說的是真有道理。
能有這樣的日子全都是他家這個寶貝孫女的功勞,這是毋庸置疑的。
唯獨他家這個寶貝孫女是絕對挑不出錯來的。
可偏偏這個老古板親家,總想給他孫女找點兒事兒。
“親家老弟啊,您在這兒住著,我們真的特別的高興,可是我們家過日子這規矩就不勞您操心了。
您就在這安安心心的住著頤養天年就行了,保證把您招待的舒舒服服了。”
喬慶年手裏的碗筷一撂,冷著臉走了,飯也不吃了。
這樣的情況在安家的飯桌上已經見怪不怪了,眾人也都默默的吃著自己的飯,沒敢吭聲。
飯桌上一時安靜的,隻聽得見吃飯的聲音。
喬家這邊的人,就比較尷尬了,他們就是純屬在這裏是白吃白喝白住的。
一切的吃喝用度全都是安家的,以他們的立場,他們可說不出像喬慶年這樣不疼不癢的話來。
而且喬慶年這脾氣,一家人生活了這麽多年,也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這種事情在他們喬家是家常便飯,總能聽得到數落,都是默默的聽著,根本不敢開口反駁,抬杠喬慶年。
自然可想而知,這一次飯桌上喬秋娘突然之間開口嗆聲,讓喬慶年的尊嚴有多受挫,麵子有多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