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安樂醒來
劉秀芬被安滿囤牢騷這麽一嗓子,頓時人委屈的拍著大腿,嚎啕大哭起來。
“啊……我這命苦的呀,這日子眼看著好不容易好過點兒了,搬進了鎮子,就遇到這天災**啊。
這樣說起來還不都怪大姐啊。
他們一大家子倒是拍拍屁股全跑了,咋就不知道給咱遞個信兒啊?
咱大姐就是個黑芯兒的啊,她就是要眼看著咱們一大家子人全都死在這兒啊。”
拉著牛車的安滿倉抿了抿嘴,回頭看一眼牛板車上坐著的劉秀芬,“興許,大姐一家也不知道這事兒呢。
沒準兒,是怕滿意這事兒怪著她,她這才一家老小出了城的。”
“咱們這一大家子人都要被她害死了,大哥你還淨向著她說話,你是蠢啊,還是傻呀?
你沒看大姐家啥都賣了,拾掇利索就走人了嗎?
這不禿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嗎?
大姐她就是個黑心肝兒的,不顧咱們一大家子人死活。”劉秀芬咬牙切齒的說著就把安滿心給記恨上了。
不止是因為逃命不帶著大家,還因為安滿意的婚事,把她一家子可給害慘了。
當初這事兒可就是安滿心給折騰張羅起來的。
現在出了事兒了,人一尥蹶子跑了。
何三鳳渾濁的老眼兒裏噙著淚,耷拉著眼皮兒,不說話。
到了這個時候了,她老婆子又怎麽看不明白自個兒那個大閨女是個啥玩意兒?
不管是因為什麽跑的,這大閨女都太寒人心了。
自個日子過好了,就啥都不管不顧了。
撇下他們老兩口自個兒逍遙享受去了。
“嗚嗚嗚嗚……大表姐他們怎麽這樣兒啊,我把他們當親姐似得,他們居然連這種要命的大事兒都不告訴我。
好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我就這麽不值得她們掏心掏肺嗎?”安嫻抹著淚兒,越哭越委屈。
前邊馬車裏坐著的安寧聽的煩躁的捂著耳朵,冷笑一聲。
“還真把自個兒當的跟什麽似的,蠢貨,現在總算看明白大姑他們一家子是什麽人了吧?”
安靜顰眉蹙頞的沉默著沒說話,現在,這一大家子人要怎麽辦才好,總不能在這裏真的活生生的被染上瘟疫死掉,或者是被燒死吧?
可是,城門已經被封鎖了,他們想出城也出不去,而出城的路就隻有城門這一條路可走,再不然就是——
想到一個可能性,安靜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正要開口說話,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昏迷不醒的安樂,被外麵哭鬧聲吵醒了。
“唔——”
賀裕笙見安樂有動靜,目光一亮,滿是驚喜。
“樂樂?樂樂你醒了?”
安靜側目,看著在揉著額頭的安樂,跟著臉色一喜,把腦袋裏升起的念頭拋諸腦後,連忙去扶起人來。
“小妹,先別起來,躺好,你這身上還有傷呢。”
安樂揉著腦門,隻覺得腦袋混混沉沉的。
外麵的吵鬧聲又鬧的她腦袋嗡嗡作響,整個人在馬車上也覺得搖搖晃晃的有些不大舒服。
口幹舌燥的張了張嘴,一開口,聲音裏都透著一股子沙啞。
“水……給我水——”
“水?哦哦,趕緊拿水來。”賀裕笙捅捅旁邊兒坐著的安寧。
安寧傻眼的愣了一下。
“小妹醒了?”
意識到安樂醒過來,隨即狂喜歡呼。
“噢,對,水,小妹,我這就給你拿水,你別起來,好好躺著。”
安寧忙不迭的從馬車裏翻出了竹筒,打開塞子,遞給了就近的賀裕笙。
喝了兩口水,安樂這才動動眼珠,掃視了一圈兒馬車裏的狹窄環境,有瞬間的懵然。
“大姐,咱們……這是在哪兒?”
“在馬車上,本來是打算要出城的。”安靜歎然的解釋一句。
安樂皺皺小臉,“出城?”
一提出城,安樂掉線的腦袋終於開始轉了起來。
她記得,那個小子跟臻默告訴她,這座城已經易主了。
那現在出城是——
“大姐,為什麽要出城?”
一旁的安寧皺著眉頭,先聲奪人的解釋,“唉,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
從頭到尾跟安樂解釋了一遍她昏迷後的事情。
安樂臉色微頓,瘟疫?
“那我們現在這是……在回家的路上?”
安靜歎一口氣。
“嗯,這城門被封了,我們出不去了,隻能回了。”
安樂抬手指了指馬車外。
“那外麵的哭鬧聲,就是因為這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哭喪呢。”
安寧咕噥一聲,“跟哭喪也差不離了,咱們出不去城,還不是得被活活燒死在這城裏?”
“活活燒死?”安樂迷之表情瞅了一眼安寧。
賀裕笙這才眉目複雜的開口,“聽府裏倒是提過,說是百年前的紅城染過一場瘟疫,瘟疫蔓延肆虐,無法醫治,為了保住更多的人,隻能火葬紅城。
這萬一要是如法炮製,我們金城恐怕也難逃此劫。”
安樂呼吸一緊,啥玩意兒?
火葬?
活活把一個城池裏的人全部都燒死?
馬勒戈壁的,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她可不想死在這裏。
但是城被封了,她又逃離不了這裏,況且她也並不想逃。
她好不容易在鎮子上麵創立了自己的甜品事業,她的偉大宏圖大業正在鋪展之中,她還有很美好的前途藍景還沒有鋪就開來,就胎死腹中了?
她怎麽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趕了一天多的路,在外麵劉秀芬母女跟何三鳳斷斷續續的嚎啕聲跟安大林、安滿倉、喬秋娘一家人的關慰中,安樂煩躁又昏沉的終於回到了樂園甜品屋。
回到鎮子上天都已經大亮了。
安家一大家子人終於聚齊,都沉默的聚集在樂園甜品屋的後院裏坐談。
談話聲倒沒有聽到,安樂躺在屋裏,隔著窗子,就聽到了外麵劉秀芬母女哭哭啼啼的抽咽聲,偶爾夾雜了對安滿心的咒罵聲,還有跟何三鳳的拌嘴聲。
也是被抬下了馬車之後,安樂才發現臻默人不見了這一事實。
問及了情況,整個人都有點兒生無可戀,蔫兒了吧唧的癱在床上,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四目放空,看起來呆呆的似乎是對於現狀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