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臻默的真正身份
安樂踩在榻榻米上,雪白的腳丫子陷進毛毯中,安撫的拍拍鬱融的胳膊。
“你放心,這件事最好的做法就是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才好知道他是個什麽想法。
他現在好歹也是我大姐的老師啊,我怎麽可能真的把人給轟走了呢?
要是在之前還沒成為我大姐的老師的話,我自然不會招惹事非,把這不定時炸彈收進家門,我鐵定會離他離得遠遠的。
可現在不行,我大姐貌似還挺喜歡這臻不言的!
他在我家乖乖待著,也沒惹出什麽亂子來,安分守己、閉門不出的就是個死肥宅。
壓根兒就是宅男那一批裏的。
還外加有點社恐,有社交障礙。
咳,當然了,除此之外,還是個挺值得人尊敬的老師呢。
要是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把人給轟出去了,我大姐肯定會問的,到時候問起原因來了,我怎麽回答?
倒不如好好的跟他聊聊!”說不定能主動勸退,讓他自個兒乖乖的請辭離開呢。
她當然不會聖母的把這種禍害留在家門裏了,隻不過她得委婉婉轉一點兒,用點懷柔政策才行。
鬱融盯著安樂不說話,眼神有點冷,有點沉。
安樂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覺得他神色挺嚇人。
“你可別覺得我是亂來啊,你能活著,就是我亂來的結果,結果還不是很美好?你還不是好好的活著了?”
鬱融:“……”
說話間,一道暗影落在門上,人已經駐足在了門外,敲了敲門。
“五姑娘,我進來了。”
“進。”
瞅著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已經抱著琴進來,鬱融側身一閃,站在了書桌一旁跟窗戶之間的盲區裏,完美的避開了臻默的視線。
“五姑娘,這麽晚了,你找在下何事?”
“過來坐,我有話問你。”安樂踢踏著腳丫,坐在榻榻米上,拍了拍身下的長毛絨毯。
臻默猶豫了一下,走到窗前落坐。
安樂笑眯眯的一語驚人。
“你叫臻默?”
臻默猛地一驚,慌亂的就要站起身來,被站起來的安樂一把按在肩膀上,摁下。
“別激動,我就是想好好跟你聊聊你的問題。”
臻默如同被驚嚇了的小鹿,驚恐的扭頭看向安樂——
一大一小,如此反差,有些滑稽的讓安樂想笑。
“你這麽大的人了,還怕我這麽一個小身板啊?”
臻默張了張嘴,好半天才磕巴的吐出一句。
“你、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我問你,你想不想就這麽安安穩穩的生活?
還是說,想要韜光養晦,待某天有了一爭之力,跟遠在帝都的那位,爭上一爭,奪回屬於你的皇位?”
臻默整個人石化……
全都知道了?
這個五姑娘知道了他的秘密……
安樂眉眼彎彎的,口氣輕鬆,眉眼裏舒展著笑意,似乎在聊‘今天吃了什麽’一樣隨性寫意。
“別這麽僵硬嘛,不用這麽大驚小怪的,我這就是跟你在閑話家常,談談未來,談談理想,嗯,再談談人生,你的人生!”
見臻默表情僵硬著不說話,安樂歎一口氣。
“看來你是不願意跟我說啊,其實我也不願意幹涉臻老師你的私人問題。
但是你的個人問題已經牽扯到了我全家人,幹係到了我全家人的性命安危,我就不得不開口跟你問一問了。
你要是還想過這樣簡單安穩的生活,留在這裏做我大姐的老師,我自然會設法護你周全的。
所以,就想聽聽你是怎麽想的。
我這麽想,對你說來,是不是多此一舉了?”當然了,設法護他周全是假,設法掩護這小子出她家門兒是真。
這種禍害,她家可留不得。
臻默終於眼神閃爍的看了一眼安樂,抿了抿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晦澀的吐出心聲。
“我不想做什麽皇帝,隻想安穩度日,可他不放過我。”
深吐一口氣,臻默斂下眸子,眼神黯淡下來,“你又如何護我?”
那極盡想要掙紮又似乎無力的模樣,看的安樂抖了抖眉。
“你真這麽想的?”
臻默點點頭。
“嗯,我本生活的平靜,雖然日子過的受人白眼,遭人奚落,卻也自得其樂。
可自從三個月前知道自己身世真相的那一刻開始,我的生活就再不平靜了。
日日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惶惶不可終日的躲避著他的暗殺追擊,最後不得不在孟太傅的安排下詐死,逃離了帝都,來了這個小鎮。
企圖能夠從此過上平靜安穩的日子,我以為孟太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會發現。”
安樂聞言詫異。
“什麽?三個月前?”
臻默怔了怔。
“你、你不是已經知道一切了嗎?”
安樂彎了彎眉眼,扯扯嘴角。
“知道個大概,具體的……不算清楚。”
頓了頓聲音,安樂眨眼狐疑的問道。
“既然都這麽多年過來了,怎麽好端端的,突然之間就在三個月前爆出了你的身世呢?”
臻默垂下眼,沉默了幾息,低低回答。
“不算突然,是蓄謀已久。”
“蓄謀已久?這話又怎麽說?”
“這事說起來就話長了,牽扯到了前朝亂黨。
據孟太傅說,當初我在太廟被生下來時,遭遇了前朝餘孽襲擊。
為了保護我,在危亂之際就將我送了出去。
把另外一個同樣剛剛出生尚在繈褓中的孩子代替我,給抱回了宮中。
本來是想換回來的,可是前朝餘孽一直想謀害皇室子嗣。
皇家子嗣單薄,當時所出就隻有我這麽一位皇子,所以沒敢把在宮外的我給抱回來,就讓那孩子代我在那危機四伏的宮中生活了下來。
這件事情,當時在太廟裏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隻有父皇跟我母後還有當今的孟太傅知曉,就連我的養父母都不知曉。”
安樂挑眉,聽故事一般,好奇詢問。
“那,新皇又是怎麽知曉的?”
臻默抿了抿唇。
“孟太傅說,是在父皇的病榻前,母後跟父皇的談話,無意間被還是大皇子身份時的新皇聽到了之後,才徹底天翻地覆的。
新皇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派人前去暗殺我,可父皇母後有暗中派人護我周全,沒讓他得逞了去。
也是因為三個月前的那第一次暗殺,我知曉了自己的身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