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暗流洶湧
方白在行動,方家也未曾閑著。
“人頭快遞嗎?”李司令痛苦地閉上眼睛,讓人將禮盒內的人頭拿下去好生安葬,那是他昨日沒有回家的小兒子,“一群蠢貨,竟然去招惹祖星世家。”
惱怒之下將砸壞了不少東西,李司令也算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了,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還是險些讓他失去了理智。
“陛下,難不成帝國就由著祖星方家胡來了嗎?”好不容易平複了一些的李司令心有不甘,拿起了通訊器,打通了皇帝的通訊。
“那你打算如何?讓帝國與方家開戰,然後讓方家葬送了帝國?”皇帝冷笑一聲,便掛斷了自己的通訊器,將其關機了。
“混蛋。”壓抑下去的怒火再度洶湧而出,將通訊器捏的粉碎。
同樣的事情,在帝國時間之內不斷上演,就此停手的世家再無事發生。心中不甘,打算報複的世家,計劃尚未製定出來,便又收到了一顆人頭快遞。
直到所有的風波都平靜下去後,方家才收手,將被割去了腦袋的屍體,送回了各家。
帝國皇帝雖然嘴上說著不願參與此事,但掛斷了通訊之後,還是給聖地總理打了通訊。
雖然在外人看來,聖地不過是十二國設立的傀儡而已,但是各國的領導人都知道,那是因為聖地並不遠幹預人域的發展而已。
能讓祖星世家俯首稱臣,讓刀劍、新古武放下爭端的聖地,又豈會約束不了十二國。
“請到我這裏來。”掛斷與佚安皇帝的通訊後,聖地總理又打通了方家家主的電話。
“見過總理閣下。”方家家主單膝跪地,向聖地總理問安。等到聖地總理抬手之後,才起身站立於一旁。
“方先生,此次方家的動作未免有些大了吧。”聖地總理是個看起來很柔弱的中年男子,續著些許的胡須,若是能在手中配上一把折扇,便是人域傳統的文人墨客形象了。
“不大。”方家家主既然敢做,自然便做好了應對聖地總理詰責的準備,“我的兒子是方家的獨苗,他死裏逃生,方家總歸是要有些反應的。”
“這樣隻會加大聖地與十二國之間的嫌隙。”聖地總理揉著眉心說道:“與幾位老祖定下的策略衝突不小。”
“恩威需得並濟。”方家家主身材略胖,容貌也是標準的黃種人形象,也是一副溫文爾雅的形象,完全看不出會是做‘人頭快遞’生意的人,“這些年,祖星隻給十二國留下了仁慈的一麵,很多年輕代都忘記了,人類是從祖星走出去的。忘記了,當年人類被神妖逼到絕路的時候,是我們拯救了人類。”
聖地總理盯著方家家主看了好一會後,才說道:“罷了,我的作用隻是調和而已,你們怎麽做還是要看你們自己。隻是希望以後,方家主還是要記得,祖星人和十二國人,都是人類,不管雙方之間隔著多久的時間。”
“在下牢記。”方家家主略微欠身,正要告辭離去,大殿的門卻是被人打開了。
“人域邊境武安軍使者持令見聖地總理。”隨著一聲通報,從殿外走進來一個身穿明光鎧,手持令牌的男子,麵部上還有著一道很長很長的刀疤。
“請。”聖地總理與方家家主齊齊出迎,迎的不是來人,而是他手中的那塊令牌,迎的是武安軍守衛人域邊境一千年的貢獻。
“武安軍使者見過方家主,見過聖地總理。”來人手持令牌,略微欠身。
“使者客氣了。”聖地總理上前扶起使者,對於邊疆的戰士,總是要比內地的權貴,要多一些尊重。
“不知尊使此次歸來可是為了方白之事?”聖地總理查人取來小凳,讓使者坐下後才出聲問道。而一旁的方家家主並未告辭離去,畢竟事涉他的兒子,倒也沾著使者的光,得了一個座位。
“不全是。方白之事,隻是讓軍主堅定了一些想法而已。”使者謝過總理之後坐下,開口說道:“這些年,十二國內有些勢力,的確是做的有些過分了。”
“若是聖地打算繼續裝聾作啞的話,邊軍將會回歸人域。”使者起身略微欠身,洪聲道:“這是邊境三十六位軍主商議後所做的決定,請總理三思。”
總理似是沒有想到邊軍會如此激進,訥訥說道:“何至於此?”
“古武和祖星是長子,能力強些,可以多付出一些,為小兄弟撐起一片發育的天地。但是,小兄弟不能將長子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
“總理,邊境之意亦是方家之意。我們這些人,同樣是生長於這個文明時代,不能因為得到了上個文明時代的傳承,就要將自己的血肉榨幹。”方家家主借著邊境的餘威,小小威逼了一下聖地總理。
“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聖地總理歎息一聲,上個文明的東西,隻適合上個文明。這是曆代聖地總理的堅持。
但自己是不是讓人類懂事的長子,付出的太多了。
人域之內,看不見的暗流正在激蕩。這暗流因方白遇襲而起,但正如武安軍使者所言,方白之事不過是引子,真正讓方家和邊境不滿的,還是長子與幼子之間付出與得到的不平衡。
不知會將人域吞噬,還是將人域推上巔峰的風浪正在匯聚。作為導火索的方白,此刻卻沒有這樣的覺悟,他正在嵐山庫的某個小城角落裏吃豆腐腦呢。
“老板,來一碗豆腐腦,要鹹的。”方白坐在長且低的板凳上,從筷籠之中取出一個勺子,三兩口就吃掉了一碗豆腐腦。
“方先生,你可真是讓我好找。”風塵仆仆趕來的劍脈白衣執法者,拍掉衣裳上的灰塵,笑著坐在了方白的對麵,要了一碗涼皮。
“找我做什麽?”方白用勺子將沾在碗沿上的豆腐腦刮下來,送入自己的口中,一副呆萌蠢貨的樣子看著白衣執法者。
“方先生請看。”白衣執法者接過攤主送來的涼皮,又轉身給方白播放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講述的正是方白的傑作,不過帝國官方將此事安在了神會的頭上,聲稱這是神會對於帝國圍剿的一次報複。
雖然帝國政府對於遇難者表示了深切的哀悼,但是帝國和他的子民,並不會被神會的恐怖行為給嚇到,圍剿的行動絕不會停止。
“有什麽問題嗎?”方白看著白衣執法者的涼皮好像很香的樣子,便給自己也要了一份,依舊是那副呆萌的樣子,配上他憨厚的麵孔,很是適合,“難不成劍脈覺得帝國應該停止圍剿行為?”
“這樣不好吧?要是因為顧忌神會的反擊,就放棄了對神會的圍剿,那才是對民眾安全的不負責。”方白一副驚訝的樣子,似乎是覺得白衣執法者的想法非常不可思議。
“方先生,裝傻是沒有用的。”白衣執法者額頭生出幾道黑線,手中的筷子險些被他折斷,“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我都清楚,這件事不是神會做的。”
“嚇,大人這是在質疑帝國的官方了?”方白的大眼睛撲閃,反手就是一頂大帽子扣在了白衣執法者的腦袋上。
“方先生,請不要曲解我的意思。”白衣執法者額頭上的黑線越發濃鬱,最後深吸一口氣才壓住自己的情緒。
“作為聖地劍脈執法者,我是有權利直接將方先生抓捕的。”白衣執法者亮出自己的腰牌,宛如在夏天吃下了冰塊一般的舒爽,“我現在懷疑這起殺人縱火案乃是方先生所為。”
“證據呢?”方白咧嘴一笑,一口大白牙熠熠生輝。
“沒有證據,你是抓不了我的。”方白得意洋洋,若是身後有根尾巴的話,隻怕早就翹到天上去了。
“隻要將方先生抓起來,自然會有證據的。”白衣執法者伸手便向方白抓去,似是要當場將他抓捕歸案。
“好了,都不要那麽激動。”方白抽出一張餐巾紙,擦幹淨自己的嘴巴,對著方家的幾名死侍笑道:“你們先下去吧。”
“諾。”
“前些日子,我被人襲殺了,險死還生。這件案子你不打算查一查嗎?”方白雙手交叉,看著白衣執法者說道。
“已經在調查了。正是因為查到了一些東西,我才懷疑這是一場仇殺。”白衣執法者在劍脈也是走到了道:“雖然你是功臣,但是這並不是你濫用私刑的理由。”
“你抓了我也沒用,我會被特赦的。”方白付過錢之後就打算起身離開了,回身衝著白衣執法者展顏一笑。
“特赦你是總理的權利,但是抓捕你是我的職責。”白衣執法者仍是不依不饒,付錢之後追上去繼續說道:“做為執法之劍,我的任務是將所有觸犯了法律的人抓起來。你不會例外,那些圖謀襲殺你的人,也不會例外。”
“那就等你找到證據了再來抓我吧。”方白揮了揮手,笑道:“畢竟,沒有證據你也隻能拘留我十二個小時而已。”
“我會的。”白衣執法者轉身離去,方白停下腳步,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開心,這樣的執法者,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