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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何以治國

  “那個女人,進宮了?”他實在好奇。


  梁以安未言,不置可否。


  梁雁染就這麽死死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終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還是這麽天真的進來找你了?”他恨不得自己能笑出眼淚,借著抹淚來嘲笑薑玲瓏無用的善意。“我知道了。”


  “若兵器你誌在必得,我又何必為難。”


  梁雁染清了清嗓,“我給你名單,你對我要殺要剮都行,就是別交給鄺毓。他一個草民,受不起我這樣的身份。”


  梁以安歪頭,雙手始終負在身後,垂目虛望著這位自負又可憐的兄長。


  “你給我再說吧。”他幽啟雙唇,音色冷淡。


  梁雁染含笑,“我給。我給。等你立後,帶她來給我看看。”他突然有一種與梁以安同謀的快感。竟發現如此也不錯,能像看戲一般看王族之事。


  “要是能送幾個死囚過來給我解解手癮就更好了。”他看著梁以安聽完名單後漠然離去的背影,在他身後打趣大喊,“要鮮活健康的啊!”


  梁以安出了天牢。蔡長安即刻隨在邊上替他拂了拂王袍上的灰塵。


  “都記下了?”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上了滑竿。


  “記下了。”蔡長安恭敬應是,隨侍在滑竿邊上,“奴婢這就去查。”


  “你別——”梁以安話剛要出口,低頭見到恭順的蔡長安,又把話收了回去。


  你別自稱奴婢。


  別人是太監,是閹人,但你在我眼裏不是。


  “你的犧牲和忠心,本王都看在眼裏。”梁以安抬了一隻手落在蔡長安頭頂,輕輕拍了一拍,“別太累了。”


  蔡長安心中一驚,惶恐地去瞧他主子。


  梁以安早已收回了手,坐在滑竿上任人抬著,在月光下沐浴,閉目養神。


  “和我哥說話太累了。”他撐了撐太陽穴,“就是個嘴欠的孩子。”


  還囊中之物呢。


  要是囊中之物,他需要挺身來做帝王這一份苦差事?


  “哪壺不開提哪壺。”


  梁以安憤憤不平。


  卻聽底下有一聲偷笑。


  “好你個蔡長安,敢嘲笑本王。”


  “奴婢不敢。”蔡長安連忙施禮,“是笑梁王看不穿您的演技呢。”


  他的演技?


  梁以安抿唇而笑。


  他是什麽樣的人,蔡長安還不知道?


  此人裝糊塗的本事也爐火純青了。


  “明日早朝之後,本王要去小苑那兒用早膳。”他合著眼,怡然吩咐,“你安排一下。”


  蔡長安躬身應是。


  薑玲瓏晚上和司崢一起睡,初晨在他的小床裏,也一起睡在她的床頭。乳娘是穀悍人,當時從穀悍一起帶來的,看見郡主和王上又敬畏又親切,晚上薑玲瓏邀請她睡一屋,嚇得人差點從給跪了。


  天剛開春,總不好讓乳娘半夜兩頭跑著喂奶,拗不過洛河的郡君,乳娘便在她屋裏的軟榻上睡下了。


  薑玲瓏就說明天讓蔡公公幫忙,找人再搬一張床鋪進來。


  薛安就睡在他們隔壁。


  一個人一間房,舒坦。


  連薑玲瓏晚上給司崢講床頭故事都聽得一清二楚。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時代,叫魏晉。在那個時代裏,有七個很有名的公子,由於他們常在林中交遊,便被人稱為竹林七賢。他們各有所長,七人之中有一個叫做嵇康的,性情最為灑脫,擅長音律,譜有一首前古人的絕曲,《廣陵散》。


  為什麽叫做絕曲呢?


  因為他在民間太得人心而被朝廷忌憚,最終被陷害入獄,問斬之時彈奏了一次《廣陵散》,從此世間再無人能譜出還原此曲,成為千古絕唱。


  薛安納悶,哪有人睡前給孩子講這種故事的。


  可又想想,覺得司崢實在不能算是普通孩子。


  “玉兔姐姐,你在洛河民望也很高,以後也會有別人想要害你的。就和叔父一樣。也有很多人想害叔父。”小葡萄聽完就抱著薑玲瓏的胳膊依偎在她身邊,“我肯定會保護你們的,不讓奸臣害你們。”


  “哎呀你這個小東西,你倒說說,你要怎麽保護?”


  “誰說你們壞話,就降誰的罪!”


  “那萬一我們遭人陷害呢?你看,我夫君就是被人誣陷。”


  “那就為你們平反。”


  “怎麽平?若是別人將證據做的滴水不漏,一時無法清查呢?”


  “……”


  “小葡萄啊,我們還是要依靠律法。如何定罪,如何量刑,甚至於衙門審查一個案子時要如何取證,整個程序和步驟應該如何規範,隻有重律,才能保護自己的子民和良將,才能相對做到世道公正公平。”


  薛安怔愕。


  他說不上心裏有什麽感覺,甚至覺得薑玲瓏像是某種邪教在給人鼓吹某些信仰。可他心裏還是熱乎乎的。


  如果鍾磊在,應該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你看雁國,重律治國,如此一個彈丸之地,卻既無外患也無內憂,雁國君雖以律法嚴苛著稱,但在他治下,雁國國富民強,甚至能夠與六道國結下親盟。”


  “六道我知道,叔父原本也想結親,可是人家大國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這就是我們穀悍與雁國的差別。世人敬六道,畏雁國,但說起穀悍卻隻知民風淳樸,男丁大都是小麥膚色。”


  “唔。千彰也是大國。但是大家多是忌憚老千彰王的謀略。新王上任之後,各國都在觀望。叔父也是在六道和千彰之間先擇六道交好。姐姐,都說是六道的國師隻身去到千彰王宮殺了千彰的老國君,你知道真相嗎?”


  “我不知道呀。但我知道六道國君明王以賢德治國,千彰新王以新政治國,雁國以科律治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在雁國並非一句簡單的說辭。咱們穀悍也要想想,治國之本該是什麽。”薑玲瓏替司崢掖好被子,“我還知道,你該睡了。”


  司崢應是,往被窩裏又鑽了鑽,朝邊上的睡熟了的初晨也打招呼,“晨兒好夢。姐姐好夢。”合了眼很快入睡了。


  薛安聽著動靜也一起合了眼。


  聽著薑玲瓏和司崢說的話,他做了一個很奇妙的夢。夢裏,穀悍夜不閉戶,斷袖也不需避嫌,他與鍾磊各自穿著大紅的新郎官喜服,行了婚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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