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無論做什麽
她沒有跟沈宜言提前說,就是想給他個驚喜。
但是一路小跑累得喘氣到了公寓,她才剛開了門,沈宜言就已經站在門後看著她了,就好像知道她要過來了一樣。
元祁扁了下嘴,有些失望。
“怎麽了?”
沈宜言敏銳地感覺到了元祁的情緒,脫口便問了出來。
元祁忙搖頭,這一搖頭也讓她的注意力從沈宜言身上挪開了,她不由瞪大了眼睛。
屋裏……這還是她那天看到的小公寓嗎?
沈宜言真是實打實的給她收拾了一上午啊。
元祁看看房間又看看沈宜言,心裏的感受著實複雜。
她是想收拾來著,但是要她自己來,她肯定不會這樣麵麵俱到。
“我把這裏的家具寄存起來了。”
見元祁不說話,隻盯著屋裏瞧,沈宜言心裏七上八下,不由自主就解釋起來,“我想著那些家具舊了也占空間就換成了更省空間的小戶型家具……”
元祁當然看出來了這些家具都是可移動可折疊收縮的,但是一個老舊公寓陡然變成了樣板房一樣可以當網紅打卡地的精致房間,她表示自己需要靜靜。
他還專門把那些老家具都存起來。
她已經問過學校的負責老師了,公寓裏其他東西都是以前住過的老師用過的,她不需要就可以搬出去。
他也沒有問她……是想給她驚喜又怕她不喜歡才這麽小心的嗎?
“我訂了跟你在花半裏買的家具相似的……”
沈宜言還是忍不住繼續補充道。
元祁答應讓他收拾了,他進了房間後卻沒有頭緒,但是幸好花半裏的房子是他跟著元祁一起收拾的,元祁喜歡什麽風格他也了解。
原本是想買一模一樣的,但這裏的麵積實在太小,按照元祁花半裏的來,一張床,一張書桌就把臥室擠滿了。
他還是第一次來看這種一室一廳一衛的房子,谘詢了設計師才定下了家具,又聯係了家具公司加急送貨上門,光這些就花了一個小時。
家電也讓他發愁,他先試了試空調,製冷製暖都不怎麽靈敏,就換成新的了,這裏連洗衣機都沒有,要買也隻能買最小號的,這裏沒有通燃氣,要是做飯的話,估計隻能用電了,他又買了一套廚具,買了個移動小冰箱
……
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他又想在元祁回來前都完成,雖然加了錢是都及時到了,但是他自己看哪裏都覺得不滿意。
沈宜言抓了抓頭發,不再說下去了,他果然還是應該去附近看看房子的。
房間很小,元祁轉了一圈之後都不知道要怎麽表達自己心裏的感動了。
隻是半天的功夫,連四個小時的時間都沒到,沈宜言簡直就像會魔術一樣。
整間房子全都給她貼了牆紙,地麵也都打掃得幹幹淨淨,連衛生間都沒有漏掉,外麵的陽台也是。
書架也有,書桌也有,連寬帶也給她安上了,她實在不知道這裏還需要她做什麽,這才是真正的拎包入住吧?
她真沒想到沈宜言辦事會這麽靠譜,小到床頭燈,大到日常家具家電,他都能準備得無可挑剔。
他都做得這樣完美了,可他跟著她轉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全然沒有求誇獎的意思,隻有忐忑跟不安。
元祁心裏軟得不成樣子,到了這種時候,她反而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心裏的激動了。
“沈宜言……”
元祁忍住心裏的酸澀,過去抱住了他。
“我身上不幹淨……”
沈宜言見元祁伸手就喃喃解釋道,可元祁還是義無反顧地過來了,他隻能住了口,剛才提著的心卻是慢慢放了下來。
她這樣,應該還算滿意吧?
沈宜言張著手,心裏慢慢滋生出來了滿足。
元祁抱到了人,眼裏的澀意卻更加嚴重起來。
她主動說要跟他在一起,也隱隱對自己要麵對的情況有了準備,沈宜言有社恐,沒辦法社交這些她都做好了準備。
她想要逛街,想要跟朋友們聚聚,甚至想要去超市,去任何人多的地方都可能是一個人
她一個人去外地工作,還是一個人做飯,一個人住,即使他答應來看她,但絕大多數時間,她的生活可能就跟之前單身的時候沒有什麽區別,這些她也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她自己還能得到這麽多。
她是個俗人,難以避免地會用錢來衡量,隻這半天沈宜言花了多少錢她就沒辦法淡定了,
再加上之前買戒指的錢……她從來沒想過談戀愛的她會讓對方花這麽多。
如果換一個人,哪怕她再喜歡,她也不會不aa,但是,這個人是沈宜言,哪怕她再俗氣,現在更令她心動的卻是他的心意。
元祁把臉埋到了沈宜言衣服裏,她現在越來越後悔自己當時的年少意氣了。
哪怕又過了快十年,還是沒有一個人比他對她更好。
她也知道如果真的錯過了,隻能是她沒有這個福氣,可是隻要想到這樣好的沈宜言會變成別人的,她的心就立刻揪疼起來。
她以前為什麽那麽傻,為什麽會以為自己並不需要這樣的感情?
被元祁抱得多了,沈宜言一開始並不覺得有什麽,但是隨即懷裏人顫抖的肩膀卻讓他意識到了不對。
他猶豫了下,輕聲叫了她的名字。
沒有回應倒並不出乎他的意料,但元祁很明顯的抽泣聲卻讓沈宜言的心緊緊提了起來。
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來了一些,隻來得及看到了她通紅的眼皮,她就又把臉擋住了。
沈宜言忽然覺得自己心裏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密密的疼了起來。
這已經是他們重逢後她第二次當著他的麵流淚了。
她並不喜歡哭。
印象中不是沒有見過她哭泣的樣子,隻是她總是哭了一下就要立馬抹眼淚。
她總是不肯給自己軟弱的機會,也總是努力要笑出來。
被她吸引是因為她的堅強,可是最讓他覺得難受的也是她的堅強,她太過堅強太過獨立,好像無論如何他都沒辦法接近她,也好像他無論做什麽也都不是她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