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道歉
“這是什麽?”
餘氏翻看著霍姨娘給她的幾張紙,眼裏充滿疑惑。這又不是供詞,怎麽可能是證據?
“之前,我意外發現後院柴房關了一個人。趁人不備,我進去看了。裏麵是一個蓬頭垢麵的老頭。那人麵前擺著筆和紙。見到我之後,猜出我不是關他的人,就寫了這些東西給我。後來二爺被抓,我才知道那個老頭居然是一位神醫。”
霍姨娘見餘氏一臉將信將疑的樣子,著急道,“我不識字,二夫人且看看紙上寫了什麽。到底跟二爺被抓,有沒有幹係?”
餘氏聽了她的話,才認真翻看起來。不過紙上寫的東西,她是一點兒也看不懂。全都像是鬼畫符一般。
“上麵寫了啥?”霍姨娘見她半天不說話,以為她看懂了,不住追問。
“我看這根本就是你自己弄出來的東西!”餘氏感覺被她戲耍了。忍不住怒上心頭,謔的一聲,把手裏的紙,拍在對方的門麵上。
“拿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滾出去!我一定是魔怔了,才會相信你的鬼話!”
說著,餘氏連推帶打的把人趕出了屋子。
霍姨娘被餘氏的舉動弄得僵住了。難道這些東西沒用?她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拿錯了紙。
“二夫人,你聽我說,我沒騙你!是真的!要不我再回屋找找!沒準是我拿錯了!”
“走走走!我看你是覺得老爺被抓了,所以才急著脫離安府!我呸!你休想!身為姨娘,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
“來人!把霍姨娘關到她的屋子裏看好!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放她出來!”
等下人把霍姨娘拉走,餘氏又進了屋子。身邊的嬤嬤安慰她道,“夫人別著急。老爺的事兒,不然咱們去求求老夫人吧!”
“那個老虔婆?哼!她巴不得老爺要死呢!”餘氏聽到嬤嬤提起安老夫人,忍不住苦笑一聲,“誰叫老爺是庶出。去,把那些東西撿起來扔了去吧,看著心煩!一個個的,都是白眼狼!富貴的時候恨不得黏在身上。等出了事,為了逃離,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嬤嬤看自己安慰不了餘氏,隻得慢慢撿起地上的紙,收拾好後就打算拿到外麵去燒掉。
出了屋子,剛好碰到一個小丫鬟。嬤嬤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吩咐她燒毀之後,就又轉身進了屋。二夫人現在身邊離不得人。
小丫鬟看了看手中的紙,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翻看一番後,嘴角勾起,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小丫鬟把紙折疊好,趁四周無人,直接塞進了衣袖中。
……
安懷瑾出府之後,先去了一趟大理寺。
如他所料,就算給了銀錢,官差依然不允許他進去。
安懷瑾無法,隻能去國公府尋謝照灼去。
人走到國公府,得知謝照灼此時並不在府中,一早就出了門。小廝也不知人去了哪裏。
正在安懷瑾不知怎麽辦的時候,碰上了要出門的蘇璟。
“安兄怎麽過來了?表哥今日出門去找玲瓏姑娘了。這會兒還沒回來。你找他有急事?”
“此事說來話長。之前世子托我查詢的神醫,是被我二叔意外害死了。二叔他被大理寺抓了進去。我是想求世子幫個忙,讓我進去見一見我二叔。”
聽了安懷瑾的話,蘇璟的眉毛擰了起來。
“是你二叔把人害死了?這事兒挺棘手。你隨我一起去玲瓏小築。我想,表哥這會兒應該在那。”
路上,蘇璟把謝玲瓏的身份一並告知給他。
“你送進京姑娘的父親,原來出自謝國公府旁支。算是表哥的堂妹。不過她進京的原因,大概跟神醫有關。按照表哥對她的疼愛來看,一會兒免不了他的一頓教訓。”
安懷瑾對蘇璟的話不置可否,“原本就是安府的錯。本應該我登門道歉的。誰想到,卻還得求他幫忙,好讓我二叔在大理寺不至於被人濫用私刑。倘若真的是我二叔犯了錯,我不會叫他難做!該怎麽判,我絕無二話!”
蘇璟聽了他的話,長歎一聲,也不知如何開口安慰。
安府裏麵的彎彎繞繞,居然比他所知的還麻煩。真是難為這個身為安府嫡孫的好友了。
安懷瑾同蘇璟一路急奔到玲瓏小築,剛好同從王府別苑回來的兩人碰上。
謝玲瓏見幾人有正事要說,就讓幾人一起進了院子,把正堂的屋子留給了幾人。
等謝玲瓏帶著丫鬟離開,謝照灼才開口問起兩人來意。“找我找的這麽急,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見安懷瑾踟躕半天,也沒開口。謝照灼狐疑的望向蘇璟,“他這是怎麽了?怎麽感覺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兒一樣?”
蘇璟用下巴點了點謝玲瓏離開的方向,又拿眼神覷著安懷瑾。
“難道是跟小丫頭有關?”謝照灼猜測的開口問到。
謝照灼話音剛落,就見對麵的安懷瑾閉了眼,一臉你沒猜錯的表情。
“到底是怎麽了?你快說!”謝照灼難得一臉正色。“就算你是我兄弟,如果做錯了事,我也不會輕饒你!”
蘇璟看謝照灼的表情,就知道他恐怕是想錯了。估計誤會安懷瑾對謝玲瓏做了什麽事。蘇璟趕忙替他解釋道,“表哥,不是懷瑾做錯事。是他父親。恐怕是他父親害死的神醫。現在又嫁禍到他二叔身上。懷瑾不知道該怎麽辦。如今又知道玲瓏是你堂妹,自然覺得愧對於你了!”
蘇璟兩三句話把事情的經過描述清楚,謝照灼才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臉色漸漸晴朗起來。“早說不就好了,害得我差點以為……”
謝照灼想了想,剛剛轉晴的臉色又陰了下來,“之前就打算讓你幫忙調查神醫的事情,結果被輔國公彈劾我鬧得忘了這茬。”
謝照灼看著安懷瑾道,“如果你二叔是冤枉的,凶手必定就是你父親和輔國公。他們兩個合謀,先是抓了神醫,又不知為何,害了他性命。最後為了掩蓋真相,嫁禍到你二叔身上。如果真是如此,你該怎麽辦?”
安懷瑾心中本就是如此猜測的,但又不願意去相信。如今被謝照灼一語道出,揪心的同時,又感到一陣輕鬆。
安懷瑾睜開緊閉的眼睛,歎了口氣,抬起了頭。他眼神清亮的注視著謝照灼,開口道,“如果真相如此,他自然要受懲罰。”
看到好友的眼神,謝照灼就知道他想通了。他還是之前那個風光霽月的好兄弟。
蘇璟同樣長舒一口氣,把心放回了肚子裏。還好,他的好兄弟沒有被親情擾亂。還分得清黑白是非。
蘇璟拍了拍安懷瑾的肩膀,給他一種無聲的支持。
安懷瑾同樣回頭衝他露出一笑。
“不論如何,我還是應當去給她道個歉。畢竟是我父親犯的過錯。”
謝照灼讚同的點了點頭,“也好。小丫頭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相信她能理解你的!”
等謝玲瓏被幾人叫來,就見安懷瑾十分鄭重的給自己道了個歉。
“安公子這是怎麽了?”謝玲瓏見對方衝自己彎腰行禮,嚇了一跳,就想躲開。結果卻被一邊的謝照灼按住了。
“他的禮,你受得起!”謝照灼一臉肅穆的點了點頭。
難得見謝照灼正兒八經的樣子。謝玲瓏還是不明所以。
“玲瓏姑娘,神醫之死,恐怕是我父親和輔國公所為。今日得知神醫對姑娘有恩,姑娘也是因為神醫被抓,才進京的。因此,我隻能替父親向姑娘道歉。”
聽了安懷瑾的話,謝玲瓏才明白過來。不過,冤有頭債有主。進京這一路,她也能看出來安懷瑾的為人。他絕對不是那種作惡多端,惡貫滿盈的人。
反之他的父親,謝玲瓏倒是從外祖父口中聽說過這人的惡行。唯利是圖,愛財如命,為富不仁……
況且。
“安公子不需要跟我道歉。犯錯的又不是你。冤有頭,債有主。就算道歉,也該是真正的凶手才對。”
見謝玲瓏果然如自己說的一樣,謝照灼笑著拍了拍安懷瑾的肩膀,“看吧!我就說小丫頭不是不分是非的人。孰對孰錯,她心裏有數的!如今,我會想辦法讓你進去監獄,看看你二叔。若是能得到什麽線索,我們再商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