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壁畫
人牙子從謝玲瓏處出來，就進了一條小巷。七拐八繞進了一座府邸的後門。
“大人放心，那姑娘把人挑走了。”
人牙子嘴角露出諂媚的笑容。
“嗯，不錯！這是給你的賞錢。記著嘴巴嚴實點。最好近日都不要再出現在京城了。”
人牙子從對方手中接過一錠銀子，隨手顛了顛就知道這比剛才掙得還多。
“小的知道，這就回鄉待一段日子。保證不耽誤大人的事兒！”
人牙子說完，就被人帶了出去。
被人牙子稱作大人的，正是邢烈風。
“人安排進去了？”
平陽王坐在桌子前一邊看暗衛帶來的消息，一邊開口問。
“嗯！以繡娘的身份安排進去了。不過並不在謝姑娘身邊服侍。”
“她身邊有那兩個信得過的。恐怕也不會換成其他的。何況，她也是個多疑的。”
……
謝玲瓏這邊，大胡子正把剛做好的牌匾往門頭上掛。
“往左，過了過了，再往右一點。”
“又偏了……”
“高點，再高點……”
“好了好了，正了！”
大胡子和猴子合起來把帶有“玲瓏小築”字樣的牌匾終於掛好了。
旁邊綠蕊眉開眼笑的站在一邊。
“猴子哥，姑娘找你過去呢。”
“好嘞，這就過去。”
說完，猴子就先進了院。留大胡子一人在門口擦洗剛剛掛好的牌匾。
“胡子哥，我幫你。”
“對了，姑娘說咱們還缺一個懂得人情來往的管家。要是哪天得空，胡子哥你去看看吧！”
“嗯，行！讓姑娘放心就是。”
大胡子笑著拍著胸脯保證。
他這一路跟著謝玲瓏，果然沒跟錯人。
此時內院正房，謝玲瓏把自己剛剛想出來的一些吃食方子給了猴子。
“自從來了京城，已經花費了不少銀子。京城又是一個物價高昂之地，咱們不能坐吃山空。”
“我打算在京城開一家吃食小肆。”
“中規中矩的小吃裏，偶爾夾雜著新奇玩意兒，應該會有不錯的銷路。”
“價格不需要定的太高，咱們薄利多銷就好。這些本也是尋常之物，就是圖個新鮮罷了。”
“我把開鋪子這件事還交給你去做。本錢隻管跟綠荷要。方子先給你這些，有其他的，我在叫人給你送去。你看可行？”
“姑娘放心！我猴子定不負姑娘所托。賺他個盆滿缽滿！”
說幹就幹，晌午一過，猴子就跑出去看鋪麵。最後挑中三家還不錯的。隻等過兩天帶著姑娘一同前去。
謝玲瓏看瑣事都已安排的差不多，就吩咐綠荷，讓他們不要打擾她，她準備開始默寫外祖父的醫書了。
接連兩天，除去吃飯睡覺，謝玲瓏是一步也沒邁出過書房。終於在第二天傍晚，她把醫書中的所有內容全都默寫了出來。
再三檢查過後，她把所有紙張裝訂成冊，送去前院讓大胡子跑了一趟王府別苑。
平陽王拿到謝玲瓏的手稿，翻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手幹淨整潔的簪花小楷。
“哈哈，好字！一看就是瑜曦手把手教出來！”
安世傑翻看後，也是十分感慨。
“不愧是我安世傑的外孫女！”
一邊自豪，一邊忍不住讚歎，“她這果真是都背下來了！要是跟在老夫身邊長大，我這身衣缽怎麽也應該傳授給她！”
聽了安世傑的話，平陽王抬了抬眼皮，狀似不經意間開口，“現在也不算晚。”
聽了平陽王的話，安世傑隻顧著同意他的建議，卻沒注意到他眼底有著得逞的滿意之色。
“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平陽王能允許玲瓏能經常來府中陪陪我這個老頭子。”
“自然是沒問題的。”
平陽王嘴角的滿意之色愈來愈強烈……
大胡子回到玲瓏小築後，告訴她，平陽王允許她能經常去王府別苑陪外祖父。
得知此消息，謝玲瓏因為幾日疲憊的陰霾，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太好了！綠荷，明日看完鋪麵，我們就去王府別苑！”
翌日，天高雲淡。
謝玲瓏帶著綠荷、綠蕊就去看了猴子挑中的幾個鋪麵。
鬧市一間，皇城根一間，最後一間卻是在車馬繁雜的驛站旁邊。
“姑娘可是看中哪間了？”
不等謝玲瓏開口，綠蕊便選了鬧市的。
“人流量大，掙的銀子多。”
“我倒覺得皇城底下的那個好。”綠荷跟她想的不一樣。人流量大的地方，必然雜亂。什麽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他們沒有根基，沒有靠山，很容易就會被當地的店家聯合起來排擠。因此，治安相對好的皇城腳下，就顯得格外安全了。
謝玲瓏覺得兩人說的都對，最後拍板定下了驛站旁邊那間。
“既然又要賺錢，又要安全。那這裏是最好不過的！既有官差管理，又斷不了有來往的客商。”
“我跟姑娘想的一樣。就是這裏租金貴了些。”
“無礙。多賣吃食，總能掙的回來。”
“綠蕊，你幫著猴子一同收拾鋪子，我和綠荷要去王府別苑。”
“是，姑娘！”
安排好店鋪的事情，謝玲瓏就帶著綠荷坐上馬車往王府別苑而去。
“姑娘，到了！”
謝玲瓏讓大胡子把馬車停在距離門前一條街的地方，就在車裏等著。
謝玲瓏和綠荷剛到門前，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一位褐衫老者微笑著看著謝玲瓏，麵露慈愛。
“姑娘來了？快請進，王爺和已經在書房等著姑娘了。”說著，老者就叫來一個小廝給她帶路。
謝玲瓏也不曾琢磨對方麵露慈愛的原因，隻是想著昨日既然把醫書拿了過來，今日就來外祖父身前好好盡孝。
上次進府是被平陽王從外麵直接翻牆帶進來的，又因為她心事重重，根本無心關注四周的環境。不過這次進府，跟隨小廝一路穿長廊、過花園，她到是欣賞了一番王府的富麗堂皇。
長廊兩側雕梁畫棟。
振翅的雄鷹、咆哮的猛虎、橫眉豎目的青龍……一個個雕刻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姑娘，小廝都走遠了，你在看什麽呢？”
走著走著，謝玲瓏停下了腳步。駐足於一副龍鳳呈祥的壁畫前。
真的太眼熟了……
“這些壁畫都出自鬼手尚藝先生。”
察覺到謝玲瓏兩人未跟上，小廝又調轉腳步回來給她介紹起來。
“鬼手先生雕刻出來的東西，都堪稱鬼斧神工。而先生又是不畏強權的性子。物以稀為貴。即使雕刻一塊玉佩，也是千金難求呀！”
“那，這麽大的玉墜呢？”
謝玲瓏伸手比劃出指甲蓋那麽大小，問到。
“這……估計至少是黃金千兩吧！”
小廝猶豫著開口答到。
“千兩！”
聽了小廝的話，綠荷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那，這壁畫豈不是價值連城啦！”
小廝嘿嘿一笑，並不做回答。
鬼手先生不過是拿出個名號忽悠眾人的。這人現在就在這座府邸，不過是跟他一樣，都屬於王爺的部下。無非是多了一門手藝罷了！
“姑娘，這邊請！”
介紹完壁畫，小廝繼續帶著兩人往書房去。
走到長廊盡頭的時候，謝玲瓏又回頭衝壁畫望去，眼中神色莫辨。手不自覺的摸向胸前的玉墜，喃喃自語道，“千兩黃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