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離開
第二日一早,謝玲瓏起床之後又讓常嬤嬤幫她在後背受傷處塗抹了藥膏。
“姑娘覺得怎麽樣?”
“不像昨天那麽疼了。”謝玲瓏動了動肩膀,牽動了後背,但卻沒有昨天疼的那麽難以忍受了。
謝玲瓏由著常嬤嬤幫她穿好衣服,兩人便去隔壁院子找寧安,準備去給江萬氏請安。
剛出院子,就見一個小丫鬟端著托盤走來。
走近後才發現小丫鬟是把自己的早飯端了過來。“姑娘起得真早。夫人吩咐奴婢把您的早飯端了過來。您先用早飯吧。”
謝玲瓏暗道江萬氏思慮周全。
等她吃過早飯,寧安過來了。
“玲瓏,你今天感覺怎麽樣?後背可還疼?
“已經好多了。伯母給的藥膏很好用。”謝玲瓏衝她道謝。
“那個是哥哥拿過來的。”寧安笑道“哥哥昨日一直在門外。聽說阿娘拿藥膏給你用,就趕緊找到最好的拿過來了。哥哥他很擔心你呢。”
“是麽!”謝玲瓏聽她提起江宇澤,恍惚了一下,想到了那個溫和穩重的鄰家大哥哥。“那你替我謝謝你哥哥。”
“玲瓏……”寧安看謝玲瓏表情懨懨,便有些心酸。
她之前猜出了雙方父母的心思,也很喜歡玲瓏。所以對她和自己哥哥的事兒也是樂見其成的。更何況,她覺得哥哥也是喜歡玲瓏的。誰知天意弄人,謝叔叔和謝嬸嬸卻出了這樣的事兒。
寧安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謝玲瓏。又覺得自己的哥哥恐怕也需要人安慰。
下午的時候,江坤過來告訴謝玲瓏,大丫已經隨徐榮和那位大人離開了潯陽城。要是她不急,就再等幾天。剛好帶她去給謝承均和謝安氏上柱香。
謝玲瓏點了點頭同意了。
謝玲瓏待在江家安排的院子裏足不出戶。
她每天都不停的翻看謝安氏留給她的那些醫書。寧安知道她心裏不好受,也不再來打擾她。
就這麽平靜的過了三天。
第四天的時候,江萬氏派人送來了一身黑色衣裙。謝玲瓏收到換上就和常嬤嬤一道出了門。
出了門,就上了等在門口的馬車。等她剛一坐好,馬車就行駛起來。
她看著馬車內晃晃悠悠的車簾子愣神。
常嬤嬤也是一身黑襖,靜靜地坐在謝玲瓏身邊。
等馬車慢慢停了下來,車簾被江坤掀了起來。“丫頭,下車吧,到了。”
謝玲瓏扶著常嬤嬤的手下了車,抬眼看到了前麵不遠處的墓碑。
墓碑孤零零的佇立在雜草重生的荒地上。四周荒無人煙。
她一步一步,邁著極其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
等走近之後,她看到墓碑上竟一個字也沒有。
“丫頭,這碑上……”
“我知道的!”謝玲瓏潸然淚下“戴罪之身不能立碑。”
謝玲瓏恭恭敬敬的跪在墓碑前,輕撫著墓碑。
“阿爹,阿娘,玲瓏來看你們了!”
她從常嬤嬤帶著的籃子中拿出幾盤菜和一壺酒,擺在了墓碑對麵。
“阿爹,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真相,還你一個公道!我也不會讓阿娘和兩個弟弟妹妹白死的!”
拜祭完謝承均和謝安氏,江坤又帶她們回去了。
半路上,謝玲瓏寫了一些東西給常嬤嬤,吩咐她去買了回來。
等會到江府,謝玲瓏先去了江萬氏的屋子。
“伯母。”
“好孩子!可是去看了你的爹娘?”江萬氏扶住她,輕聲詢問。
“嗯。多謝伯母這幾天的照顧。”
江萬氏聽她這樣說,就知道她是來辭行的。
“打算什麽時候走?東西可都準備好了?衣服趕不及給你做,寧安前些日子剛做好的還沒上身。你倆身量差不多,穿上也到合身。”江萬氏一麵說著,一麵吩咐身邊的嬤嬤把寧安的衣服拿了過來。
這時候謝玲瓏也不跟她客氣,她確實需要這些東西。
“謝謝伯母!”謝玲瓏挨著江萬氏坐在床邊,從袖兜中掏出幾張紙。“這些是我從外祖父那裏得到的一些製作藥丸的方子。伯母你留下來尋大夫製著吃。都是些調養身體的。”
“哎呀!這可使不得。”江萬氏連忙推拒著。“我估摸著,這都是些祖傳的方子吧?我哪能要!快快收好!”
“伯母,您就收下吧!一來是感謝您和伯父多日來的照顧,二來也是全了咱們兩家的情意。況且這些方子也算不得什麽秘方。不過是比普通的方子好了些罷了。”
“這……好吧,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回頭有什麽需要,你隻管說。隻要咱們家能幫得上忙,我和你伯伯絕不推辭!”江萬氏點頭收下了謝玲瓏的藥方。
等謝玲瓏回到院子,寧安又過來找她。
“玲瓏,你要走了?”寧安十分不舍,但也知道她非走不可。謝玲瓏如今身份敏感,若是繼續留在江家,對誰都不好。
“是呀,明天午後就走。已經讓嬤嬤定好船了。”
因為謝婉兒他們走的官道。為了不至於碰到,還要比他們快,謝玲瓏便讓常嬤嬤定了船。水陸總比陸路要快的多。
寧安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隻是幫著謝玲瓏收拾了行禮,又一起吃了晚飯。
“明天我去送你。”臨分開的時候,寧安拉著謝玲瓏的手說。
“好的,我等著你哦。”謝玲瓏笑著回答她。
深夜,萬籟寂靜,謝玲瓏和常嬤嬤一人背著一個小布包,輕手輕腳的出了院子門。
“姑娘,咱們就這麽走了?您不用跟江家說一聲嗎?”常嬤嬤小聲的問謝玲瓏。
“不了。我已經留了信在桌子上。明天寧安看到會幫我帶給伯父伯母的。”謝玲瓏惆悵的望了望身後的院門。“走吧。”
兩人借著月色,出了江府大門。
“伯父?”謝玲瓏沒想到,她剛打開大門,江坤就從旁邊的回廊上現出了身影。
“走的這麽急?都不等明天跟寧安道個別?”江坤走到謝玲瓏跟前,取下了她背著的包。“走吧,我送你去渡口,省的不讓人放心。”
謝玲瓏便坐上了江坤趕的馬車。“謝謝伯父。”
“忠人之事罷了。”江坤低聲嘟囔了一句。
“什麽?”謝玲瓏沒聽清他的話,便出聲詢問。
“沒事。坐好了嗎?要走了!”說罷,便“駕”的一聲甩了一下馬鞭子。
等馬車走遠了,大門內又顯現出一個少年身影。
“一路平安!”
“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