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大夫，求求您，再寬限幾天吧，18號我就能發工資，馬上就能交住院費了。”薑珊屈膝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抓著桌子的一角，淚流滿麵的祈求。


  大夫沒有說話，身旁站著的小護士已經於心不忍了，在大夫的示意下忙把薑珊從地上拉起來“珊姐，您先起來，我們這邊幫您想想辦法，之前大家的募捐已經所剩無幾了，不過有一個好消息，醫院現在下來了臨床實驗名額。球球的病剛好在內，一會兒我給你講一下，咱們看看是不是能申請一下……”小護士一邊說著，一邊為了不影響其他患者，引著薑珊往外走。


  過了一會兒，小護士回來了，“珊姐被我哄住了，不過張主任，球球的病？”


  “球球可能時間不多了。癌細胞已經擴散至全身了。多好的孩子，唉……”


  薑珊和球球的狀況，整個科室都是了解的。


  球球活潑可愛討人喜歡，薑珊也是一個好媽媽，就是兩個人命苦了些。


  十天以後。


  “陳喻翔，你能不能來醫院看一眼球球？球球可能……”薑珊話還沒講完，電話那邊就傳來“嘟嘟嘟”地忙音。


  疲憊的放下手機，薑珊調整一下呼吸，努力平複下悲傷的情緒，轉身進了病房。


  張主任今天早上告訴她，球球目前的狀況很不好，隨時會因為搶救不及時而出現意外。


  球球最後的願望就是能再見一眼爸爸。可是……


  “球球，爸爸可能在忙，他說會盡快趕過來的，我們先休息一下等等好不好？”


  薑珊盡可能放鬆情緒，輕聲對躺在病床上的球球說道。


  “媽媽，他不會過來了。我知道。”球球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驀地，薑珊再也偽裝不下去了，巨大的壓力從得知兒子生病就圍繞著她。帶著孩子檢查，確診，化療，到最後還要麵臨失去兒子的痛苦，突然就忍不住了。她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兒子，突然哭了起來。


  其他8歲的小孩子此時會做什麽呢？可能跟著家長旅遊，可能坐在教室裏學習，可能在苦惱家長又報名了什麽補習班吧。可是球球卻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看不到明天。


  “媽媽，球球很好，球球有媽媽就很開心。媽媽不要難過，不要哭了。”


  薑珊一邊點頭一邊使勁擦眼淚。“恩恩，乖。”


  最終，球球沒能熬過病痛的折磨，在一個細雨綿綿的清晨離開了。


  薑珊感謝了醫院裏所有照顧過他們母子的人，之後就回到醫院附近的出租房。


  第二天，房東收租的時候發現薑珊也走了。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她靜靜地躺在床上，手裏攥著一張球球和她的相片，床頭放著一個空了的安眠藥瓶。相片裏的她和球球都笑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