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魚
雞蛋，麵粉，這都是常用食材，蜂蜜，白糖在皇宮中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就是牛奶有些麻煩了，也不知這時候的人有沒有和牛奶的習慣。當初在南潯的時候，阿爹也是從燕國商販手中買到的羊奶。本打算用來補營養，卻因為膻味兒太重無法入口，才作罷。
「越叔，您知道皇宮處，哪兒能弄來牛奶嗎？羊奶也行。」
「不敢當姑娘稱呼，叫我老越就行。」鐵越想了想，還真叫他想起來一件事兒，「貴妃娘娘哪兒好像前幾天得了一頭奶牛。聽說是安家給貴妃娘娘泡澡用的。姑娘是打算……」
泡澡？
謝玲瓏聽了一臉黑線。
貴人就是貴人！白皙的牛奶肌恐怕就是這麼來的吧。
心中吐槽過後，謝玲瓏問鐵越，「有沒有辦法弄點過來？一碗就行。」
鐵越看了眼謝玲瓏雙手比劃的大小，默默地從一旁拿了個鍋，「姑娘放心，我與內監總管有交情，一會兒就能給姑娘弄來。」
說完，鐵越就抱著鍋走了。
謝玲瓏低頭看了看自己比劃的大小，哦，好像是大了點……
既然打算一鳴驚人，謝玲瓏就準備先做他一個奶油蛋糕。還得是多層的才夠吸引人。
起來想去，僅僅是白色的奶油還不行。
謝玲瓏看著桌子上的菜，又看了看地上的水果，嗯，色素也齊了！
趁等待的功夫，謝玲瓏弄了點橙汁兒，菜汁兒。又趁著沒人管她，專門去了一趟御花園，折了一支梨花。
紅艷的梨花開的旺盛，被她一把薅個精光。這下紅色也算有了。
謝玲瓏剛走，身後，一身暗紅雕裘的平陽王和明黃色龍袍的皇上從不遠處經過。
「咦？哪個宮的宮女居然敢摘御花園的臘梅？去，給朕好好查查！」
皇上看著剛剛被謝玲瓏折過枝的臘梅樹，忍不住可惜，「這幾株臘梅應景，太后格外憐惜。若是知道有人私自摘了去，恐怕會雷霆震怒。」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皇上與其要懲罰有人不知天高地厚，不如挑一隻品相最好的，折下送去給太后，想必太后收到皇上的花會更開心。」平陽王瞥了一眼謝玲瓏離開的方向，忍不住無奈的笑了笑。當真是肆無忌憚，膽大包天。如果今天他不在這兒，這丫頭定然免不了一頓板子。
皇上細細品味了一番平陽王的話，覺得有道理。當下自己走入臘梅花海，去尋哪株開得最盛、最艷。
「皇弟，你來幫我一同挑選……這株可好？」
平陽王一擺衣袖，也邁入了花海間。
「娘娘，咱們還過去請安嗎？」
安貴妃此時正站在皇上和平陽王剛剛待過的地方，駐足不前。
眼前的兩個男人都站在花海中。拋卻身份地位，他們一個冷如冰，寒如霜，不苟言笑。另一個笑若赤子，溫潤如玉。
安貴妃突然開始懷疑，那時候她所遇見的，真的是她現在所認為的那個人嗎？
安貴妃後退了一步，嘴中喃喃念叨了一句「不可能」，轉身就向來的方向跑去。
身後的宮女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差點驚呼出聲。不過，好在是受過調教，懂得生存之道的人。驚嚇之後，立馬收斂住呼吸，一個轉身，追著自家娘娘而去。
平陽王察覺到有人離開，望著安貴妃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謝玲瓏拿著臘梅剛回到御膳房，鐵越此時也剛回來。看見謝玲瓏手中的東西，鐵越吃了一驚，「姑娘去御花園了？」
「是呀！需要，就去采了點兒。有問題嗎？」看出鐵越臉上的憂慮，謝玲瓏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就是姑娘剛剛沒碰到人嗎？」回來的路上，他可是看到安貴妃正往御花園去呢。
「沒有，一個人都沒有。」謝玲瓏說著，不忘趕緊處理手中的鮮花。得快點弄，早點弄出來看看汁水會不會褪色。
色素算是最簡單的，打奶油才最辛苦。不過現在身邊有免費勞力，想想，感覺也不是很難了。
「幫忙把這個攪拌一下。每一炷香，就要加一勺糖。如此四次。」
鐵越既然是暗衛，自然是經過訓練的。攪拌蛋液這種力氣活對他來說也是小菜一碟。
謝玲瓏一邊調整火候，時間蒸蛋糕坯，一邊注意著鐵越的動作，少一點，多一點都不合格。
就這麼持續到午時，蒸蛋糕的火候和時間才被謝玲瓏嘗試出來。而奶油也都調好顏色，裝好罐子放到室外冰著去了。
謝玲瓏打算歇會兒，畢竟太后壽宴是在傍晚舉行，如果蛋糕做好的太早，味道會有所改變。
謝玲瓏剛坐下，一上午沒管她的胖總管突然過來了。
「準備的怎麼樣了？時間可不多了……」本來想提醒一句的胖總管看到謝玲瓏抬起的頭時，突然說不出話了。
怎麼這姑娘的臉色比來的時候更黃了？難不成是累的？就這樣還怎麼給太后做菜？可別拖了整個御膳房的後腿才好呀！
胖總管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從一旁的筐子中挑出些水果遞了過來，「餓了吧！先吃點水果墊墊。等貴人們吃完，咱們才能吃。」可千萬別在他這兒出問題。不論是壽宴也好，這人也不能出事兒呀！皇上身邊的宮女可是交代過的。人，得好好的！
胖總管的解釋就連一邊的鐵越也驚到了。
要說平陽王沒有找其他人關照謝姑娘，他鐵字倒過來寫！
在御膳房這麼多年，就沒見過胖總管如此好說話。
謝玲瓏猶豫中沒有接過水果，胖總管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往謝玲瓏懷裡一塞，就要走。
這是，剛好有人喊胖總管。
「總管大人，魚送來了！都鮮著呢！不過這條會生氣的咱們沒見過！」
「等等，我去看看。」
聽到有人說魚會生氣，謝玲瓏一眨眼，來了！
謝玲瓏跟著胖總管一路來到門口，就見兩個帶著斗篷人，壓低了帽檐站在一邊。他們腳邊放著一個半人高的竹筐。一眼望去，竹筐里有不少魚。
一個小太監的手裡正拿著謝玲瓏盼望的那條。
「總管大人你看，這魚放水裡就小了，拿出來就大。像不像生氣？」
小太監稀罕極了，拿在手裡愛不釋手。
「這是……」胖總管也沒見過這種魚。
謝玲瓏昨天就讓猴子派人去打聽過了，京城，乃至整個宋國，都沒有人吃過這種魚。只說肉少，不夠塞牙縫的。而今，她就是要用這種魚去完成她的計劃。萬無一失！
怕河豚被小太監給玩兒死了，謝玲瓏趕緊上前說道，「總管不如把這條魚給民女吧，這種魚的做法，民女倒是略知一二。」
胖總管見她難得開口要食材，也算是賣她一個人情，就同意了。
從小公公手中接過河豚的時候，對方十分不舍。
不理會對方的傷心，謝玲瓏拿到東西，立馬就回去了。她現在全身心都已經投入到河豚中去了。外界的任何事在她面前，也動不了任何波瀾了。
鐵越看著謝玲瓏手中的河豚，眼神閃了閃，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姑娘要做魚？我給幫姑娘解剖。」
說著，鐵越就要從謝玲瓏手上把河豚搶來。
「別！這魚你可認識？」謝玲瓏躲過他的手，轉而問道。
「這……沒見過呀！」鐵越憨笑一聲，繼續開口道，「不都是魚嘛！做法都一樣。不是紅燒就是清蒸唄！」
「不對！這個做法特殊，你恐怕不會。還是我自己來吧！」
「怎麼特殊？」鐵越看著謝玲瓏手中鼓起的河豚，眉毛擰了起來。
斟酌片刻，謝玲瓏開口說，「這魚肉少，若是按照一般魚的方法，恐怕就沒多少肉可吃了。你去一邊吧，這個我來操作就好。」
說完，謝玲瓏不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拿起刀就開始處理河豚。
鐵越看了一會兒她的動作，心忍不住沉了下來。
她是真不知道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