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凡塵續十五
阿柒見狀,喚出瘋魔劍便朝著那些蝕骨藤砍去,每砍斷一根,便有另一根出現。
外麵眾多被關押地牢的刺客此刻依舊是昏迷狀態,逐漸收緊的蝕骨藤也未能將其喚醒。
“萍兒,別廢話了,趕緊解決掉!”
阿柒朝著萍兒喊到,眾多的蝕骨藤源源不斷的自地麵生長而出,比方才的粗壯許多。
阿柒根本無力救下那麽多的刺客來,想要同時快速將這些人救下,隻能從根源上解決。
“聽令!”萍兒嘴角微微勾起,泛起令人著迷的妖媚來,危險縱生。
“嘭——”
一粗大的蝕骨藤宛如利劍一般刺向萍兒,萍兒一鐮刀砍去,隨即就斷成數段。
無數的蝕骨藤朝著萍兒刺去,皆被他鐮刀砍碎。
不過眨眼之間,“噗——”便是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
“咚,咚,咚——”
所有包裹著那些刺客的蝕骨藤皆撤掉了力,掉落於地。
阿柒見狀,收回了瘋魔劍,以靈力將那些刺客接住,安放至一旁。
此時的易嗇隻是站立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臉上沒有一絲異樣。
“你,怎麽可能!我明明掙開了你的境界威壓!怎麽可能!咳!”
鬼魅望著胸口出直接穿透而過的鐮刀,麵露驚訝,他不相信!
“那是萍兒故意鬆開的,你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沒數嗎?要不是那些個人還有一口氣在,你早死的透透的了!”
阿柒走到鬼魅麵前,拉了拉萍兒持著鐮刀的手,示意他將其收回。
萍兒將鐮刀拔出的那一刻,鬼魅便失了力,直接倒在了地上。
而掉落在地的蝕骨藤皆快速枯萎,活像一條條被曬幹了的蛇,歪歪扭扭的散落一地。
阿柒怕那些蝕骨藤有變,便設下一道結界來,將那些刺客給護住了。
結界設下的那刻,散發著些許佛光,卻將這易府照射的金光閃閃。
此時天才破曉,金光閃爍也格外的引人注目。
不過片刻,這易符周圍便跪滿了人,祈福保平安。
“你,竟然是……”鬼魅瞧著亮滿眼的佛光,恐懼的瞪大了雙眼,並努力用手將自己往後移去。
“說說吧,為何來此處,為何說此處是家,為何,護著易嗇。”
阿柒並沒有讓鬼魅將那兩個字說出來,直接上前問道。
而此刻的易嗇看著滿府的金光,一如既往掛著淺笑的臉,有了異色。
他知道,阿柒,即使與魔待著一起,她也是仙女。
他也始終會受到懲罰,違背天命者,定然天不可留。
“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平將軍會落得如此下場。哈哈哈。我為何來此處,還不是他們給逼的!”
鬼魅大笑,指著萍兒喊到,其架勢就差要生吞活剝了他。
“他們說我們上不得台麵,修為境界太低,不配在魔君手下做事。竟要逐了我們去。被逐,還不如自己走。”
鬼魅說著,眼神便空洞了起來。阿柒望向萍兒,見他點頭。好吧,人說的是實話。
“我出了魔域,便遇到了仙者。說我是魔獸,該死,直接出手將我打傷。幸好我逃的快,不然,怕是已經轉世了吧。”
鬼魅慢慢坐起身來,望了一旁的易嗇一眼。
“我後來被薔兒所救,帶回了家。從此以後,我便住在了易府。也成了家,可惜,薔兒在生下嗇兒後,就去了。我想了好些辦法留住她的魂魄。可是,薔兒的魂魄根本就經不住鎖魂陣裏的靈力侵擾,不過十年,還是散去了。”
鬼魅說著便滿身歉意的看向易嗇。
“嗇兒,是父親沒用,保不住你母親,也護不住你。”
鬼魅慢慢站起身來,他想要去靠近易嗇,想要去摸摸易嗇的臉。
望著眼前滿是憤恨的易嗇,鬼魅的手僵住了,沒在上前撫上。
“嗇兒,好好活下去,好嗎?”鬼魅頓頓的說道。
易嗇看著眼前的鬼魅,麵色微沉,卻也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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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清風吹過,地麵上所有幹枯的蝕骨藤皆隨之消散而去。
鬼魅的身體也慢慢變成了蝕骨藤的模樣。
在他完全變成蝕骨藤時,易嗇快速伸手抓住了鬼魅的手,將自己的臉貼了上去。
他從來都沒有覺得父親奇怪,隻是對母親的執念深了些。每每去見父親,總是瞧見他跪坐在母親的屍體旁,呆愣愣的坐著,一坐就是幾天。他卻從來都沒有管過他。
因為他並不是純人類,算是半魔,可卻是有缺陷的半魔。
他體內魔的血脈根本覺醒不了,他依舊是個普通人類,關鍵是,他的體質連普通人類都比不上。
他每每不斷的鍛煉身體,找師父學武,即使小有成就。可當與人對戰時,他總是敵不過。
他去查過許多書冊典籍,歸綜下來的原因就是,魔族血脈將他體內大部分的氣力都吸收了,而他現在無法覺醒魔族血脈。
所以他隻能靠著少許的人類血脈存活。
其實這也無所謂了,就這樣過下去,他已經接受現實了。
可改變就在母親魂魄消散後,父親開始管他了。
嫌他弱,就想辦法替他將身子補回來。
什麽魔獸的心血,魔獸的心肉,魔獸的骨血,魔獸的靈力,都給他服用了,依舊沒有效果。
然後便將他丟去萬獸坑,想要刺激他,將他的魔族血脈給喚醒。
嗬嗬,哪裏這麽容易。
他一個虛弱的普通人類,被丟進了滿是野獸撕咬的萬獸坑內,整整一晚,整整一晚。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下來的,等他醒來,便已經回到了房間,全身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隻有身上麻麻癢癢痛覺才讓他知道,他還活著,卻也是受了重傷,體質比以前更虛弱了。
在此之後,他便開始喜南風,可能是自己不行吧。嗬嗬,說來也是奇怪,他每每逗耍那些人,便覺得心情無比舒暢,自己仿佛又是個健全之人。
而對鬼魅的恨意,也散去了不少。但,仍是有芥蒂的。
雖然現下的鬼魅對他極好,替他弄來了無數自願為他獻身的男子。可他已經無法原諒他,他所有對他的好,都是因為他母親,易薔。
他從來都沒有將他當做過自己的兒子,他隻是他那個所謂的父親對母親的寄托。
而他現下極力救治他,或許都是為了不讓與母親有關的東西消失吧。
“我,始終都是一個多餘的人。”
易嗇喃喃自語著,隨即便掏出一利劍來重重捅入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