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魔域深淵續三
越過那片曼珠沙華，前方是一從天而降的水幕。似水又不像水，穿越而過，半點水滴都沒有沾濕衣裳。
抬頭望去，天空漫著大片七彩的極光，鋪的滿滿的，華光萬丈！
前方又是一大片的混沌之水，沒有觸感，沒有流向，隻有視感。
大片的七彩極光倒映在這混沌之水裏，光影漣漣，仿佛這腳下踩的，頭上頂的都是天空。隻她一人身在這天空裏麵，對這景色無限的讚歎過後就隻有孤寂，無窮無盡的孤寂。
緩步上前，隨著燕柒腳步的落下，陣陣漣漪隨著她的步伐向外處擴散開來。暈開的同時也有清涼的水聲響起，好似清泉入穀的聲音，清亮而又神秘。
“嘩嘩——”
燕柒已至這混沌之水的中央，忽有萬千的魚兒越過水麵，自空中帶起座座水橋，連續不斷的魚兒從此水橋上遊過，又落進水裏。
魚兒落入水中之後，便化作人形，於那混沌之水裏相互依偎擁抱，不過片刻，再雙雙離開，以人魚的模樣向著四麵八方遊去……
水麵又恢複平靜，搭起的水橋也盡數散落，重新回歸於混沌之水中。
燕柒繼續踏上征途，越往遠處走去，離那天空越近，那盡頭好似就是相互連接在一起的那般。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燕柒終是到達水之盡頭，天之盡頭。
那裏沒有人煙，沒有生物，沒有一切，空空蕩蕩的。
燕柒直接向那水天相接處越過，沒有任何阻擋，也沒有任何觸感，就好像是周圍的天空，水麵都是虛假的幻影。
才穿過那方天地，入目便是一片黑暗，清涼的寒意也湧了過來，將人緊緊的包裹在裏麵，未有鬆懈。
“來了，你要找的人就在裏麵，找到了就可以帶他離開，找不到或是找錯了，你們就將永遠留在這裏。”
粗獷而帶有威懾力的聲音響起，餘音在耳邊無限循環。忽有亮光照進，聲音也隨著光亮的出現而消失。
眼睛重新可以視物，燕柒眼前是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等人高的佛像，將這裏填的滿滿當當都是的。
“這麽多？”
要在這麽多佛像裏找到他，她不如就此回去吧，讓他自行破開封固住他的那些石頭算了！
燕柒對於這些佛像已經開始有心裏陰影了。
“對，就是這麽多。不然就留下吧，他在這裏成佛，你在這裏打掃，豈不是很安逸。沒有外人，沒有世俗，沒有煩人的事情。”
話還沒有說完，燕柒腳邊就出現了一盆清水，一塊抹布。
“你可以先打掃起來，這樣後麵也就少擦拭一尊，能少一尊是一尊。是也不是！”
燕柒瞧了瞧地上的水盆和抹布，都是使用過的，水盆邊緣上似乎還有一圈水漬。
“你怕不是特意誆我，其實裏麵根本就沒有我要找的人，故意要騙我把你的活給幹了吧！”
燕柒一邊說一邊端起水盆就近往身前的一座佛像走去。
“你，你不要汙蔑我，我才不是那樣的人！出家人不打誑語！”
帶著急切，聲音稚嫩，先前的粗獷威懾力通通消失不見了。
“哦，是嗎。”
燕柒拿起抹布就擦拭著那些佛像，耳朵則仔細辨認著聲音的來源。
“當然。你能不能擦的仔細些，就這樣馬虎，特定要被罰的。”
燕柒沒有再理會他，依舊擦大致潦草的擦著那些佛像。抹布上已有厚厚的一層汙漬，她也不管，也不過水，繼續拿著去擦下一個佛像。
“你髒死了。你會不會幹活！”
燕柒手中的抹布被搶走，一小沙彌拿著抹布就放水盆裏使勁兒搓洗著，嘴裏不免叨叨。
“你看看，這麽髒了為什麽不搓一把，這樣搓幹淨了再擦，多幹淨。”
小沙彌拿著抹布仔細的擦拭著佛像的每一寸每一處，還讓燕柒好好看著學習一番。
“看到沒有，這脖頸處也要細細的擦洗，像這種手肘腳腕角落處更要仔細擦洗幹淨。你這樣，以後給人掃大街人都不要！活幹的太糙了，你怎麽活這麽大的？”
小沙彌的嘴一刻不停的數落著燕柒，又不時的告訴燕柒擦拭時的注意事項。
等水達到一定的渾濁程度，水盆就會自動換水，而抹布也是如此。等到髒破到一定程度，他也會自動變新。
“我為什麽以後要去給人掃大街，我就不能找人給我掃大街？我活的粗糙，不也好好長大了。”
燕柒看著小沙彌重新將她擦拭過的佛像，重新再細細擦洗一遍，不禁重新觀察著他。
小沙彌每每擦拭著那些佛像並沒有那種信仰尊敬在，隻是一副對工作認真負責的態度。
他現在這模樣就像是培訓新員工一樣。這些數量繁多的佛像真如他那般擦拭講究，也不至於有那麽多灰塵吧。
“這些佛像多久擦洗一次。”
小沙彌突然頓住了，看看這佛像，又看看站在一旁的燕柒。
“我忘了。反正現在就是要你擦洗幹淨。拿著，你擦，我看著。”
燕柒接過手中的抹布想抽自己一巴掌，讓你多嘴，讓你多嘴！
小沙彌就站在燕柒邊上瞧著，如何擦拭怎樣擦拭，還時不時催著燕柒動作快一些，活像個監工一樣。
就這樣擦拭了上百座佛像，燕柒已氣喘到不行，手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還不禁微微顫抖著。
“我不行了，我歇會兒。”燕柒直接坐在地上歇息。
“我嚴重懷疑你們都不曾擦洗過這些佛像，或許根本不用擦洗，見我來了，特意來壓榨一下我的勞動力！”
燕柒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佛像，就覺得自己是被壓榨了，更有可能是要間接累死她。
“這個，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聽從吩咐。反正你必須要將這裏所有的佛像都擦洗幹淨！所有。”
小沙彌於燕柒身前站定，並將水盆端至燕柒眼前，就這樣站著等她接過。
“哦，那我歇會兒。”
說著燕柒便往側邊挪開，小沙彌也緊緊跟上。就這樣挪了數十下，小沙彌依舊站立於燕柒身前。
“歇會兒，我就歇會兒，不行嗎？！”
燕柒瞧著眼前的小沙彌，再瞧著小沙彌手中的水盆。
裏麵是一片蔚藍的天空，其中還有個佛陀的倒影，慈祥和藹又一臉正色。而對於她，則是一片空白。
這水盆裏的倒影就是事物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