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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王冠 第七十七章:劍法

  古劍山的山腰上,本來是有一條繞山小路的,幾乎圈了這如手指一般的山十一圈,由於地勢險峻,又都是會飛的人,這條路便很久沒有人走過,導致一些地方已經垮塌,走不得人。


  不過還好今日齊雲來祭血古劍的時候,將沿路的刺藤雜草清理了一些,不至於走起來荊棘塞途,紮得渾身是傷。雖然這些可以免去,但那些跨掉的地方,看起來還是非常嚇人,一失足就是千丈高,沒點本事,不敢爬此處,都是用飛的。


  就連那些猴子狐狸,也不敢在上麵走,以至於到了半山,這裏已經見不到動物,隻有些許蚊蟲,在大霧朦朧之下,還都歸了巢。


  霧海連天,在那半山上,老婦人孟氏背著孟虛修每一步皆是艱難,望著下方湧動著的白霧,在老婦人的頭上以及眉梢巔布上了細細密密的水珠,呼出一口熱氣,很快就一同融入大霧之中,成為裏麵的一部分。


  躬身踏老路,一手扶少年,一手撐邊緣,速度不快,步履蹣跚,每次都是維艱。


  在經過一處斷崖時,老婦人無奈地望著那路,深深歎了口氣,回過手摸了摸眼睛不肯閉的少年的頭,他眼神空洞,一直望著前方,渙散的瞳孔,乍一看十分嚇人。


  老婦人望著這不可逾越的破敗老路,笑嗬嗬地道“虛修,你還記得嗎,這處地方是當年你偷吃了別人家的糕點,被人家找上門,當時奶奶那個氣啊,提著掃帚就追到這裏,那時候你一個勁地求著奶奶不要打你了,奶奶也隻是想好好教訓你一下,沒想把你打疼,結果你直接一劍把這裏劈斷了,當時奶奶還震驚了好久,四歲的兒童,竟然能夠做到這般。”


  “哎~,可惜啊,當時奶奶能飛過去打你的,卻沒有這麽做,你這臭小子還嘲笑奶奶實力孱弱,連飛都不會,現在是真的不會了,也打不了你了,這些年全身心精力都交給你,怎麽那麽不爭氣呢,本來都要好了的!”


  “——或許,這就是命吧!”


  老婦人說到後麵,已經是顫聲顫氣的,由最後一句像是上氣不接下氣的終結了這一番自言自語。


  涼風習習,拂過老婦人那飽經風霜的麵頰,簡直是老淚縱橫,說不出的難過,特別是腳下又有這一道數米長的斷崖,已經能夠看到下方的大霧,如雲海翻騰,或浪花滾滾,奔流在高山雲空。


  一時半會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爬了這麽遠,隻要成功地邁出這一步,前方就會有更難的境地在等著老婦人,所以這一步跨出,就別無退路,要是跨不出,就可原路返回,也是步履蹣跚,陡峭的懸崖,又背著夭折少年,怎一個“難”字了得!


  “虛修啊,你莫怪奶奶沒有完成你的遺願,隻怪你沒有撐下來啊!你不是說等你好了再去拔古劍嗎,既然古劍拔不成,那奶奶也要讓你見它最後一麵,實在不行也要葬在高處,你從高處跌落到今天這種境地!奶奶沒有照看好你,那就由我這個老婦人將你重新帶到至高處!”


  “重回巔峰,你心別寒啊,當得起,我孫當得起!”


  說完,老婦人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將孟虛修放在地上,那雙粗糙幹癟的枯手伸進袖子裏摸了摸,就拿出了一丈白綾,那本是上吊用的,打算親手埋葬了孟虛修,她就找個清淨之地上吊,與孫共走黃泉路。


  還得是個隱秘的地方,不能嚇著誰。


  老婦人將少年硬邦邦的身體翻了個身,隨後將一丈白綾放在他身下,隨後又將他的身子翻轉過來,從背後抽出來,先是前後打了兩個死結,幾乎用了老婦人全部的力氣!


  然後將他扶起,背靠石壁,老婦人弓腰過去將他背在身上,又在前麵先打了兩個活結又打了一個死結。


  此為三死二活,舍去其二,隻能死一個,孟虛修已死,她不能死,也就意味著老婦人一定要將他背到古劍山上去!

  大霧朦朧的天,前方看不見邊,所以老婦人克服心底的恐懼,不再看那些,拘泥於自責無能等等,像是駱駝在沙塵暴來臨時將頭埋進沙子裏那樣!


  輕輕晃了晃人,紋絲不動,老婦人這才放心,雙手攀上峭壁,四處尋找可以落腳或者可以抓住的地方,盡管濕滑,老婦人速度還是很有秩序,要是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會損失很大一部分的力氣!

  “哢嚓——”


  這一聲響動,沒有嚇著老婦人,甚至沒有影響到她動作的一絲一毫,過了一寸香的時間,終於安全地走到了對麵,前方就像那未來,誰也不知道是平坦大道還是崎嶇泥濘的鄉間小道,不過那都不重要了。


  自己做的決定,誰說什麽都不能動搖,哪怕一錯到底,也不會怪誰,是心讓我這麽做,身體就跟著動起來了!

  所以就應了夫子的那句話“全憑心意!”


  ————————


  古劍山之巔,那團霧尤為顯著,是一個背劍少年的模樣,躺在地上,哪裏也去不了,他看不到人家,人家看到他可能還會將其當做白霧怪與他遞劍一二。


  香子依偎在旁邊,閉著眼睛,滿臉的幸福,那身平民的衣服已經不能阻擋她的秀氣,仿佛被她拉高了一個檔次,縱使身無金銀珠寶,瑪瑙翡翠,也可比得上那些穿金戴銀的人,絲毫不遜色,甚至可以說是超過一大截,這是純天然的美!

  至於嫵媚,本來還四處張望,後來寒風侵肌,就變成小貓趴在二人的中間,被捂熱了一小團地方,打著貓鼾就開始沉睡。


  這時候好像已經是傍晚時分,旁邊的古劍就像鎏金了一般,不再是原來那樣死氣沉沉的青銅古劍。


  大劍旁,就是這樣祥和的一幕,衝雲宗那邊都打得熱火朝天的了,這三人還挺愜意,這反差,讓人瞠目結舌。


  不過確實是什麽都感受不到,這大霧仿佛有什麽奇特的力量,不僅能見度隻有五米,而且還能擾亂人的心神,弄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空間錯亂,先前他們還在其他地方,一瞬間就來到這山巔了,四顧無路,三人迷茫。


  按照嫵媚所說,這霧必須得明日才能退去,而且時間還是襲來的時刻,也就是說,他們得待到那時候才得以解脫,想到這,子君連忙爬起身來,現在到了金丹,應該能修習《鬼舞》的第三層了!


  也就是懸浮虛空——虛空之上,爬行勿來!


  雖說已經能夠隨心所欲地飛行,但比起陸地戰鬥,在空中還是差點,由於境界低下,一些難以言語的東西不如高境界的。


  所以,對望著這一幕疑惑不解地香子說道“你們在這裏不要動,我去去就來!”


  說完,便見這一團霧如雲煙消散,瞬間就不在了這裏。


  少女還沒擼兩下貓,子君就飛了回來。


  香子開口道“你剛才去哪了?”


  子君笑道“乘鷹!”


  “哎喲!終於到了,虛修,奶奶完成了!”


  大霧中傳來老婦人的感歎聲,子君對香子道“是孟婆婆嗎?香子,你去看看,小心點!”


  嫵媚也連忙變成人形來,跟著香子進入大霧之中,老婦人瞧見前方的來人,雙手背過去護住了孟虛修,同時退後兩步,身後踩落了幾顆石子,老婦人回過頭望了一眼,可謂是驚險萬分!

  她當即喝道“前麵的是什麽人?”


  等二人露出身形來,老婦人麵色才緩和了些,不過香子卻大驚失色,瞧見了孟虛修,一動不動的他,瞳孔渙散,少女自然是知道這人怎麽了!

  想要驚呼什麽時,被嫵媚捂住口鼻,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小聲在她耳邊說道“別讓主人知道,就當是沒發生什麽!”


  香子睜著大眼睛點了兩下頭,嫵媚才鬆開她,轉而對老婦人道“你來這裏幹什麽?跋山涉水的不累嗎?”


  老婦人歎息一聲,開口道“我帶孫子孟虛修來看看古劍,姑娘們又為何到此地?”


  香子望著老婦人背上的孟虛修,聲音有些顫抖,這老人家,竟然背著個死人到處轉悠,想想就讓少女的身體一陣輕顫,她道“我們也……不知道,突然就到這裏了!”


  老婦人哦了一聲,滿臉風霜,喘了一口大氣,然後開口道“那我能帶孫子去看望古劍了嗎?”


  二人點點頭,在前方領著老婦人。


  “這……”


  走了沒多遠,老婦人見到一團白霧,竟然是那少年的模樣,才驚歎了一聲。


  嫵媚解釋道“從大霧襲來我主人就變成這副模樣了,他看不到別人,別人也看不到他!”


  老婦人還沒回答,子君就站在原地疑惑地問道“嫵媚,是不是孟婆婆?她怎麽會來這裏了,難道也和我們一樣突然就到這裏了嗎?”


  少女輕點薄唇,笑道“是的是的,是那老婆婆,她背著她孫子孟虛修上山看古劍呢,不過和我們不一樣,是爬上來的,這麽說她們一定知道下山路,我們能回去了!”


  老婦人腳步不停,走過去費了好大勁才將一丈白綾的結解開,然後將孟虛修的身體放坐在地上,眼睛對著那幾丈高的古劍,沒有去管幾人的對話,沒有雙腿右手五指的少年,比繃帶少年更加造孽,所以才嚇到了香子。


  子君抬手摸了摸下巴,正要帶著她們二人下山時,突然又回過頭估摸著老婦人的方向,開口道“孟婆婆,先前的約定我還記得,隻是現在身上大霧彌漫,練劍也看不出什麽效果,不如等明日大霧散去,孟虛修,我一定第一時間來找你,這樣好吧!”


  半晌過去,無人說話,子君疑惑不解地道了聲“怎麽不說話?”,老婦人也麵色為難,讓她說孫子已經死去,她做不到,或者很難!

  正想開口說什麽,嫵媚在旁邊笑嗬嗬地道“孟虛修說可以,主人,您沒聽到嗎?肯定是因為這霧,別管他了,我們走吧!”


  子君點點頭,香子急忙拉著他轉身離去,實在是孟虛修的造型太嚇人了!


  老婦人對她投來一個感謝的眼神,等幾人消失在大霧中,老婦人無聲地歎息了一聲,抱著不肯閉眼的孟虛修,喃喃細語“虛修啊,耍劍我們是看不到了,人家被迷霧籠罩,也不好練!”


  “呼呼呼——”


  時常微風習習涼風習習的地方猛然刮起大風來,吹得老婦人差點被帶上天,搖擺不定,睜不開眼睛!


  老婦人大喊道“虛修!是你嗎?你還是想看嗎,奶奶這就去請,你先等著!”


  老婦人將孟虛修扶靠在大劍下,一如既往的步履蹣跚變為健步如飛,三步並作兩步就沒入了大霧中!

  老婦人撥開層層大霧,見到了子君他們站在那裏商量著什麽,當即欣喜若狂,顏溢於表!

  還好他們沒有離開,老婦人走過去,連忙跪在地上,這邊香子回過頭來滿是不解,隻聽她懇求道“少年,請您現在就去吧,我孫子最後的願望,也就是這個了!”


  子君雖然看不到,那也是感受得到,老婦人的聲音是從腳下傳來,自然明白她做了什麽!

  少年點頭道“那好,老婆婆,您先起來吧,這本來就是約定好的事,我子君無功不受祿,何必行如此大禮,您敬我三尺我必還你一丈,既然如此!”


  “噌——”


  少年拔劍,輕抖兩下,霧氣湧動,雖然迷霧籠罩之下,看不到少年的表情,不過還是感受得到,那是實現承諾的鄭重表情!

  他笑了一聲“那我便耍上一日,直到大霧散去!”


  “轟——”


  此話一出,方圓百米,天地純淨,大霧散去!


  ————————


  “轟——”


  黑暗中,高大中年人徐七捂著胸口,嘴角有血,被濟浠河那老道人一掌拍飛到此處,中年人望著猩紅血眼的濟浠河,滿臉的疑惑,自己在劍古洞走得好好的,誰能想到這老家夥就突然攻擊自己了?

  真是晦氣,濟浠河剛被邪化,第一時間就找上了他,可想而知二人的情情念念是有多深重,感天動地的一往情深啊。


  徐七憤恨道“濟浠河,你這是怎麽了?難道你已經墮入魔道了不成?真是給羅朝丟臉,還虧你是在大城市裏安居養老,養出你這麽個邪祟來,就該把你發配邊疆,嚐嚐鐵戟的血鏽味!”


  老道人輕甩拂塵,一下栓住了徐七,被束縛的中年人也不掙紮,再加上受了這麽重的一擊,掙紮也是來不及了,不如聽聽他接下來的話!

  濟浠河滿臉怪笑地道“貧道早就看你不爽了,方才戰鬥可是一丁點不見你,現在跟我一同墮入吧,你以為你那點實力能掀起什麽風浪?在我這等姿態下,能打得你毫無還手之力,這樣還是要打嗎,敢不敢?不敢貧道可以放過你,不過到時候身死道消,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桀桀!”


  高大中年人一口血痰吐出,差點噴在老道人的頭上,隻聽他怒罵道“你也配說這番話?偷襲什麽的事我是做不出來,不愧是你!當得起!”


  濟浠河微微收緊了拂塵那千千萬萬的絲線,中年人頓時麵目猙獰,還是不罷休,繼續罵道“老家夥,你不要臉,真是個廢物,當初將孫媳婦拱手讓人,也就隻有你做得出來了!要是我,拚死也要率領十萬精兵踏平南王府,你說你還有什麽臉來這裏?也對,你不要臉的,不愧是你!”


  濟浠河瞳孔猛然一縮,這是他的痛處,也是當初的恥辱,於此,二人同時爆發出強勁的實力,直接將這洞給轟踏,大水噴湧而出,直上青天三十丈!


  二人皆被淋濕,老道人拂塵被全部摧毀,此時已經變成了廢物,他便將其丟棄,二人飛在空中,氣勢相撞之下,竟弄得風卷殘雲,大霧消散,其中,二人穩如老狗,皆是用可怕的眼神目視對方!


  試圖這樣殺死互相!


  老道人濟浠河邪魅一笑,相隔百米,他微微低著頭,看起來極為駭人,不禁冷風吹起,讓人寒顫。


  老道人淩空踏步而來,每踏一步,氣勢如山,空氣一震,轟鳴作響,威懾力就加重一分,這種猩紅的血氣,仿佛天生就是壓製著人族一般,中年人臉色很不好看。


  不過他片刻後就坦然一笑,繼續輕蔑道“看來是戳到你的痛處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走出來或者為別人心疼過,我想應該沒有,既然說到你不高興的地方,那我便不說,不過你依舊是個爛柯人,羅朝養的豬!”


  老道人不說話,相距五十米時,就直接掄拳砸來,這邊的中年人立馬在周身聚了一個紫色的防護罩!

  “叮鈴鈴——”


  “哢嚓——”


  老道人轟出的這一拳,直接穿破防護罩,將其轟碎,化為滿天紫星,眾星之內,中年人如一顆炮彈被轟了出來,狂冷的大風吹過他的臉,顯得更加淩厲!


  飛過半途,就突然偏轉方向,憑空消失,再見時,他的身子已經如利箭一般直入上空!

  大霧重新填充這片地方,頃刻間就不見了人!

  老道人望著上方怒喝一聲“徐七!你是跑不掉的,我要將你挫骨揚灰,等著吧,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


  這一聲怒吼,直接將大霧震散,一口呼破大霧,形成一處空洞來,從老道人的目光中,可以見到極速逃竄的中年人!


  他回過頭來一笑“就憑你?追得上我嗎?說大話你是在行,不愧是你!”


  “啊啊啊——”


  老道人氣得七竅生煙,一瞬間就追上了中年人,徐七心驚膽顫,這血氣到底是為何物?竟然能將與自己實力差不多的老道人提升到如此境地,自己要是不跑,早晚會落下風!當即加快了速度,又將老道人甩在了後邊!


  “轟——”


  老道人在徐七的頭頂凝聚出滿天星鬥,金光點點,與此同時,全部都向著中年人襲來,皆是拖著長長的虛影尾巴,劃破空氣,刺破空間!

  中年人不敢大意,眼神一凝,快速地擺動著身形,從這些金光點點中穿過,看起來驚險萬分!

  這可把老道人氣得呀,隔著很遠,便是虛空一拳,那一瞬間,拳出如龍,金光與猩紅閃爍在拳頭上,勁風侵襲八方,強勁的罡風撕裂大霧,就像棉被被鋒利的刀刃劃破那般!

  中年人也不再狼狽逃竄,回過身也是一拳轟出,紫氣激蕩,二人放出的氣勢磅礴如虹,貫穿大霧,將方圓百米的空氣都變成了空氣玻璃,天仙要是身置其中,也會粉身碎骨,隻剩個神魂飄蕩世間!

  簡直是駭人聽聞。


  “轟隆隆!”


  兩道拳風終於撞蕩在一起,仿佛天地都為之一靜,片刻後,那強烈的氣浪席卷方圓千米,撕開雲霧,聲勢浩大,一些動物忍受不住直接被震死,就算身置其中的二人,都沒有討到半點好處!


  中年人那一身華貴的衣服,此時更是變成坡坡爛爛的蕭布條!

  而老道人,倒是沒有什麽大礙,隻是頭頂滲出一條血痕來,麵目猙獰可怖,緊咬著牙!


  中年人還不忘輕蔑一笑,嘲諷道“就這?不是說打得我毫無還手之力嗎?現在怎麽樣,就算得到了那詭異的力量,你又能如何?說白了,我是看你一把年紀不想傷了你,哎———,你老了啊!”


  老道人微微低著頭,這時猛然抬了起來,一片黑暗,猩紅之眼迸發出強勁的紅光,直射中年人而去,如同長虹貫日那般,中年人被射穿雙肩,那是一種無法比擬的速度,誰也躲不了!


  “亂逆即射!”


  與此同時,大羿從遠方沉喝一聲,射出了滿天星鬥般的一箭,迅速在空中分叉,數萬道利箭縱橫在這片狹小的天地之中,拖著長長的光影,疾射向中年人!


  在他眼中,已經是滿眼星光,璀璨奪目,耀眼無比,不過卻都是來奪他性命的,當即沉喝一聲“破!”


  以他為中心,紫色的法力迅速擴散開,將這片天地給充斥完全,空氣變得粘稠,所有人的行動都緩慢了三分,徐七做完這一切,也沒打算轟退那些箭矢,他知道轟不退,所以迅速遁入雲空!

  他打算去找幫手!

  “害!!”


  等他飛走,這些紫色的光霧頓時消散不見,濟浠河憤恨地歎息一聲。


  不過身子一動,就找上了衝雲宗的其他人!

  ————————


  白霧皚皚高山巔,朦朧白霧舞劍間。


  聲聲輕叱動霧濃,道道劍影劃破天。


  下身弓步穩如山,飛身躍起勝過仙。


  一劍響出寒風哭,鷹擊長空冷劍笑。


  長劍輕抖瞬出手,殺之於敵千裏外。


  耍劍少年入其境,不覺生肖二個過。


  子君聽無極劍帝說過,劍法無非就是將劈揮刺挑滑封斬加以花裏胡哨的動作連貫地使出,不過卻又教導子君一劍破萬法之道,現在所練的劍,隻是比那些簡單的動作難上一點。卻沒有什麽實用之處,要是跟劍荒那樣的人打,恐怕其中的一招都接不住!

  因為這還沒到劍法的地步!

  老婦人歎息一聲,這樣的效果可不好,雖然已經過了二個時辰,但還是有些乏味,在悄無聲息中,她都已經幫孟虛修挖好了坑,打算天色暗下來就埋人離去,上吊之事被嫵媚和香子不知道怎麽勸終於答應了放棄!


  那崖邊探出一個蓬頭垢麵的少年,正是齊雲。


  那霧中隱匿著一個紅袍少年,麵帶微笑,正是劍荒!

  他二人在此待了兩個時辰,特別是齊雲,一直看到底,望得極其認真,見這團霧竟然這般厲害,比那倩影耍的《引花亂》皆讓他倍感興趣,所以一直不敢去打擾。


  相比之下,劍荒來後望了兩寸香的時間就不再看,閉著眼翹著二郎腿睡覺。


  孟虛修空洞的眼神一直望著前方耍劍的少年,一刻未動,也不可能動!

  劍荒醒來後就麵帶微笑,讓人看不透,他摸著下巴,像是思考著什麽,自顧自地點頭!


  方圓三十丈皆是一片空淨,沒有一絲朦朧霧氣,隻見從遠處飛出一個光點,迅速沒入孟虛修的眉心裏!


  “咚咚,咚咚,咚咚!”


  老婦人疑惑地回頭望去,她好像聽到了心跳聲,這一回頭,他眼睛頓時睜大,止不住地欣喜!

  隻見孟虛修的前方,飄飄然地站立著一個完好無損的孟虛修,發著耀眼的白光霧氣,隻不過身材矮小,看起來隻有四歲半的模樣!


  但他可神氣揚揚啊,目不斜視,手中握有三尺長劍,劍尖指地,傲然屹立,望著同為白霧的子君,一個冒光,一個冒霧,少年似乎感受到了他,這時候子君的眼中終於出現了人,卻隻有孟虛修一人,這四歲的孩童,已經在孩童時期就奪得許多人練劍幾十年才奪得的劍豪稱號!

  這是正式進入劍道的最低門檻,後麵自然還有很多,稱號就相當於名號,是衡量一個人成名程度的標準,就這劍豪拿出去在羅朝也是非同小可,更別提是個四歲半的孩童奪得!

  由此可以看出,這人十分地妖孽!

  老婦人爬了過去,老淚縱橫,喊道“虛修!你來了,你來看奶奶了嗎!虛修,你終於好了!”


  正當他想要一把將光影少年抱住時,孟虛修如同一道流星那般飛入子君的腦海裏!

  老婦人才醒悟過來,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啊!


  少年那空洞的眼神,依舊一動不動。


  香子急忙向嫵媚同道“剛才那是什麽?子君他有沒有事?”


  嫵媚一笑,開口道“放心吧!”


  隻見子君像是被附身了一般,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動了起來,在他背後,湧動著白色光霧,拖動著他的身體跟著動!

  過了半晌,突然就停了下來,劍尖指天,雙手緊握,放在胸前,閉著眼喃喃道“劍開雙刃,乃萬兵之王,萬兵之君,這一手君字劍,更是劍中之君!此後不斬弱者!”


  “此劍法,名為《山河星辰劍》,為我所創,右斬人間妖邪皇,左劈亂逆大帝者,上斬天仙神百萬,下屠黃泉無鬼怪!”


  “練到極致!必以山河為劍柄,日月星辰為劍身,一握,則蕩世間,一動,則滅世界,一劍可令天塌地陷,世界起於混沌錯亂,也終於混沌錯亂!”


  “這是《山河星辰劍》劈出的第一劍,名無聲無息,無勢不傷!”


  子君說完,就輕輕地劈出一劍,沒有任何聲勢,動作也很自然,沒有強硬,也不陰柔!

  隨後,就緩緩地坐下身來,將君字劍重新插回去,在自己的腦海中,他與一位少年戰了個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一個練劍,一個學劍,然後雙雙遞劍,又雙雙敗退!


  不知多久後,子君耍完一套劍法,朦朧中,原來子君一直都看不清他的臉,以至於現在都無法記得他的模樣,那少年道“天帝,我走了!”


  自己則揮了揮手,望著他走向遠方。


  而外麵的子君,也清醒了過來,仿佛大夢初醒一般,在他的背後,孟虛修已經站在那裏,背對著子君,稍微回過頭,目光撇了一眼老婦人,沒有說什麽,嘴角微微上揚,變成一個小蝌蚪迅速地飛入劍荒的眼睛裏,紅袍少年見此,已經做完了一切,就繼續睡覺,好不愜意!


  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尤其是繃帶少年,看得整個人都沉迷其中了,對劍道渴望無比,原來每個耍劍的,都如此之酷!

  先想出自己的語言,就叫長劍斬天下,短劍護其內!


  少年整個人都顫抖了,這一刻,他突然好向往與紅袍少年與子君那般,從未如此向往過,之因為他的那顆心,已經如劍一般鋒利,所謂十年磨一劍,變得冷劍心,少年立馬飛身離去,趕緊與師傅告別,就追隨紅袍少年而去!


  子君握了握君字劍,此時眼睛裏多了幾分光彩,對劍的領悟,仿佛更上一層樓,不過依然無法修煉出劍意,更別提劍氣乃至於更上乘的劍魂等等!

  不過。


  那都不重要。


  一劍破萬法,來者皆可敗退!


  少年起身,霧臉對著大霧中笑道“劍荒,你既來到此處,何不出來一見?這可不像你啊!”


  紅袍少年打著哈欠從大霧中飄出,他整個人睡在空中,擺了擺手道“我隻是換個地方睡覺,剛巧到這裏了,哪有你說的那般不堪?”


  子君哈哈一笑,劍荒也哈哈一笑,隨後他開口道“現在他們的約定完成了,別忘了我二人的約定哦!”


  少年點頭,劍荒的身影重新消失,天地間再也感受不到他的一絲氣息,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就是真人境嗎,來去無蹤,想去哪就去哪,還真是逍遙自在,不過恐怕也就劍荒這樣了,至於羅朝的真人境強者,那都是為國效力的人,拘泥於權力與地位,此二者皆唾手可得,終日沉迷。


  天色越來越晚,寒風愈加凜冽,香子在微風中打顫,嫵媚變成貓躲在少女的懷中,捂出了一處溫熱。


  坐在冷風中的老婦人,感慨萬千!


  ————————


  衝雲宗主府在一處地勢較為平坦之地,麵朝東方,背對西山,當太陽升上群山之巔時,衝雲那老頭可以吸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其中蘊含著極為精純的靈氣,要是討到好日子。迎上了紫氣東來這一奇景,自然妙哉!

  渾身是傷的高大中年人徐七來到此處,捂著傷口,抬頭望了望這恢弘鎏金的幾個大字,歎之大氣!門前左右兩邊,各有獅虎鎮守,皆是活靈活現,引人入勝!


  牌匾是以高紅青鬆木做成,房簷有雀築巢,牆角有藤蔓植物,攀岩直上,多年過去,已經是爬滿牆,一眼望去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那幾個鎏金流光溢彩的字,乃是“氣衝鬥雲”四個大字,這種東西本來就奇怪,懂的人都說好,不懂的人搖頭晃腦。


  那幾個字,乍一看沒什麽驚奇的,但長久望之,會發現他整個人都會禁不住睜大眼睛來,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一場景,說不出的自在!

  跨進門去,中年人就聽到了涓涓流水聲,原來在那大院地板上,有一條小溪流經此處,小溪水質清澈,其中寬敞水深處,瘦小老頭還養了幾條大錦鯉在裏麵。


  中年人一刻不停留,直接感受了一下衝雲的位置,就飛快地跑了去,穿過亭子大院,假山小山,荷花池塘,終於見到了坐在涼亭裏納涼的衝雲。


  他喝著茶,與自己對弈,看起來滿是優哉遊哉的模樣!

  瞧見了身體流血受傷的中年人,還笑著招呼過去坐,中年人氣不打一處來,剛坐下就忿忿不平地道“衝宗主,你宗門恐怕都亂成一鍋粥了,你還在這裏閉門不納,怎麽都像是不負責任啊!”


  瘦小老頭笑嗬嗬道“你與我博弈一番,我自會在棋中告訴你!就這一個必敗的局,讓你來下,看我如何扭轉乾坤就是!”


  中年人執黑子,一眼觀去,白字落後三個子,如何都是輸的境地,瘦小老頭說扭轉乾坤,多半是胡扯!

  便耐人尋味地笑道“要是衝宗主不出去幫忙,就莫來哄我,你輸定了!”


  衝雲笑道“你落子便是,等下完,我再告訴你!”


  既然人家都這麽說,徐七也隻好照辦,落子在最終必殺之地,落完,衝雲便搖頭失笑!


  過了二十秒,才開始落子,他所落之處,就像兩軍交戰中突然殺出一襲白衣劍客,勢不可擋,橫掃千軍,剛露麵就顯露出贏的姿態來!


  不可謂不恐怖!

  “咦,還能這樣!”


  徐七頓時來了興趣,這個時代,男人可得會琴棋書畫,雖不如女子精通,卻也要懂個一二,自然知道這幾條線穿插出規矩,幾顆子落出方圓的魅力!


  “乓~”這一聲響,徐七又繼續落子,一萬軍士挽回了八千,之後就先撤退,等衝雲攻過來,自己再來個埋伏!

  不過衝雲天天沉迷於這個,自然是看出了徐七的陰謀詭計,便暗中殺出,將他埋伏好的人給全部截殺,隨後一馬平川,攔住大軍,棋過三分,老頭便成功地殺出重圍!


  “失敬失敬!”


  老頭抱拳道“徐掌櫃,我說的沒錯吧,正如這棋局,自然是如此,必有人會挽回,隻要還沒威脅到自己,又何必出手自損呢?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中年人起身,輕笑道“你棋倒是下得不錯,不過對於這件事來說,就是你的不對了,非要強拉硬扯地做這麽一番來說得通,也不覺得丟人!現在衝雲大亂,我可不怕,反正不是我的東西,倒是你,應該出去看看了,再這樣下去衝雲都要被毀了,跟我走吧,我知道你也不想這樣的,不如果斷點!”


  老頭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這衝雲,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脆弱,不然早都寂滅了知道嗎?”


  中年人不再說話,來這裏恢複一番,已經差不多好了,到了金仙境,恢複力自然要更加強大才行!


  衝雲宗裏,一片亂像,到處都在找沒有被感染的人,口中發出陣陣嘶吼!

  齊單仇帶著灰衣老者前來,二人如入羊群,速度飛快,等殘影掠過之時,行屍走肉又增加了很多!

  床鋪下,巨石後,瀑布內,大樹上,雲空中,小河裏,雜草路兩旁,這些地方,皆是躲得有人!

  恐懼在蔓延,疑惑在摧毀他們的思考!

  ——————


  練劍完後,不肯閉眼的孟虛修終於閉眼,而且是自己閉的,子君也見過這一番,是上次屠封魔城時,那些一瞬間沒死的都會這樣,雖不如孟虛修這樣,但足以震驚!


  不過對於這些,子君是什麽都不知道,因為大霧蒙身,誰也看不見誰!

  嫵媚幫助老婦人將孟虛修的身子搬入坑中,隨後將上麵的泥沙蓋完他,一切就算完成。


  聽到這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子君坐在遠處,跟香子一起,他問道“發生什麽了?”


  嫵媚輕笑道“沒事沒事!”


  少年哦了一聲!

  當全部都做完,老婦人領著子君三人慢慢下了山!


  這片地方就像沒有人來過那般。


  古劍生鏽,能不能換錢?


  少年耍的劍,值不值被記得?


  這些可能無人知曉,隻不過那練劍的少年,從今以後可能都不再見!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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