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
“……我盡量幫你說服娘。”姚少凡說道。
“真的嗎?”祁草草說道。
姚少凡點點頭,他會盡量說服娘同意草草帶著孩子去古溪玩一陣子。隻是這時間應該不會很長。
祁草草當然看出姚少凡在想什麽,挑了挑眉說:“若是你說服不了娘,那就我去,娘雖然不喜我,可我終歸是她的兒媳婦,她不會把我怎麽樣的,你不要擔心。還有啊,我剛剛想起來初六王老爺邀你去翠月樓看花燈,我替你答應了。那天記得去看王老爺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看花燈?”姚少凡一臉不解,這都還沒到元宵節,哪來的花燈看?這才大年初一,就算有花燈那也要等到十四那天才有,這初六那來的花燈。姚少凡雖然不解祁草草為何要答應王老爺這稀奇古怪的要求,但是點點頭話裏充滿無奈之意:“好吧,那日我去看看王老爺想幹嘛,回來再和你說。”
祁草草點點頭,剛要開口說什麽就聽到外麵一陣喧嘩。
“外麵出什麽事情了?”祁草草問道。
小月打開門向外看出說道:“夫人,好像有人在院子裏鬧事。”
“鬧事?哼,我倒要看看誰大年初一到我的院子鬧事。”祁草草怒了,眼裏帶著怒意看著姚少凡,直覺告訴她肯定又和姚少凡有關。真是藍顏禍水!祁草草看著姚少凡那張臉無奈又懊惱地想著。
不明所以被祁草草瞪的姚少凡默默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媳婦生氣的時候自己還是少說話為妙。
屋外,穿著大紅披風雙鬢皆白的婦人叉著腰喘著氣,看著周圍拿著東西想要製服自己的下人冷笑道:“都給我讓開,我今個來是來找婦人理論的,要是你們敢傷我,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見局勢不妙的下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一個下人偷偷跑到姚老夫人那。
姚老夫人正在和好姐妹談笑風生,看到姚少凡身邊的下人急衝衝的跑過來,她心裏那點喜悅之情又不見了。看來她那拎不清的弟妹還是去找祁草草了。
想到兩人最近如膠似漆的親熱度,她那弟妹也是倒黴了,若是往年這時候去找祁草草,少凡說不定去逛鋪子了,不在屋裏,可如今兩人說開之後關係比之前還要好了。現在小兩口說不定在屋裏彈琴說愛的。
“我先去解決一點問題,等會再來和你們說我這兩個孫女有多好。”姚老夫人笑眯眯地說道。
幾個閨中好友自然是答應了,其中一個穿著黑衣胖乎乎的老婦人說道:“我啊,還是羨慕你的孫女,我一家都是臭小子,一個貼心的小棉襖都沒有。你看看你現在過的多好,這孫女啊都親近你,都肯來看你。我家那幾個臭小子,見到我更見到什麽一樣,跑得老遠了。”
姚老夫人一臉無奈地說:“若是你每日多笑笑,我看你家那幾個孩子就不躲著你了。”
那老婦人搖搖頭說:“那可不行,我若是多笑笑,那些孩子沒了我的管束,那還不得翻天?”
“苦了你了,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看著幾個淘氣包。”坐在姚老夫人旁邊的老婦人說道,這老婦人和姚老夫人長的有三分像。這位老夫人是姚老夫人的表妹,和姚老夫人一樣嫁到了姚家,隻是姚老夫人嫁到是那風光無限的嫡子,而她嫁的是嫡幼子。雖同樣是嫁到樊家,可兩個人過的日子那叫一個天壤之別。
“哪有的事,”那老夫人見到姚老夫人走了,拉著小姚老夫人的手說,“我聽聞你要替你的女兒物色人家,你看我家的兒子如何?我家幼子品性不壞,就是愛玩了些。”
小姚老夫人抽回自己的手笑著說:“這事還得看我的夫君怎麽說他若是同意了,我才好給我家如兒相看人家。”
“可你家那……哎,若是需要幫忙你開口就是了,我時常在聽姚老夫人說你是秀外慧中的好媳婦,這養出來的女兒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的。”那老婦人說道。
小姚老夫人訕訕地笑了笑,她也想決定女兒的婚姻大事,可她沒有這個本事啊!若是她有表姐一半的手腕,也不至於過成這個樣子。想到自己過的生活,她不由自主地攏了攏衣服。
姚老夫人走到一旁看著這下人說:“出什麽事情了?這麽火急的趕過來。”
那下人也是姚老夫人一手培養起來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孩子一幅著急的樣子。
那下人說:“老夫人,你的弟媳在夫人院子裏撒潑呢,你看你要不要去管管?”
姚老夫人搖搖頭說:“這事啊,你家夫人會解決的,再不濟還要你家老爺也在哪。你怕什麽?還這麽急衝衝地跑過來找我。”
那下人一臉為難地說:“老夫人,這不是那夫人說是你首肯的意思嘛,我們也是擔心才過來找你做決策的。”
姚老夫人聽完後臉上的笑意淡了,淡淡地說:“我還以為什麽事情,你回去告訴老爺和夫人,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我不插手這事。”
“是。”下人說道。
與此同時。
大麥村祁家。
祁婉雪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白胖子。此刻心心念念的白胖子已經吸引不了她了,她趴在窗前看著望眼欲穿地看著外麵幽怨的神情讓一旁的祁保智忍不住笑意。
“怎麽了?”祁保禮從外麵進來,看著屋裏奇怪的氛圍說道。
祁保智指了指祁婉雪說:“保禮你看,婉雪好呆啊!都跟她說了,三姐和五姐暫時不回來,還趴在窗子那看。邊吃邊歎氣,笑死我了。”
“別吵。”祁婉雪回頭看著笑的肚子疼的祁保智沒好氣地說道。她決定要討厭祁七哥一天,今天都不要和七哥說話了。
祁婉雪鼓著腮幫子說想著。
“好好,我不笑了,我知道錯了。咱們可愛的婉雪能不能原諒我?”祁保智嬉皮笑臉地說道。
若是一般人見祁保智這不正經的樣子肯定不會原諒祁保智不說,說不定還會怒罵他一頓。可祁婉雪和其他人不一樣,祁婉雪見祁保智竟然說自己知道錯了那可是一件很不了的事情,於是祁婉雪點點頭說:“嗯,婉雪原諒七哥了,七哥以後不能再這樣哦。在這樣婉雪就去和奶說,等五姐回來還要和五姐說,讓五姐來教訓你。”
祁保智想到五姐那麵無表情的臉說著最毒的話,默默抖了抖,他雖然很喜歡五姐,但一點也不喜歡碎碎念的五姐。
和祁保智同樣想法的還有祁保禮,他現在一聽到五姐的名字就緊張,若說這家裏最怕的人是誰,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是祁筱筱。奶和娘對自己的懲罰無非的讓自己多幹點活,可五姐對自己的懲罰那可比幹活累多了,先是那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盯到受不了了在碎碎念地說著你犯的錯,這是讓你身心都受到折磨。
“婉雪不要急,我聽奶說過段時候你五姐會回來帶你去南城玩,”祁保孝翻著火盆裏紅薯說道,“紅薯烤好了,有誰吃的?沒人吃我就吃掉了啊!”
“婉雪要吃的。”祁婉雪三下五除二把白胖子塞到嘴裏喊道。
祁保孝無奈地說:“好,你要吃的,那你先把嘴裏的東西吃掉,這裏麵還有。”
祁婉雪點點頭,因為塞的太急了,她現在感覺嚼不動,眉頭越皺越深。
良久後,祁婉雪癟著嘴,淚眼汪汪地抱著祁保禮的腰,幽怨地望著吃著烤紅薯的祁保智。她不管她還要討厭七哥,七哥真的是太壞了!
祁保孝望著淚眼花花的祁婉雪良心有些不安,但一想到這都是祁婉雪自己造成的,心裏的罪惡感減少了不少。哎,每次過年婉雪就控製不住自己。
“這,這是怎麽了?”孟千晚進來看到委屈巴巴的祁婉雪問道。
祁婉雪吸吸鼻子沒有說話,她自己也清楚這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所以聽到孟千晚問時她默默的將頭埋在了祁保禮的懷裏。
“沒什麽,小嫂子你怎麽到這邊來了,我大哥呢?”祁保孝站起來說道。
孟千晚淡淡地說:“我,我,在屋裏,坐不住,來,這邊看看。”最近孟千晚說話很慢,她在慢慢地改變自己的結巴。以前她也想治好自己的結巴,可每次下定決心要慢慢說把結巴治好時,她爹那邊就出事了。所以這計劃一直耽擱了下來。
“哦,這樣啊,那……嗯,你做坐這吧。”祁保孝看了一眼屋裏找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扶著孟千晚走過來。
孟千晚笑著說:“那,麻煩保孝了。”
“不麻煩。對了我大哥呢?”祁保孝問道。
孟千晚笑容有些牽強,說:“你大哥,一大早,就去王大夫家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哦,哦,我想起來了,每年的這個時候我大哥都會去我大嫂,小嫂子你不要介意啊。”祁保孝說道。
孟千晚搖搖頭說:“我,不在意的。”
說實在話,孟千晚還是有些在意祁保山第一天就去王佩蘭家裏,可自己又不是祁保山的妻子,雖然是平妻。可在大多數人眼裏,自己就是應該妾室。就算王佩蘭對自己做了什麽無理的事情,大家還是會站在王佩蘭那邊,誰讓自己隻是個“平妻”。
想到這孟千晚不由羨慕起了祁筱筱。
“啊切。”
被人掛念著的祁筱筱打了個噴嚏,這可把大家嚇壞了,樊俊炘默默將自己凍的通紅的手藏起來,樊俊煬默默退後了幾步,不讓自己身上的濕意冷到祁筱筱。
祁筱筱見兩個孩子如臨大敵一樣,“噗呲”一聲笑了起來,看著兩個孩子無奈地說道:“我沒事,是有人在念叨我。”
“真的嗎?我們不會讓嫂子你不小心生病了吧。”樊俊煬小心翼翼地看著祁筱筱,好像祁筱筱是什麽易碎品一樣。
祁筱筱點點頭說:“你們不會的。俊炘你可不要偷懶啊,蘭婷可是說了等會來看你堆的雪人。你這還沒開始呢,我都有些擔心了。”
樊俊炘神色一變,些許為難地看著自己堆的完全看不出是雪人的雪人有些發愁。
“哎,哥哥我來幫你吧。你這實在……太慢了。”樊俊煬開心地說道。這可是樊俊煬最拿手的事情了,還記得之前哥哥老是說自己做的慢,現在終於輪到自己說哥哥做的慢了!
“怎麽了,你們笑得這麽開心?”樊蘭婷說道。
“姐姐你來了,我跟你說哦,我哥哥還沒有堆好雪人,你看你看,我哥哥堆的。”樊俊煬拉著樊蘭婷的手走到雪人身邊說道。
樊蘭婷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說是雪人還是椅子的雪堆說:“俊炘你這雪人蠻獨特的。”
樊俊炘麵紅耳赤的站在那不知道該怎麽為自己的雪人辯解。想了想放棄了辯解說:“我這個雪人比較胖有點矮而已。”
“嗯,俊炘做的雪人隻是有點特殊而已,做的還是挺好的。”祁筱筱違心地說道。
樊俊炘聽到祁筱筱的評價點點頭很認真的看著樊蘭婷和樊俊煬說道:“我隻是做的和你們的不一樣,但是它也是雪人啊。你看我的雪人還可以當椅子坐,你們的才不可以。”
樊蘭婷聽到樊俊煬的話強忍著笑意,咬住下唇深呼吸。
站在祁筱筱身後的木一聽到俊炘少爺的話默默轉過頭去強忍著笑意不讓自己笑出來,要知道俊炘少爺的雪人真的很好笑。
地上那個被稱之為雪人的雪堆,不知道說些什麽。樊俊炘把雪堆積在一個地方用鏟子壓得平平的,壓實的雪大概到他的腰部,一個圓不圓方不方的柱子就佇立在那,柱子上麵還有個小球,木一猜測這應該是雪人的頭。
樊俊炘得到祁筱筱的鼓勵之後接著滾了起來,漸漸的一個個小圓球堆在那個柱子上,見高度合適之後,樊俊炘接著把雪球拍的癟癟的,在四人見證下,一個和身體一模一樣的接近方形的小腦袋就做好了。
接下來的一幕讓樊蘭婷第一次覺得樊俊炘是自家爹的親兒子無誤了。隻見樊俊炘將一個個墨汁塗在雪上,把白白淨淨的雪塗的黑漆漆的給它安上眼睛和嘴巴。完了之後看著黑一塊白一塊的雪人很是滿意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