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 清冷的新年
“砰。”
煙花在天空中炸開，讓屋裏閑聊的幾人都愣了一下。而樊俊烊則是直接清醒過來想想之前迷糊時說的話，發現沒什麽問題也就放心了。無意識他會說一些不好的話，這是哥哥和自己說過的。
木一打開窗，寒風撲麵而來。風寒剛好的祁筱筱和剛剛睡醒的樊俊烊打了寒顫。
祁筱筱看著外麵絢麗的煙火倒是想起今天是年三十。倒是讓這兩個小家夥吵的忘記了。祁筱筱感慨著。
然而事實上呢？王玉芝說是說今年的年會要大辦，可準備上還是冷冷清清的，除了多準備些吃食和禮品外，煙花炮竹準備是少之又少。再則就是祁筱筱之前大病一場，這下人們也都害怕準備起來會讓夫人惱火便都沒準備起來。還有就是今日貼對聯的哪一出還有俊炘君俊烊又突然鬧脾氣……這一來二去的整個樊家都沒有什麽過年的味道。
“好漂亮啊！”木一看著空中絢麗的煙花眼裏閃過羨慕之情。
“木一姐姐，我們家也有嗎？”看著煙花樊俊烊倒是想玩了，在南疆的時候他都沒有玩過煙花，現在到家裏了，應該可以玩一下吧？如此小心謹慎的眼神讓祁筱筱很不自在。也讓她反省起來對俊烊俊炘的不管不顧是不是真的可以。
正在看著賬本的王玉芝聽到外麵喧鬧地聲音看著老管家說：“老管家，今年我們準備了煙花炮竹嗎？”
老管家一愣看著王玉芝有些為難地說：“夫人，咱們往年也沒放過，今年送來的東西裏麵也就隻有一點。要不……我讓小羽現在送點過來。”
王玉芝的眉頭微微皺起，這倒是自己考慮不周了。錢氏進門之後家裏也就沒放過煙火了，這會吩咐他們多送點東西來倒是忘了提醒送點煙花炮竹過來。哎，老了不記事了。
老管家看著沉默的王玉芝說：“夫人，現在讓小羽送來還是說來得及的，就是這山路不好走，這貿然走會出事。”老管家這話裏的擔憂王玉芝自然是聽出來了。
王玉芝笑著說：“這天馬上就要黑了，為了這麽點東西就讓小羽抹黑趕路？我又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這會是我考慮不周。今年就簡簡單單過吧。”王玉芝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可這笑意沒有直達眼底，王玉芝的眼底還是一片清冷。
老管家點點頭，隻是心裏默默歎了口氣：‘夫人這自欺欺人的功夫是越來越到家了。今年小姐看到家裏又是清清冷冷的，會越來越想出去吧。但願夫人能早日解開那個心結。小姐可是很喜歡煙花啊！’
長廊裏的樊蘭婷臉上的喜悅是騙不了了。樊蘭婷喜歡看煙花，雖然在大多數人眼裏煙花隻是轉瞬即逝的東西，但那刹那間的芳華確實樊蘭婷喜愛的。隻是她已經好多年沒見到自己家的煙花了。
想到那日之後樊家的煙花就沒有在樊家的上空綻開過，怪娘嗎？不能怪。可若不是娘自己心有愧疚又怎麽會不許樊家過年放煙火呢。
……
“木一家裏有煙花嗎？有的話我們也去看看吧。”祁筱筱說道。不知為何她覺得樊家太過於冷清了。冷清的一點新年的氣氛都沒有。
廚房不遠處的小屋裏。劉阿虎吃著碗裏的餃子默默地流著眼淚，就連外麵的煙火聲都沒驚擾到他。
翠嬸端著餃子過來看著邊哭邊吃的劉阿虎說：“怎麽了？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劉阿虎搖搖頭，他不知道他有沒有想起什麽東西，他隻知道現在他很不開心，胸口處很疼，腦子裏像針紮一樣刺痛這，可是他什麽也想不起來。
翠嬸看著難過的劉阿虎說：“你也一人不要擔心，總會想起來的。來這是我新做的餃子，我怕等會沒法給你留就擅作主張你可不能惱我啊！”
劉阿虎點點頭，將自己碗裏的餃子夾給翠嬸揚起一抹微笑看著翠嬸。
翠嬸看著碗裏多出來的餃子哭笑不得地說：“這些餃子是我特意留給你的。你和我們不一樣，要是讓你和我們一起過年我還怕你想起之前的事情會不開心。還有的是……”這裏翠嬸停下了，她會送餃子過來就是因為他們不肯和阿怪一起吃。
哎，罷了。人心啊是這世界最琢磨不透的。翠嬸感慨著。
“咯吱。”
翠嬸回頭看就看李叔提著食盒站在門口，看到翠嬸不是很自在，好像被看穿了什麽。
“李叔你怎麽也過來了？還帶著吃著，是不是和我一樣看著這孩子心疼了？”翠嬸笑著說道。
李叔老臉一紅，走進來重重地將食盒放在桌上。看著暗暗地屋子說：“你來也不知道點燈啊！這黑漆漆的看都看不見怎麽吃飯。”
翠嬸看著麵冷心熱的李叔笑得肚子都疼了。
李叔見翠嬸笑成這樣，狡辯道：“我可不是來看著孩子的啊！我隻是看著這人蠻可憐的，什麽都不記得了這過年還淒淒涼涼的一個人呆著沒個人陪怪可憐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翠嬸說道。
祁筱筱和木一肌肉在庫房找了許久也沒找到煙花感到奇怪。祁筱筱沉思著：我記得上次送來的東西裏麵好像有煙花啊！怎麽現在找不到了，難道沒有放在這？
“家裏沒有煙花。”樊蘭婷走過來笑著說。
祁筱筱見樊蘭婷假笑著，若有所思地看著月銘嵐，以為蘭婷是看到月銘嵐才掛著假笑。
很明顯她誤會了。可樊蘭婷也沒去解釋，其他人都在期待過年她可不期待。果然待在外麵好玩多了。
隻是想到再過不久就要去和商隊裏那些老狐狸爭權奪利的她心裏就一陣煩悶。
“蘭婷，今天是年三十可不要不開心哦。”祁筱筱笑著說道。
樊蘭婷點點頭，挽著祁筱筱的胳膊靠在祁筱筱的肩膀可憐兮兮地看著祁筱筱說：“那嫂子我今晚還可以和你一起睡嗎？每年都是一個人睡，我都有些孤單了。”
樊蘭婷比祁筱筱高些，此刻靠在祁筱筱身上的姿勢有些別扭，但架不住她想靠在祁筱筱的身上求取意思溫暖。
“姐姐為什麽沒有煙花啊？”樊俊煬問道。過年的時候就該放煙花，“砰砰砰”的熱鬧極了。
樊蘭婷想了想說：“因為今年忘記準備了。之前我家都不怎麽放煙火怕驚擾了某個人。這幾年下來倒是形成了一個習慣，也就沒準備了。”
“啊！好可惜。”樊俊煬說道。
樊蘭婷摸摸樊俊煬的頭說道：“誰說不是呢，哎，今年的年啊也是淒淒涼涼的。明年我一定給你準備。”
隻是樊蘭婷知道明年也不會有煙花。這話也是在哄著樊俊煬。
樊俊煬點點頭像個小大人一樣說：“那姐姐你明年一定要準備哦。我真的很想看看我們家的煙花。”
看著樊俊煬如此期待的樣子樊蘭婷也不好坡他一盆冷水，隻是微笑著點點頭。
見時間差不多了，祁筱筱說：“我們去飯廳吧，娘說不定在哪等我們呢。”
“可以吃飯了，開心。”樊俊煬蹦蹦跳跳地說道，拉著樊俊炘的手向前跑去。
祁筱筱見兩人跑得及不由說道：“你們慢些跑看著路。”
“知道了。”樊俊煬頭也不回的說道。
“這小饞貓。”祁筱筱溺寵地說道。
“少夫人我們也過去吧。”木一說。
“嗯。”祁筱筱應到。
樊蘭婷站在一旁聽著沒有說一句話，她知道她娘還在屋裏看著賬本沒有時間去哪。每年一到三十晚上她就要看賬本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明明之前都不看，可一到這幾天就找賬本對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真忙還是假忙。
等祁筱筱他們到時，飯廳冷冷清清的，隻有幾個丫環在布菜。
祁筱筱沒看到王玉芝說道：“夫人還沒來嗎？”
下人微微俯身說道：“少夫人，夫人說今日就不過來吃了，大家吃的開心點。”
“可這是團圓飯啊！”祁筱筱強扯出一抹笑容說。
丫環低著頭說：“夫人說知道，隻是她真的沒有時間，還往少夫人見諒。夫人可能真的有事情在忙吧。”
“這……好吧。”祁筱筱也不知道說什麽了。
落座之後，一直囔囔要吃東西的樊俊煬看著一桌子好菜也沒有什麽胃口，撅著小嘴說：“嫂子，娘是不是很忙啊？”
“娘可能是有事耽擱了，說不定忙完就來了。”祁筱筱說道。
“那我們等娘來在吃好嗎？”樊俊煬說道。
祁筱筱說：“可以啊！”
“你們……算了沒什麽。”樊蘭婷原本想要說不要等了她不會來的，但想到之前她說過想要和大家吃個團圓飯，說不定今天回來。娘，你會來的對吧？樊蘭婷心裏沒底隻好默念著。
外麵的煙花一直沒有停。
村裏的孩子都在外麵玩耍著。
幾個婦人看著樊家緊閉大門都幸災樂禍道：“我就說今年樊家和以前一樣吧。這樊家差不多十年沒有放過煙花了，今年會放嗎？肯定不會。”
“誒，這樊家不放煙花是為了什麽啊？這過年放煙花不是小茶山的傳統嗎？這王氏還真敢不放啊！她不怕她家生意明年不好？”一個瘦高的婦人不解地說道。
她是今年新嫁到小茶山的媳婦，今年過年的東西都是她準備的，這其中的一些禁忌她也清楚。隻是這樊家還是大膽啊！瘦高的女人敬佩地看著樊家。
“這有什麽啊！這十年沒放煙花他們樊家的生意不一樣好。你是不知道，她家那兒子可是個煞星，有煞星在家還敢放煙花嗎？”女人嘲諷道。
“好了好了，大過年的聊這些晦氣的話幹什麽？人家樊家怎麽樣我們不管。你看這些年我們針對樊家，人樊家理過我們嗎？沒有，既然如此我們還在在暗地裏使絆子幹啥？”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沒好氣地說。
其他女人聽到這話默不作聲了。
氣氛一下凝固了什麽起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之前她們聚在一起說的最多的就是樊家的事情了。這現在不說還真不知道了解什麽好。
“張家媳婦我聽說年後你那小姑子要看人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突然有個婦人說道。
這一句話倒是讓話匣子打開了。
張家媳婦點點頭憂愁地說：“是啊，我這不就是在愁啊！你想想我那小姑子要相貌有相貌，要才藝有才藝，都不知道要相看一個怎麽樣的人家。你說相看的人家不好吧，我婆婆又不同意；太好了，我那小姑子又不樂意。我這當嫂子的難啊！”
抱著孩子的婦人不解地說：“這相看的人家好你這小姑子為何不同意啊？這姑娘不就是想自己嫁到好嘛？”
“我也不知道我這小姑子怎麽想的。”張家媳婦苦笑道。
人人都想嫁個好郎君可她那小姑子不知道被什麽迷了心智就想找個人一起去過苦日子，可把她婆婆氣個半死。
“那不如去城裏看看？城裏的那些秀才家世你婆婆應該看得上，那郎君有才華家世一般你家小姑子應該也看得上。”瘦高的婦人說。
“那也要我小姑子願意啊！我家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姑子說要會寫話本的。這讀書人都是自視清高的，這淪落到寫話本了這家世……”後麵的話不需要張家媳婦明說大家也明白。
“對了，說道婚事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這樊蘭婷是不是還沒許人家啊？”這婦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大家岔開話題明顯就是不再聊樊家的事情，這傻婦人又把話題給繞回去了。
“嗯，怎麽了？”抱著孩子的婦人接話道。
“那沒說親那樊家那個男人是做什麽的？我看你家小姑子對那人還是蠻有好感的，若是借住在樊家的親戚，你要不要去試試？”這婦人說。
這話倒是張家媳婦茅塞頓開，她似乎想到什麽好主意了。看著這婦人說：“還是大妹子你有主意。我怎麽沒想到那些借住在富貴人家的窮書生呢，這些書生裏麵可有不少會寫話本的。”
那婦人笑了笑，她其實是想說樊蘭婷不守婦道來著，但看到嫂子要吃人的眼神她還是不說為好。
被人惦記的樊蘭婷連打幾個噴嚏。
祁筱筱有些懷疑地說：“蘭婷你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