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莫文元依舊沒動,空洞無神的眼睛盯著門口一動不動的,淚水止不住的流。
門外樊俊炘扯了扯祁筱筱的衣服說:“嫂子,我們敲過門了,文元哥哥一點反應都沒有,窗戶也被文元哥哥鎖起來了。”
“文元是一開始就把自己鎖進去了嗎?”祁筱筱問道。
樊俊煬看了看樊俊炘,兩個孩子一同搖搖頭說道:“不是,那個壞姐姐去找嫂子你的時候文元哥哥還坐在院子裏好好的,我和哥哥就是去屋子裏拿了個東西,文元哥哥就把自己鎖起來了。”
祁筱筱聞言看向跪在台階下的丫頭,台階下的丫頭害怕的不停抖著身體,不敢看祁筱筱也不敢說什麽。木一走向前去拍了拍丫頭的身體,手還沒碰到那丫頭,那丫頭就如同驚弓之鳥一樣將手護在頭部閉上眼睛帶著哭腔說道:“木一姐我錯了不要打我。”
木一一愣看著丫頭說道:“誰要打你了,你告訴我你來的時候莫小少爺是如何的。”
丫頭慢慢縮回手看著木一在看看祁筱筱說:“回少夫人,奴婢這次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奴婢就是在背地裏說了些不該說的,其他的奴婢也沒做。奴婢也沒在少爺麵前亂說。”
樊俊煬指著丫頭不滿地嘟起小嘴說:“你騙人,我都聽到你在背地裏說我們的壞話了,你還不承認。你真是羞羞羞。”說完將食指在臉上輕滑幾下。
此刻跪在地上的丫頭欲哭無淚,自己就是喜歡說一些閑話,看人眼色對人,怎麽兩位少爺竟把這些不是自己做的事情推到自己頭上?她這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
木一看向祁筱筱,見祁筱筱一臉冷淡在看向丫頭說:“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少夫人?”
丫頭搖搖頭說:“奴婢沒有什麽在瞞著少夫人的,奴婢就昨天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今天奴婢可是一句話也沒亂說。”
祁筱筱淡淡地看著丫頭,眼中不帶有一絲情緒,丫頭一不小心和祁筱筱四目相對,丫頭很快就低下頭不敢去看祁筱筱了。
祁筱筱看了一會丫頭淡淡地說:“這院子裏可是有三個丫頭,你們來說說莫小少爺為什麽要把自己關進屋裏。”
站在一旁的兩個丫頭相互看了看對方,都皺著眉頭低下頭不敢去看祁筱筱。
祁筱筱看著不說話的幾人挑起了眉頭,這三個下人有問題啊!之前在大麥村時常被人在後頭說閑話還有當麵戳自己痛處,祁筱筱明白那些人心虛之後是什麽樣的表現,和現在這三個丫頭的表現如出一轍。
祁筱筱看著三個丫頭沒有說話,良久之後笑了笑說道:“木一,將門撞開。”
木一一愣點頭說道:“是少夫人。”
樊俊煬拉了拉祁筱筱的衣服說道:“嫂子撞門會不會傷到文元哥哥?”
祁筱筱摸了摸樊俊煬的頭說道:“我了解你的文元哥哥,現在他應該是躲在哪個角落裏默默哭泣,我們撞門不會傷到他的。”
在角落的裏的莫文元將祁筱筱的話一字不漏的記在心裏,有股暖意在心裏遊蕩。
‘好熟悉的感覺,筱筱姐姐就像親姐姐一樣了解懂我。筱筱姐姐真的不是我親姐姐嗎?’莫文元再一次問著自己。第一次看到祁筱筱的時候莫文元就有一種熟悉感,可自己的腦海裏卻沒有關於筱筱姐姐的印象,陌生卻熟悉。
木一叫來兩個偷懶的下人將門撞開。門開了,同時開了的還有莫文元的心門,門開的那一刻他好像看開了什麽。
祁筱筱進來走過去抱住莫文元輕輕說道:“文元沒事了。”
記憶在一瞬間重合,曾經也有人抱著自己在耳邊輕輕說:“沒事了。”
那個人是誰?
木一在外麵看著兩個下人說:“你們在這是做什麽?夫人不是說家裏的男丁都去外麵找人嗎?”
兩個男仆一臉討好地看著木一說道:“木一姐姐你看在我們是第一次犯的份上不要怪罪我們好不好?”
木一雙手叉腰說道:“放過你們?這是你們初犯嗎?我記得上次也是你們兩個人偷懶,這次怎麽又是你們兩個人。你們是想被主家送回去嗎?”
兩個下人害怕了,哭喪著臉說道:“木一姐,我們也不想啊。我們這不是怕府上出問題嘛,你想啊,這府裏也沒幾個壯丁要是有像那天一樣有個身強體壯的男人闖進來,你們也攔不住啊!”
木一似笑非笑地說道:“這麽說我還得感謝你們了?”
兩個下人連忙搖搖頭說:“不敢不敢。”
屋裏,躲在盆栽旁的莫文元愣愣的靠在祁筱筱的懷裏,在爺爺那他學會了很多,成熟便是他學會的第一樣東西,而如今他隻想靠在筱筱姐姐的懷裏哭。
才五歲的莫文元被當做七八歲的孩童養,雖然僅有二三歲的差別,可大家在對待七八歲孩童的時候和對待五歲孩童是不一樣的。
莫文元就這麽靜靜地窩在祁筱筱的懷裏,慢慢的苦累的莫文元在祁筱筱的懷裏睡著了。
白陽城城郊聽風亭裏。
秦楚君看著冷若遠淡淡地說:“不知冷公子今日邀我到這聽風亭所為何事?”
冷若遠手裏拿著扇子轉了幾圈帶著笑意地說道:“聽聞秦公子曾有一未婚妻,賢良淑德,不知為何退親?”
秦楚君聞言臉色不是很好看,他知道冷若遠來曆不凡,可這麽直接問自己為何要和筱筱退親他還是有些難堪。
冷若遠看到秦楚君這樣子倒是有點顛覆他在自己心裏的印象,這人不是為了護未婚妻周全才和人家退親的嗎?為何現在又是一副被侮辱了的表情?
一陣風吹來,悅耳的叮當聲在耳邊響起,這聽風亭四周的矮樹上掛著一些小鈴鐺,小鈴鐺串在紅繩上,小矮樹上掛著許多紅色的綢緞此刻跟隨著風翩翩起舞。
如此美景兩人都無暇去觀賞,見秦楚君不說話,冷若遠慢慢喝著茶,思緒飄向了遠方。
昨夜。
“冷公子,別來無恙。”穿著紅衣的女人赫然出現在冷若遠的屋子裏。
冷若遠正脫著衣服,聽到女人的聲音一愣,看似平靜地把衣服穿好,轉身看著女人說:“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來這做什麽?當然是來和你做交易的。”女人眼神清冷,雖然畫著妖媚的妝容穿著鮮豔的紅衣卻讓人生不起冒犯之意。
冷若遠看著女人良久後淡淡地說道:“請回吧,我不會和你做交易的。”
女人也不在意冷若遠的冷漠,一躍坐在書桌上手撐著書桌十分嫵媚的看著冷若遠說道:“我這交易你一定感興趣。”
冷若遠沒有去看女人,而是準備開門出去。
“我給你提供情報,而你要做的就是去白雲閣把月姐姐帶出來,不再受白雲閣的掌控。”女人看著冷若遠的背影玩弄著自己的秀發笑眯眯地說道。
果不其然冷若遠停下來了,轉頭看著女人問道:“為什麽?”
“當年月姐姐動了惻隱之心救了你妹妹,你這人情就該還。”女人笑著說道。
冷若遠轉頭看著女人說道:“你還是我和記憶裏的一模一樣,蠻橫不理。”
女人捂嘴笑了笑說道:“我可沒有蠻橫不講理,我這不是在和你說道理嗎?冷若遠,你冷家可是欠月姐姐一個人情,你必須還。”
冷若遠沉思了一會看著女人說:“為何要把月姑娘帶出來,她可是白雲閣的閣主夫人。”
女人不屑的笑了笑說:“閣主夫人?堂堂閣主夫人卻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你說可笑不可笑?”
“什麽意思?”冷若遠微微皺著眉頭說道。
女人走到冷若遠的麵前風情萬種的看著冷若遠說道:“我可憐的月姐姐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你說可不可憐?我們那狠心的閣主曾月姐姐去守著祁筱筱的時候把孩子帶走了,可憐那孩子才一個月大就不見娘真是可憐啊!”
冷若遠皺著眉頭他很討厭女人這說話的方式,每次都不說道點子上。
女人笑了笑說:“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能主做了那麽多事情,閣主還懷疑我月姐姐有私心拿孩子來威脅我月姐姐,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有那麽多朋友可最後我能信任的人隻有你了。”
冷若遠不想卷進白雲閣這古怪的組織裏麵,這白雲閣他們朝廷的人至今沒有打聽出這閣主是什麽來曆。如此神秘摸不清底細的地方他不想進去摻和裏頭的渾水。
女人直勾勾地看著冷若遠,眼裏閃過一絲殺意,神情冷下來說道:“你當真不肯幫我?”
冷若遠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看到女人眼裏的殺意思考著如何說才能讓這女人不纏上自己。
突然女人笑了,看著冷若遠說道:“算我看錯了。”說完便準備走了。
“等等。”冷若遠喊住了女人,女人停下了腳步回頭挑眉看著冷若遠。
冷若遠看著女人說:“你先告訴我你想告訴我什麽情報。”
女人冷笑一下說道:“最近白陽城不是多了很多吃了不知名的藥死去的人嗎?那些藥來自小茶山的山裏麵。那山裏麵有很多藥人,還有最近失蹤的青壯年。”
冷若遠眉頭緊皺,這事情可不簡單,剛想開口問女人就看到女人眼裏閃過的算計,無奈地歎了口氣。自己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冷若遠點點頭說道:“我幫你去把你月姐姐帶出來,你和我細說一下這藥的事情。”
“好,我就知道你會對這個感興趣。”女人笑眯眯地說道。
思緒轉回來看到秦楚君還在發呆,冷若遠拿著扇子走到秦楚君的麵前揮了揮,秦楚君一下就回過神來,看著冷若遠說道:“我不知冷公子這麽好奇我的前未婚妻為何?”
冷若遠走回自己的位子,倒著茶。茶水順著壺口慢慢流入杯中,水擊打著杯子,不少茶水噴濺出來,等一杯茶倒得滿滿的再也倒不下去的時候冷若遠放下茶壺指著杯子說道:“秦公子可認為我是在欺你嗎?”
秦楚君搖搖頭,這茶滿欺人是不錯,可這茶是冷若遠自己喝的就不存在欺人的道理。隻是這冷公子這是何意?
秦楚君看著杯子在看看冷若遠說道:“冷公子這是何意?”
冷若遠笑了笑說:“我沒有什麽意思,隻是想和秦公子合作。”
秦楚君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和我合作?我可是什麽都沒有,有什麽能幫到冷公子呢?”
冷若遠笑著說:“當然有了,我想問問你前未婚妻祁筱筱的事情。”
秦楚君的臉色一變站起來說道:“冷公子三番兩次提起我前未婚妻是何意,是想羞辱我嗎?”
冷若遠搖搖頭說:“你誤會我了。我隻是很好奇,什麽樣的姑娘在被退婚之後還能找到一個不錯的人家。我和這樊氏商隊的小姐有些交情,從她口中我得知這祁筱筱也算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姑娘,不知道秦公子你為何姚與她退親?”
秦楚君當然不能和冷若遠說實話,拿出搪塞他娘的說詞對冷若遠說道:“沒什麽,隻是覺得一個農家女和我秦家不搭。怎麽冷公子是覺得一個農家女和我秦家有緣?”
冷若遠笑著說:“這門當戶對自然重要,隻是你這十幾年的感情就這麽被你嫌棄了,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冷公子你要是實在好奇,不如親自去問她,”秦楚君說道。
冷若遠連忙說道:“別別別,我隻是蠻好奇的,不知在秦公子眼裏這祁筱筱是如何的?”
秦楚君沉思了一會,腦海裏開始浮現和祁筱筱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在他的記憶中祁筱筱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每次和她在一樣他就會覺得很幸福,就那麽平平淡淡的和她在一起就好。隻是這些話當然不能和冷若遠是,秦楚君思量了一下說道:“祁筱筱這姑娘好是好,就是和本公子不相配。”
秦楚君沒有正麵回答冷若遠這問題,冷若遠見秦楚君這樣也算是明白了,點點頭說道:“好,在下知道了。來,喝茶!”
說著說著兩人又聊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