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那人是不是出事了？祁筱筱想到。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眉宇間許多了憂愁。
翡翠看著祁筱筱傷著的腳說道：“你這腿傷著了，不就沒有事幹了嗎？為什麽你不願意重新去簽契約？”
祁筱筱閉上眼睛，手輕輕揉著頭部說道：“我最近很累。”
的確，祁筱筱很累，回來之後就歇了一會就跟著王玉芝學起來管家。
管家可比之前在商隊裏管東西累多了。
房間裏王玉芝看著待在自己屋裏的樊蘭婷說道：“蘭婷你現在不去睡覺還在帶著做什麽？”
樊蘭婷撐著下巴看著王玉芝說道：“娘，我就想不明白了嫂子這麽好為什麽哥哥不喜歡。”
王玉芝一愣，走到窗邊笑著說道：“筱筱再好，在你哥的眼裏還是什麽都算不上。在你哥的眼裏，白初靈是最好的，和白初靈長得相似的也是好的。”自己兒子現在在幹些什麽她很清楚，也正是因為清楚她才要加倍對筱筱好。
樊蘭婷放下手看著王玉芝的背影，這是她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看到自己母親如此滄桑的背影。
“蘭婷，永遠不要去找一個不愛你的人。他不愛你，你會一輩子活在痛苦裏麵。”王玉芝轉過來看著樊蘭婷笑著說道。這個笑容是她最後的倔強。
南疆。
走了幾個月的樊瑞終於到南疆了。
“樊大哥你這次又帶什麽東西過來了？”一個女人問道。
“有你們喜愛的香料，還有一些胭脂水粉。”樊瑞笑著說道。
女人的笑更燦爛了，看著樊瑞說道：“前些日子高將軍的軍營裏來了一對男女，那男人倒是和你有幾分相似。不知他和你有沒有關係。”
樊瑞一聽就知道是那個擅自離家的兒子，但看著笑得不懷好意地女人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兒子啊還在家裏待著呢？隻是這高將軍不是回京了，讓員工姓什麽的將軍過來了嗎？”
女人笑著說道：“沒有，那新來的將軍啊，太會挑事了，這高將軍都不敢走了。留在那看著這個什麽也不懂的愣頭青。不過那人真的和你沒關係嗎？他媳婦可是有了身子的。”
樊瑞麵不改色，甚至皺著眉頭看著女人說道：“你今天是怎麽了，以前看你可沒見你這麽關係我的事。今天怎麽一來就問我這些事情。”
女人轉著眼珠子，打著馬虎眼說道：“我這不是蠻好奇的嗎？你上次來，就帶了兩個兒子走，這次看到有人和你相似。我們也想知道這是不是你的兒子啊。”
樊瑞手指著女人點了點笑眯眯地說道：“你們啊，就是愛打聽。”
女人看著樊瑞這樣子，無趣地走開了。
樊瑞的笑容一下子沉了下來看著女人的背影皺著眉頭。他就知道這次來南疆沒有那麽好過，這不一來就遇到了這樣的人。
“老大怎麽了？”許老三走過來看著臉色不好的樊瑞說道。
樊瑞看著許老三說道：“最近要是有些人帶著人上門說是我的孩子或者是我的相好的，一律不準放進來。”
許老三看到樊瑞這樣歎口氣說道：“我說老大你當初就不該帶那兩個孩子回家，他們是不是你的種你都不能認，就因為她跟你好的時間長你就信，這要是再來個跟你時間長的女人帶著孩子來怎麽辦？你還領回家啊！你是沒見著嫂子那幾天的臉，那黑的樣，太可拍了。”
樊瑞看著許老三，皺著眉頭說道：“你這麽說話的，什麽叫我不能確定那孩子是不是我的種，我帶回去玉芝不是蠻高興的嗎？”
“老大你眼睛是瞎了嗎？那幾天嫂子就差把不開心三個字寫臉上了。我媳婦說了，老大你這做的不厚道。”許老三一臉很無奈地說道。
“你們在聊什麽呢、”老楊過來看著有些不對勁的兩人，這兩人像是要打起來一樣。
許老三看著老楊說道：“老楊你說，老大之前是不是做的不對，這帶著兩個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種的孩子回家，還不提前和嫂子說。”
老楊看看樊瑞在看看許老三，肯定地點點頭說道：“老三說的不錯，老大你這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我剛剛過來的路上好多人問我這事呢。我還看到有些人看著自己家的孩字找著和老大的相似處呢。”
“老大你看我說什麽來著，這就是你做事不周全的後果。”許老三一本正經地說道。
老楊接著說道：“不過老三我們也算了，老大幹都幹了，咱們現在也無濟於事了。現在隻能看看怎麽擺脫接下來那些女人的轟炸。”
不得不說老楊的直覺還是蠻準的，不少家裏揭不開鍋的女人回家看著自己的孩子，對著樊瑞的樣子仔細端詳一番，隻要有那麽幾分神似就準備帶著孩子去找樊瑞。樊瑞這個人在南疆很是出名，來南疆販賣東西的商人不少，可在南疆帶著他們一起做的可就少了。南疆這地方除了有些勞動力，還有一些中原地方看不上的特產之外，什麽也沒有了。
樊瑞待著這個村子叫南孤村，村裏大多是婦人，沒有一個壯實的男人，都被高將軍帶去軍營守城了。南疆是朝廷遺忘地地方，這裏的官員十年發一次俸祿，二十年換了一個將軍過來，征得的兵就沒有到南疆來過。要不是高將軍厲害，這南疆都不知道還是不是風奕朝的了。
小茶山。
王玉芝的房間裏，樊蘭婷問了一個讓王玉芝無法回答的問題：“娘，你之前那麽教我是真的為了我好嗎？”
王玉芝回答不出來，她教給樊蘭婷的東西很多都是自己內心渴望地東西。同意蘭婷習武不學女紅規矩是想蘭婷不和自己一樣，在痛苦和甜蜜中過一輩子。
王玉芝沉默了很久，看著樊蘭婷說道：“蘭婷，娘是真是為你好的，娘不會害你的。你和俊成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麽樣都是為了你們好。”
樊蘭婷問了一個之前問過王玉芝，王玉芝卻含糊其辭的問題：“娘，你為什麽會讓嫂子進我們家的門，你之前不是說過，哥哥要娶的都是大家閨秀嗎？”
王玉芝這會沒有沉默，淡淡地說道：“那是以前，有時候緣分就是那麽巧，之前我看不上的東西，我現在看上了。老錢頭的女人讓我知道了大家閨秀也可是病弱嬌女，命薄。你這嫂子不一樣，她和你哥哥剛好，她不怕你哥哥，而且她也不會對你有怨言。”
樊蘭婷沉默了。的確，嫂子對自己沒有異樣的看法，前嫂子也很好，就是有些不喜自己，表麵上說著一些知心的話，背地裏卻和婢女說著自己的壞話。這也是樊蘭婷對錢氏親近不起來的原因。
“我累了，要休息了，翡翠姑娘慢走。”祁筱筱淡淡地說道。
翡翠看著麵露倦意的祁筱筱，氣得直跺腳留下一句話走了。
祁筱筱躺在床上思考了翡翠這話裏的意思。
“你們村賣‘神藥’的人還蠻多的。”
“神藥”那不是莫大夫要打聽的事情嗎？難道小茶山最近出了什麽事情嗎？
小茶山大山裏陰冷的山洞傳來陰森的聲音。
“東西拿給那些人沒有？”一個瞎眼的男人問道。
男孩點點頭說道：“我都給那些人了，現在事情鬧大了，我們要不要收手？”
男人頭偏向光源陰沉地說道：“收手？我要讓那些人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一輩子。你在那些藥裏加了這些東西沒有？”
男孩說道：“加了。”他不敢違背這個男人的話，這個男人即使他的救命恩人也是拉下掉下深淵的仇人。
小茶山一對老夫婦家，老奶奶看著桌上的“神藥”問道：“老頭子我們還要賣這害人的藥嗎？”
老爺爺歎著氣，坐在椅子上沉思，他今天去了一趟白陽城，聽到大家在議論著藥，他才知道這藥是害人的東西。可他們的兒子和孫子還再那人的手裏，要是不賣，兒子和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賣吧。”老頭子沉默許久之後說道。
“可是這藥害人啊！”老奶奶說道。
老頭子站起來看著老婆子痛心地說道：“我也知道啊，可咱們家的孩子們都在他的手裏，我們要是不賣，他會對他們怎麽樣？大兒媳婦已經被他害死了，咱們要是不乖乖聽話，下一個說不定就是我們的兒子了。”
老婆子默默流著眼淚點點頭說道：“我們賣。”
這對夫妻賣的時候很謹慎，都是找一些沿街乞討的雙目失眠的人幫忙賣，這人看不見他們找什麽樣，他們給藥的時候也是壓低著嗓子說話，這也是到現在為止兩人還沒被發現的原因。
村西一家人看著桌上的“神藥”很是開心，最小的孩子看著這些“神藥”說道：“娘，那人可真好，給我們藥還不要我們出錢。最近這些日子咱們可是賺了不少錢啊！娘我們明天能吃肉嗎？”
這家人可沒有什麽愧疚感，在他們眼裏隻要是能賺錢的東西都是好東西，管他會不會害人，隻要能賺錢就好了。
“吃什麽肉，這些錢要攢起來給你三哥娶媳婦，你三哥這都快三十了還沒找到媳婦。你們這些女娃就知道吃吃吃。”老人板著臉說道。
“婆婆，咱們家也好久沒吃肉，給孩子買些也不礙事啊。”女孩的娘賠著笑臉說道。
老人一個刀眼過去，拍著桌子說道：“你們想吃肉？”說完環視了一圈。
被她看到的人都搖搖頭笑得有些僵硬地說道：“我們不愛吃肉，我們把錢攢著，攢著。”說話的這人是老人的女人，有幾分姿色，可她娘以哥哥沒娶親為由不讓她出嫁，現在她都是二十五的老姑娘了。
“我們不愛吃肉。”幾個小輩低著頭說道。
老人滿意地笑了笑看著家裏的老三說道：“老三啊，為娘可是要給你娶妻，你自己可要爭氣點，不要讓我失望啊！”
老三點點頭，木訥地說道：“我曉得了。”
這家人就好像是老太太手裏的傀儡，她說什麽能做，什麽就能做，說什麽不能做，什麽就不能做。要是違背了老人，老人能罵上一整天。
小女孩有些委屈地看著自己娘問：“娘，為什麽奶不讓我們吃肉，我們都半年沒見到肉沫星子了。”
女孩的娘無奈地說道：“寶啊，你在忍忍，等你三伯娶妻之後我們就能吃肉了。”
老三一瞬間被幾個孩子盯上了，老三沉下眼簾說道：“你們不要看我，娘不會買的。”
坐在一旁地幾個男人也點點頭，他們娘是不會買肉回來吃的，除非娘自己饞了。
幾個孩子的眼神黯淡下來了。
孩子的娘，兩個小媳婦相互看了一眼，一咬牙看著自己男人說道：“當家的，我們私藏一盒吧。那盒賣出去後給孩子買些肉吃。”
男人沉默了，低著頭不敢去看自己媳婦的眼睛。他們不敢，要是被娘知道了，下場會很慘。
兩個可憐的女人看著軟弱無能的丈夫心一狠偷拿了一盒藏起來了。
老人回來之後看到桌子上的藥說道：“你們沒拿把。”
大家點點頭，沉默不語。
聽著老人在數著藥的數量，兩個媳婦的心在打顫，冷汗把衣服打濕了。
老人數完之後說道：“這裏一共有二十七盒，這全賣完也得有百把兩銀子，珍兒你們兩個當娘的可要好好賣，這次一盒賣到七十兩，聽到沒有？”
“娘這會不會……”話還沒說完就被老人瞪回去了。
……
第二天，祁筱筱醒得很早，拿起放在一旁的書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木一敲門進來了。看到醒來正在看書的祁筱筱說道：“少夫人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我睡不著了。”祁筱筱說道。
“是腳還在疼嗎？”木一放下水盆說道。
祁筱筱點點頭，今早不小心碰了一下腳，一股鑽心的痛意直衝腦門。
木一走過來，把床簾拉開之後幫祁筱筱揉起了腳。
不得不說，祁筱筱現在在樊家是越養嬌了，之前要是腳崴了，修養半天就好了，哪像現在要臥床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