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樊樣之死2
“媳婦啊,你可別忘了我交代的事情。”樊樣一臉壞笑地說道。
馮清月怯怯地點點頭,跟著王玉芝離開。
“老爺子,你說著王玉芝在想什麽啊?這樊樣前腳剛走,她後腳就說要讓馮清月三人接到家裏去住。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陰謀啊!”樊老太爺的孫兒扶著樊老太爺說道。
“管她有什麽陰謀,反正隻要算計的不是我們家就行了。再說了樊樣也是個蠢的,聽到這母子三人要到樊瑞家,想都沒想就同意。如此愚笨也怪不得讓人算計。”樊老太爺說道。
見沒熱鬧看的大家夥都散場了。
樊樣看著王玉芝幾人的背影說道:“希望這女人給我放聰明的,到時候我好拿一筆錢回來。”
樊樣一開始就是打算了這三個拖油瓶在樊瑞家住下來的,這會他們自己同意了,他不答應那是傻。等這婆娘搞明白樊瑞到底有多少家底的時候,自己也好決定拿多少。太少了,也就丟不起他這頓傷了。
“清月啊,你帶著孩子就安安心心在我家住幾天。樊樣不敢來我家撒野的。”王玉芝說道。
馮清月低著頭不敢看著王玉芝的眼睛,輕聲說道:“嗯。”
“對了,清月。樊樣那個玉墜是在哪撿到的?”王玉芝笑著說。
“什麽玉墜?”馮清月抬頭看著王玉芝疑惑地問道。他們家又玉墜這樣的東西嗎?
王玉芝這才看清馮清月臉上的傷。大大小小的烏青,還有為消散的巴掌印。
馮清月看著王玉芝震驚的樣子,連忙地下頭。秀發垂落遮住了馮清月的臉,說道:“我沒見過樊樣拿出過什麽玉墜。我們家要是有這些金貴的東西,早就被他拿去換酒了。”
“嗯,自從我娘離開小姨來了之後,我爹就不幹活了,整天喝的醉醺醺的。回來就打小姨還有我們。”其中一個瘦弱的孩子說道。
“你們爹還打你們!”王玉芝皺著眉頭說道。
“嗯。我爹說這是我娘欠他的,所以在小姨沒來之前,爹老是打我們。”年長的孩子說道。
王玉芝心裏有些奇怪,這弟妹是被樊樣休回家去的,還把二女兒賣給了樊樣為奴。這怎麽能說是虧欠樊樣的?這不是樊樣咄咄逼人硬生生毀了兩個女人的生活嗎?
馮清月穿著是暗褐色的衣服,加上馮清月一直捂著手臂,王玉芝倒是沒發現馮清月受傷了。直到快到家門口了,兩個孩子問道:“嬸嬸,你能不能幫娘請個大夫看看她啊?我小姨受傷了。”
王玉芝回頭看著馮清月,看著馮清月一直捂著自己的胳膊說道:“你受傷了這麽也不說一聲啊!那我們先去大夫那看看吧。”
“謝謝你了。”馮清月說道。
“沒事。”王玉芝笑著說道。
這邊一個人在家的樊樣在家翻箱倒櫃找這東西。
找了一會,撓著自己的頭鬱悶地說道:“奇怪了,我把東西放哪了?我記得我放在這了啊,這麽找不到了?”
想了一會兒樊樣搖搖頭說道:“算了,不找了。我還是弄點吃的去。為了看上去慘一點,一天沒吃飯了。餓死我了。”
到了廚房。看著空空如也的廚房皺著眉頭不滿說道:“這個女人一天天在瞎忙活什麽?每天錢沒有,柴火不夠,家裏連菜和米都沒有,也不知道這女人是幹什麽吃的!”
其實樊樣家斷糧已經三天了。這三天的米都是找人借的,菜是山上的野菜。馮清月也不管有沒有全都搞回來了。原本她是想著要是有毒的話,一家人整整齊齊的下去,不用在受樊樣的折磨了。可老太爺愣是沒讓她采有毒的食物。
沒辦法,樊樣又去廚房角落裏看著那一堆爛菜葉,拿起來看來看了看,又嫌惡的仍在地下。一臉嫌棄地說:“家裏也就那麽點新鮮菜?這些爛菜葉是給人吃的嗎?”
殊不知這些爛菜葉管了幾個孩子幾天的溫飽。
“小姨,我們不在家,爹會吃那些菜嗎?”樊俊有問著。
“我也不知道,我倒希望你們爹不要把它扔了。”馮清月擔憂地說。
王玉芝聽著這話問道:“我聽說你們老是跑到其他人家去借米借菜的,這是怎麽回事?你們自己種的不夠吃嗎?”
馮清月苦笑著:“玉芝嫂子跟你說句實在話吧。我倒樊樣家兩年了,這兩年樊樣從來沒去過地裏,幾畝地全是我和孩子在打理。有時候他打的厲害了,我還沒下地幹活,隻能歇著。我和孩子能打理多大的地方?加上樊樣又拿錢去喝酒去賭,這家裏的地也被他賣的差不多了。留下地隻夠中糧食的,剩下的菜根本種不了。”
“我記得分家的時候分給樊樣不少錢吧,還有樊樣休你姐的時候,不少又從你家要了一筆錢走嗎?怎麽日子過的這麽拘謹?”王玉芝實在理解樊樣家的日子這麽拘謹。
馮清月歎了口氣說:“玉芝嫂子你有所不知啊!”
王玉芝看著快到大夫家了說道:“我們等候回家說,正巧我還有點事情問你。”
馮清月點點頭。
小茶山的大夫是一位姓馬的老爺子,據說祖上是禦醫,隻家道中落加上兒孫不爭氣這醫術啊,是一代不如一代。
“馬大夫你幫我看看我這弟媳怎麽了?”王玉芝說道。
馬大夫看著馮清月皺著眉頭說道:“清月啊,怎麽又是你?你這前兩天不是剛來看過嗎?怎麽,那樊樣連孕婦都打啊!”
“你又身孕了!”王玉芝看著馮清月說道。
馮清月捂著手臂的手慢慢放到肚子上一臉慈愛地看著肚子,無奈地說:“懷了身孕又怎樣?這孩子生下來也是受罪。我跟樊樣說有身孕了,他竟然要我去買墮胎藥。可笑吧。”
“這。”王玉芝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個可憐的女人了。
馬大夫過來看了看馮清月的傷口說:“哎,以前看著樊樣還有個人樣,自從休了你姐之後啊,這人樣都沒了。不過也是你兩姐妹倒黴,遇上這麽一個爛人。你這傷口看著不像是自己傷的。怎麽又是樊樣幹的?”
馮清月點點頭。
“哎,你在這等我一下。”馬大夫說道。
馬大夫從屋裏拿出他的醫箱走出來說道:“這次能我還是不算你的錢,下次你在來我這,我可要收錢了。”
馮清月微微一笑說道:“謝謝馬大夫了。”
站在一旁地王玉芝說道:“馬大夫你是不是忘記了這次是帶清月來的,你隻管開藥就行了。還有要幾副安胎藥。”
馬大夫看著王玉芝笑著說:“你不說我還把你給忘了。你放心,這次啊我給她開點安胎藥回去。你看你這身子骨弱的。”
王玉芝站在一旁看著。同樣身為女人的她此刻真的有些心疼馮清月,這也是為什麽她要幫馮清月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樊樣不顧情麵在他家汙蔑俊成還是因為樊樣在俊成大喜之日說的那些話和事,她聽著有些刺耳。
樊俊有突然說道:“小姨,爹會不會餓死在家裏?”
“那就讓他餓死唄。”馬大夫說道。
“可是……”樊俊有擔憂地說。
馮清月摸了摸樊俊有的頭說道:“沒事的,你爹要是實在餓了,會去其他人家那吃飯的。”
馬大夫聽到這話搖搖頭。
等包紮完傷口,拿好藥到家門口時天已經黑了。
班宇正準備關門就看到王玉芝她們回來了,說道:“夫人你們怎麽才回來啊!少爺剛剛離開了。”
“你說什麽?”王玉芝問道。
班宇指著樊俊成離開的方向說道:“少爺剛剛走,老爺他們剛剛進去沒多久。”
意識到不對了王玉芝衝到了飯廳,看著正在吃飯的樊瑞問道:“俊成剛剛走?”
“是啊。”樊瑞說道。
“他去哪了?”王玉芝問道。
“南疆啊。怎麽了?”樊瑞明知故問著。
“怎麽了?他走你為什麽不跟我說!”王玉芝走到樊瑞的麵前說道。
樊瑞接著裝傻充楞說道:“我沒和你說嗎?俊成說他最晚晚上就出發去南疆了。我沒有和你說嘛?”
王玉芝看著轉身看著祁筱筱和樊蘭婷問道:“你們兩個什麽時候知道?”
樊蘭婷說道:“哥走的時候知道的。”
祁筱筱點頭說道:“媳婦也是剛剛知道,俊成他沒有收拾衣物,帶著銀兩直接走的。”
聽到這話的王玉芝看著樊瑞問道:“你在故意瞞著我們?”
“沒有。”樊瑞說道,“媳婦啊。俊成想走你也攔不住啊!”
“你。”王玉芝指著樊瑞怒目而視。
留在門口的馮清月三人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班宇打量著這三人問道:“你們是夫人帶回來的?”
馮清月點點頭。
“那跟我進去吧。”班宇誤以為馮清月三人是王玉芝買回來的下人。
“沒吃飯吧?”班宇關上大門問道。
馮清月點點頭。
班宇看著馮清月手裏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安胎藥。”馮清月說道。
班宇看著馮清月皺著眉頭說道:“你在這等我一會。”
不一會兒班宇端著飯出來說道:“你現在這吃吧。廚房裏在弄紅花,你去不太安全。”
“謝謝。”馮清月接過食盒道謝著。
“走吧,我帶你去住的地方。”班宇說道。
“好。”馮清月點點頭。
夜黑了,在家餓了幾個時辰是樊樣受不了了。出去蹭飯吃了。
“喲,吃飯呢?”樊樣走到孫大娘家說道。
“你有什麽事嗎?”孫大娘問道。
“沒事。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吃什麽順便帶我一個。”樊樣厚顏無恥地說著。
孫大娘看著樊樣說道:“樊樣你一個大男人,你跑到我這個不能自理的老太太家蹭飯,說得過去嗎?”
樊樣的臉皮可厚著,直接坐下來,喝著孩子碗裏的稀粥說道:“孫大娘你怎麽不能自理了!你這不是還帶著你的孫子孫女嗎?”
說著樊樣夾起一塊雞腿說道:“孫大娘你家這日子過的真不錯還有雞吃。”
“那是我給孩子吃的。”孫大娘說道。
“沒事。孩子少吃的沒事的。”樊樣說道。
孫大娘站起來指著門口說道:“你給我滾。”
樊樣可不管他都吃了好幾天素,在附近轉了一圈就聞到孫大娘家有肉味。給孩子吃?孩子吃了又不會怎麽樣。少吃一頓會餓死。
“奶奶,我的雞腿。”孫大娘最小的孩子哭喊著。
“樊樣你還要不要臉!你連孩子的飯你都搶啊!”孫大娘指著樊樣氣的渾身發抖地說道。
樊樣不在意的揮揮手,冷哼了一聲:“我是說孫大娘啊!你想想啊,我之前是不是幫你家幹活了,我媳婦是不是幫你照顧孩子了,我吃你一頓飯怎麽了?”
“你幫我幹活?樊樣你自己摸著自己的心問問我沒給你錢嗎?”孫大娘哭著說道。
“那算什麽,我幫你幹活,你不給錢那怎麽行。”樊樣說著。
孫大娘看著樊樣這樣說道:“樊樣你真的是連畜生都不如啊!”說完孫大娘安慰孫子去了。
孫大娘幾個孫子孫女咬牙切齒地看著樊樣。
樊樣可不在意這些目光,毫無心理壓力地接著吃了起來。等他吃完後,飯桌上片狼藉。樊樣站起來摸了摸肚子打了飽嗝說道:“謝了孫大娘。”
孫大娘看著一片狼藉的桌子拍著大腿哭著說道:“真是造孽啊!”
原本苦的孩子反而站起來幫孫大娘擦著眼淚說道:“奶,我們不吃了,你不哭。”
“這是你爹娘趕了十幾天的工給你們買回來的肉啊!兒啊,你們回來一個人吧,你們在外頭音訊全無,你娘我帶著你們的孩子還要被欺負。”孫大娘痛心疾首地說道。
說著說著幾日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樊樣在外頭聽著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道:“切,沒用就是沒用。”
突然樊樣看見了劉阿虎,想了想跑過去問道:“阿虎啊,你怎麽才回來啊?這都大晚上了。”
“我什麽時候回來跟你又關係嗎?”劉阿虎問道。
“沒關係,我這是關係小輩。阿虎,你爹今天跑到我家來,他……”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劉阿虎懟回去了:“我爹是村長,管管你那糊塗事有錯?一個大男人靠著女人養,真是丟人。”
說完快步離開了。
“欸,這孩子。”碰了一鼻子灰的樊樣說道。
“算了,我喝酒去。”樊樣說完轉身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