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蘭婷相思7
“我在夢裏常常夢見娘就像嫂子這樣會關心我們吃飽了沒有、想要什麽還有教我們讀書寫字這樣的小事。”樊俊煬說道。
“你們娘親平時不管你們嗎?”祁筱筱問道。
“我娘沒時間管我們,從我記事起,我娘就是每天把飯菜放到屋子裏,我們餓了就吃,不餓就不吃。”樊俊炘說道。
樊俊煬一臉失落地說:“其實也不怪娘啦,我娘說我們命不好讓她生下來了,她就是一個伺候人的命,我們也是一個伺候人的命。”
其實樊俊炘兄弟倆的娘知道跟著她將來也是伺候人的命,所以拚命給他們找爹。為此不知道挨了多少夫人的耳光。
祁筱筱笑著摸著兩個孩子的腦袋說道:“現在沒事了。”
看著如此溫情的一幕,朱誌炘有點不知所措,他七歲就跟著師傅到處闖蕩,四海為家,對家人這詞陌生的很。
“少夫人、兩位小少爺吃飯了。”曉畫不情不願地說著。
“好哦,吃飯了。”樊俊煬歡呼雀躍著。
‘不是剛吃完沒多久嗎?’祁筱筱和木一同時想著。
“俊煬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小肚子。”祁筱筱說道。
“啊?哦,你看我的肚肚是軟軟的。”樊俊煬拍著肚子說道。
祁筱筱摸了摸樊俊煬的肚子說道:“俊煬你不能再吃了,你看看你的小肚子都鼓起來了,你不撐嗎?”
樊俊煬搖搖頭說:“不撐啊,我要多吃的,這樣就能很快長高高了。長高高之後就可以幹自己喜歡的事情,不被別人嫌棄了。”
祁筱筱搖搖頭說道:“俊煬不是說吃很多東西就會長的很快,你看看你老是這麽吃,吃到自己難受了還吃,漸漸地你都不知道什麽是飽了。”
“嫂字,你能幫幫俊煬嗎?每次聽他喊餓可是肚子確實漲的,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給他找吃的。”樊俊炘說道。
祁筱筱看向木一說道:“木一你們先去吃飯,我在這陪著俊煬消消食,而且我現在也不是很餓。”
“可是,這樣你可能中午吃不了飯。”木一說道。
祁筱筱說道:“沒關係,少吃一頓餓不壞的。”
“那好吧。”木一妥協了,牽著樊俊炘的手說道,“俊炘少爺我們先去吃飯吧。朱誌炘你也去……”
木一看著隻剩下少夫人和兩位小少爺的院子說道:“這家夥一到飯點跑的比誰都快。”
說完帶著樊俊炘去吃飯了。
樊俊煬憋著嘴一臉委屈的看著祁筱筱,好像祁筱筱欺負了他一眼。
祁筱筱看到樊俊煬這個可憐巴巴的樣子笑著搖搖頭,這讓她想起了祁婉雪,以前婉雪貪吃吃多了不讓她吃飯就是這副表情,好似其他人欺負她了一樣。
“好了好了。等俊煬的小肚子不鼓了,嫂子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祁筱筱哄道。
樊俊煬委屈的點點頭。
與此同時,一夥衣衫襤褸的人在重重包圍中溜了出去。
“縣令夫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一個老人家說道。
虞可潔看著兩個孩子說道:“我也不知道,以前我是人人羨慕的縣令夫人,現在倒變得無家可歸的可憐蟲了。”
“縣令夫人,要不我們去白陽城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人幫我們。”李大夫說道。
“白陽城可靠嗎?”虞可潔問道。
李大夫摸著胡子說道:“老夫雖然不知白陽城可不可靠,但是白陽城確實現在最適合我們安生的地方。這馬上就要到十年一次的白玉祭祀了,裏頭人多眼雜的,很是安全。”
“白玉祭祀。”虞可潔念叨著,她好像在哪聽過,可又想不起來是誰說的。
“娘,我餓了。”趙炑彥咽了咽口水,拉著虞可潔的衣服說道。
看著兩個孩子,虞可潔認同了李大夫的建議,往白陽城那邊趕去。
守在南邑城外的守衛暗自交流著。
“我們真不管那夥人?這看著也有好幾百號人,這麽放出去當真不要緊?”左邊的守衛看著虞可潔一行人說道。
“不用管,大人不是說要放些人出來,而且你看他們往哪走。”右邊的守衛打著欠說道。
“白陽城啊!”左邊守衛說著。
“上頭既然說了讓我們對著群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那我們何必管那麽多。”右邊守衛說著。
“我這不是怕出事嘛,我好不容易穿上這身衣服勉強養家糊口。要是丟了,我一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風。”左邊守衛說道。
右邊的大哥看著這個憨裏憨氣的同伴搖搖頭,怪不得老大要把他扔給自己,原來是膽子太小了,腦子不靈活啊。
“沒事,他們出了南邑城,這下麵就沒我們什麽事了,走啦,我們回去。”他說道。
……
在商隊裏待著無聊樊蘭婷偷溜出去了。
在路上閑逛的她遇到了冷若遠。
“冷公子。”樊蘭婷跑帶冷若遠的跟前喊著。
和白櫟說著話的冷若遠被樊蘭婷嚇了一跳,看著樊蘭婷問道:“樊姑娘你怎麽在這?”
“我在這附近逛逛,冷公子,這次你要是什麽地方?需要我幫你嗎?”樊蘭婷問道。
“這位是?”白越問道。
冷若遠笑著說:“白大人這是樊姑娘,是樊氏商局裏麵的人。”
白櫟上下打量著樊蘭婷笑著說道:“看來賢侄在這白陽城也有許多愛慕者啊!”
冷若遠看著白櫟看向樊蘭婷就知道這話裏什麽意思,打開折扇扇了扇雲淡風輕地說:“白大人可不要瞎想,在下和樊姑娘是君子之交,可無他意。白大人若是以尋常心看待男女之間的關係,不太好吧。而且我聽聞太子妃和丞相嫡子的關係也非一般,若如大人所言,太子妃和丞相嫡子也是……”冷若遠話說一半,剩下的一半看老狐狸怎麽想了。
白櫟當然知道冷若遠怎麽想的,於是轉移話題說道:“若遠能結交樊姑娘這麽俠義心腸的女子,他的心上人知道了不知道該有多放心。”
“他有喜歡的人了?”樊蘭婷愣愣地說,不知道聽到這個消息為什麽她心口一疼。
冷若遠對這話即沒有否認也沒有認可。隻是站在一旁輕輕搖晃著扇子。
“我……”樊蘭婷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麽。
“樊姑娘今天我還沒有什麽大事要辦,隻是陪白大人到處看看,若是姑娘不嫌棄也可以跟著一起。隨帶和姑娘說一聲,令兄的為人處世有些過於霸道了。”冷若遠笑著說。
樊蘭婷愣愣地跟在兩人的後麵,她現在心裏亂亂的腦子一片空白了。
‘這小子帶著這個姑娘幹什麽?’白櫟看著跟在冷若遠身邊的女子想著。
“白大人不是問小侄該如何是好嗎?你眼前的這不就是法子嗎?”冷若遠帶著白櫟到了一個小巷裏。
窄窄的小巷裏,不少人在這搭棚居住,時不時還有孩子的啼哭在耳邊響起。
“冷若遠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老夫帶著這些人回京麵聖!”白櫟看著冷若遠咬牙切齒地說著,手還指著這巷子裏的乞丐。
冷若遠麵對著火冒三丈的白櫟笑著說:“白大人怎麽這些人都是什麽人嗎?”
“什麽人?不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乞丐。哼,冷若遠沒想到你來白陽城數日,竟然和這些不知上進的低賤人走在一起。”白櫟冷眼看著這群人說道。
這話聽得樊蘭婷怒了,嘲諷地看著白櫟說:“你算什麽東西,敢這麽評價這些人,你可知道在這搭棚住的都是人,你可知道這巷叫什麽?不知上進的低賤人,我看你才是低賤人。”
白櫟拂袖看著樊蘭婷說道:“商賈之女也敢在本官麵前放肆。”
“這裏麵住的全部都是鎮守邊疆將士的妻兒。”冷若遠說著。
“你說什麽?”白櫟看著冷若遠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這白陽城曾被先皇譽為‘天下第一城’,靠的就是將軍巷。白陽城每年征的兵最多,回來的也是最多的,當然軍功也是最多的。”冷若遠說道。
“誒呦。我的腰啊。”有個拿著包袱穿著華麗的老太太突然哀嚎著。
“老太太你沒事吧。”樊蘭婷連忙上去扶這這老太太。
誰知這老太太推開了樊蘭婷的手說道:“丫頭我還沒老的動不了,不用你扶。我隻是閃著腰了,我緩緩就好。”
老人的背後跟著衣著華麗抱著孩子的婦人無奈地說:“娘你跟我回去吧,你都花甲之年了,怎麽還和年輕人一樣來這湊熱鬧。”
老太太躺在地上中氣十足地說:“我才沒老,我告訴你,你回去跟你家男人說,他要是不去,我就在住著不走了。”
“娘。”婦人抱著孩子勸著。
“呀呀呀呀呀。”婦人懷裏的孩子手往前不知道抓著什麽。
緩過勁來的老太太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撿起包袱頭也不會的往小巷裏走去。到了老太太轉身說道:“你帶著孩子回去,你看看孩子給你曬成什麽樣了。我在這吃的好,住得好的。不牢你們費心。”
在小巷附近巡邏的衙內看著老太太無奈地抽了抽嘴角,許言走過來說道:“我說桂奶奶你在這幹啥,你家今年不是沒有征兵名額嗎?”
老太太胡攪蠻纏地說:“許言啊我不管,三年前沒我家的名額,三年後又沒有你逗我老人家開心呢。”
許言頭疼了,這比應付吳奶奶還麻煩。
“好了好了,這的規矩我懂,你先去忙吧。”老太太說完就進去。
“桂姨你又來了。”一個在掛著簾子的男人說道。
“欸,可不是嘛,你小心點啊。”老太太說道。
“許言你看看我娘。”婦人抱著孩子一臉無奈地看著許言。
看到這一幕白櫟皺著眉頭問道:“這是什麽情況?”要知道在京每年征兵都征不夠人數,都被花錢買掉了。
冷若遠收起扇子,低頭把玩著說道:“大人何不自己去問問。”
白櫟看著冷若遠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緊皺著眉頭,但還是走到婦人那去問道:“叨擾一下,你們這是?”
談話被打斷的兩人看著白櫟。
許言見這人麵孔比較生,沒有說話。倒是婦人說道:“這不是三年一次的兵役就要來了嘛,我娘要我想相公去軍營裏頭帶上一陣子。”
“你可知這征的兵是去哪?”白櫟問道。
“我知道啊,去南疆。說實在了,住在這一片的老一輩都是上過戰場的,就拿我爹說,我爹是白陽城的軍戶,基本上我家裏頭常年見不著男人。在我小時候我還以為我娘是寡婦呢。”婦人說道最後一句時開玩笑地說。
其實她心裏是不想他男人去的。
“在這裏住的基本上是軍戶。樊姑娘你說是吧?”冷若遠走過來說道。
樊蘭婷壓下了心裏的異樣說道:“也不算都是。反正我記事以來這邊就是一個很神聖的地方,我小時候就想到這來住著。隻是這隻讓白陽城城裏的住。”說起這事,樊蘭婷就有些怨念,她小時候可是見過那些回來的人騎著大馬帶著妻兒風光回家,別提有多羨慕了。
“許言,這好像還招女兵吧?”樊蘭婷突然問道。
“不招。小姑奶奶啊,我求你了行嗎?你和小羽姑娘就別再來問招女兵的事,我們風奕朝沒有招女兵的規定。還有啊,老大有些鬆口了,你讓小羽姑娘努力努力說不定就成了。”許言說道。
“魏強還沒娶小羽?許言是不是你沒幫小羽出謀劃策?”婦人詫異道。這小羽對魏強多好啊,他一雙兒女病重的時候是小羽沒日沒夜的在照顧著,這兩孩子都認小羽當娘了,怎麽這魏強還沒把人娶回家?
許言也也搞不明白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辦法。老大就是不娶他有什麽法子,他又不能按著老大的頭跟小羽拜堂成親。
白櫟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隨後轉身離開了。
冷若遠見白櫟離開和樊蘭婷說道:“樊姑娘我們借一步說話。”
“好。”樊蘭婷笑著說。
兩人到了一個湖邊。
樊蘭婷看著景色宜人的湖邊問道:“冷公子你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這地方景色真美。”
“這不是我找到的,是我妹妹找到的,她喜歡到處去玩。來白陽城這些日子,整個白陽城她都熟了。”冷若遠說道妹妹眼裏都是笑意。
“你和你妹妹一點也不一樣。”樊蘭婷想到和冷若遠初次見麵的場景笑著說。
“家妹和你有些相似。”冷若遠說著。
“對了,冷公子,你想和我說什麽?”樊蘭婷麵對著冷若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