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成親前夕14
“誒,那人站在橋上做什麽?”冷月格指著橋上的祁保孝說。
“唉,這人八成是心裏不痛快,站在橋上思考人生呢。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乞丐鄙夷地說。
他最看看不起那些為了一點小事就要死要活的人了,他們乞丐有些斷胳膊斷了腿的還不是活的好好的。這人啊就該有點骨氣,要不然就跟一攤爛泥一樣。人生在世就是為了掙那口氣。
“這有什麽啊?不痛快就站在橋上直勾勾的看著湖麵,我還以為他要想不開。”冷月格沒好氣的說。
“算了,小格姐,我們還是先把東西給我兄弟們,這衣服摸著真舒服。”乞丐摸著推車上的衣服說。
冷月格雙手環胸說:“那當然了,這衣服雖然不是上好的料子,但也能讓你們遮擋住身子。你們這的小女孩穿的也是破破爛爛的,那些大戶人家不是有時會扔一些衣物出來,你們怎麽不換上?”
“誰敢換啊。我們前腳剛撿走他們的衣服,他們後腳就能把我們逮住說我們偷他們的衣物,被打個半死還是小事,要是被拉去見官,那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出不了的。”乞丐搖著頭說。
撿大戶人家的衣物?他們還不想被那些大戶人家當猴一樣耍。
“誒,小格姐,看你年紀不大,說親了沒有?”乞丐幫冷月格推著板車問道。
冷月格笑了一下說:“你猜我說親沒?”
乞丐搖搖頭說:“這我猜不出來。小格姐,你就別為難我了。告訴我一下嘛。”
冷月格看著乞丐問道:“你問這個幹嘛?你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乞丐有些害羞的撓撓頭,他確實對這個好心的小姐有好感。可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就算他有了良籍,他也娶不了她。他隻是想知道她說親沒,他可以幫她去打聽他的底細。
冷月格伸了個懶腰臉上洋溢著幸福地笑容,看著遠方驕傲地說:“我嫁過人了,我的相公是個副將。可厲害了,還疼我。這次我能跟我爹一起來白陽城也是他許可的。”
冷月格雖然已嫁為人婦,可這性子看上去就像一個天真浪漫的小姑娘。
乞丐失魂落魄地應了一聲:“哦,那你的相公應該很疼你吧。”
“那當然了,我爹說了,他要是敢欺負我,就讓哥哥去找他的麻煩。我哥可厲害了,什麽都會。”冷月格說著。
乞丐苦笑了一下,心想:像小格姐這樣的姑娘嫁的肯定是家世好的公子哥,怎麽會是他這樣的人能肖想的。
冷月格拍了拍乞丐的肩膀說:“你別灰心,我爹說了,人隻要努力了,想要的東西就能得到了。”
乞丐苦笑了一下,那是你們這些原本就含著金湯匙出生能到,像他們這種從小就被遺棄,連戶籍都沒有的人,想得到自己要的東西談何容易。
……
祁筱筱收拾好東西後,準備出門散散心,剛走出去就看見站在院子的祁老太太。
“奶?”祁筱筱輕聲叫了一句。
“筱筱啊。什麽事?”祁老太太問道。
“奶,外頭風大,你不進屋嗎?這要是著涼可不好。”祁筱筱走過去扶著祁老太太說。
“嗬嗬,你這孩子。這大夏天的,這風正合適。奶啊,想吹吹風,把腦子裏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吹掉它。”祁老太太情緒低落地說。
“奶。”祁筱筱有些擔憂地說。
祁老太太看著遠方,風呼呼的吹著。良久,祁老太太低著頭歎了口氣說:“筱筱啊。你怨奶嗎?怨我執意勸你退婚嗎?”
祁筱筱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說:“奶,筱筱不怨。奶讓筱筱這麽做肯定是有奶的道理,是為筱筱好,筱筱不怨。”
祁老太太微微一笑,不知是欣慰還是心酸地說:“你們啊,就哄著老婆子我。這幾天我在屋子裏想了想了。這些年奶做錯了,奶不該幹涉你們的想法,就像慧娘說的一樣,這人有時候真不能管多,管多了要出事啊。”
“哎,筱筱你知道為什麽我執意要你退親嗎?”祁老太太長歎一口氣問道。
祁筱筱搖搖頭,苦笑著:“秦家有意退親,我又不是死纏爛打的人,退了便退了。本就門不當戶不對的,我嫁過去不過是第二個三姐罷了。”
祁老太太心疼祁筱筱,這孩子從小就靈透,什麽事都看得清。可正是因為這看得清,很多時候就那麽錯過了。
“筱筱,秦家那些老家夥不好對付。要是秦楚君的爹還在世,他們秦家說要退婚我是絕不會同意的。可現在不同,秦楚君的爹走了,秦楚君護不住你啊。我雖不知這秦楚君執意退親是為了什麽,可既然他開了口那咱也好有台階下。”祁老太太語重心長地說。
祁筱筱不是很像談論這件事連忙轉移話題:“奶,這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我馬上就要嫁人了,在談這些有什麽用?”
“筱筱,你……哎。”祁老太太欲言又止。
祁筱筱無所謂地笑了笑:“我終歸是要嫁人,嫁誰不是嫁。反正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約去了官府也入不了他們家的族譜,隻是個外室,不是嗎?”
這些天祁筱筱聽著村裏老一輩灌輸給自己的思想,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祁老太太見祁筱筱如此執拗,搖搖頭,說:“罷了罷了,這是你的路,想怎麽走這麽走。我老了,還是進屋歇著去。”
說完慢悠悠地回到了屋子裏。
祁筱筱看著祁老太太的背影不知道在想著什麽,良久後,自嘲地笑了笑。
走到門口,看著坐在門檻上的盧芬。祁筱筱輕輕問了一句:“娘,我們在你心裏倒是算什麽?”
也不知盧芬聽沒聽見隻是過了很久祁筱筱也沒得到盧芳的回複。
祁筱筱來到自己的“秘密基地”,看著黑壓壓的天空,向後倒去。
柔軟的草地接住了祁筱筱,緩解了直愣愣躺下來的疼痛感。
祁筱筱就靜靜地躺在山頂上發著呆。腦海裏很亂,一下出現了秦楚君的臉,一下又是娘的臉。
“筱筱啊,你是娘的珍寶,娘怎麽會不疼筱筱呢?”這是小時候盧芬對自己說過的話。
什麽時候起變的感情淡薄起來?祁筱筱反問著自己。
大概是從祁草草出嫁,祁筱筱去送嫁時在路上遇到歹人起吧,或許更早。
天黑壓壓的就好像有場暴風雨要下來一樣。
蟬鳴聲在身邊想起,風吹亂了祁筱筱的頭發,也吹散了祁筱筱的精神。祁筱筱就在休息起來。
白陽城內。
牛二像往常一樣催完賬在小攤那喝點小酒,迷迷糊糊中看到莫文元(也就是祁保儀。)揉了揉眼睛,盯著那張臉。看真是被痞老四說死了的孩子,酒瞬間醒了。扔下酒錢就跑了。
跑到一個小巷牛二叉著腰喘著氣皺著眉頭說:“這青天白日的還見鬼了,這孩子不是死了嗎?”
牛二可不是個好忽悠的。當初痞老四說那孩子死了要自己給安撫費的他可是親眼瞧見那孩子的屍體。
‘該不會是那孩子回來找自己尋仇了吧。’牛二想著,渾身冒著冷汗。
“不行這冤有頭債有主,害死他的又不是我。肯定不是找我報仇的。我得去找痞老四問清楚這是怎麽回事。”牛二說著。
說完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痞老四,痞老四你給我出來。”牛二氣哄哄地拍著痞老四的門。
這門被牛二拍著“砰砰”響,搖搖晃晃地隨時都有到下來的可能。
“你幹啥啊?”住在痞老四旁的那戶人打開門朝牛二吼著。
“我找痞老四。”牛二牛氣哄哄地說。
女人把手放在腰上說:“你找痞老四啊,那你還是上別處找,他不在這。”
“那他去那了?”牛二皺著眉頭問。
女人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你凶什麽凶,我怎麽知道他去哪了。諾,你拍的那屋被官府收去了,說著不安全。給了痞老四一筆錢讓他住到別的地方去了。”
牛二鬱悶地抓著頭,使勁踹了門幾腳。
“誒誒誒,你可別把這屋弄塌了。要把我家屋子打壞了怎麽辦?這痞老四也真是的,怎麽盡交些這樣的朋友。脾氣大不說,還看著不像個好人。還好他走了。要是留在這教壞我孩子這麽辦。哼。”女人上下打量著牛二嫌棄地說。
嫌棄完牛二,女人“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娘子誰啊?”一個瘦弱的按照捧著書出來問道。
“沒事,相公你安心備考就行了。要是我能多賺些錢你也不至於在這裏個那些粗鄙這人當鄰居。”女人笑著說。
男人把書放在院裏的石桌上,幫女人捏著肩說:“辛苦娘子了,得我金榜題名我會讓你們母子過上好日子的。”
“這可是你說的。”女子一臉嬌羞地說。
男人握著女人的手深情地看著女子說道:“還是要在辛苦娘子一段時間,這還有幾個月就要鄉試了,這次我肯定能考上。”
“相公我相信你,你趕緊進屋讀書吧,我去給你準備飯。”女人賢惠地說。
男人點點頭拿著書進了屋。
女人一臉慈愛地看著自己的肚子,摸著還是平坦的肚子說道:“兒啊,先委屈你了,等你爹過了鄉試咱們就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