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前夕10
陳長平搖搖頭接著躺在樹下乘涼感慨著:兒子大了就是好,自己一把老骨頭可以歇歇了。這日子一天比一天有盼頭了。還是老村長說得好,到了大麥村隻要讓全村的人家家有餘糧,那日子就會舒服很多。
大麥村現在的日子可比以前好多了,家家戶戶有餘糧。在荒年來的時候,不至於叫苦連天的。
陳長平記得自己剛剛接手的時候不是這家有問題要他去解決,就是那家沒飯吃了要他接濟,一天下來滿村跑不說還吃不上一口熱飯。哪像現在家裏的地有兒子照看,每年女兒女婿還帶著孩子來和自己過節,這小日子美美的。
祁守任聽完祁慧娘的話跑來祁老太太家瞅瞅發生了啥,這進門就看著祁婉雪紅著眼睛在縫著什麽東西。
“婉雪啊,你這是幹嘛呢?”祁守任慈祥地問著。
祁婉雪吸吸鼻子看著眼前的老爺爺說:“老爺爺,我在補嫁衣。這嫁衣是五姐繡了好久的,現在它碎了。”說著說著小嘴癟了起來,眼睛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掉下來,滾落在衣服上。
祁守任看著祁婉雪手上的紅布,仔細打量了一下,神色越來越凝重。眼神犀利地看著祁婉雪問道:“誰幹的?”
祁婉雪指了指她屋說:“娘幹的。”
祁守任聞言到祁婉雪的屋裏看見盧芬直愣愣地坐在床上,緊盯著地上的碎布。緊皺著眉頭嚴厲地說:“盧芬,你這是想幹啥?”
“你們不是說我家筱筱命好嗎?我這是在等好命的人把我兒子帶回來。”盧芬淡淡說。
祁守任看著這爛攤子,指著盧芬說:“那也不用這麽做啊!你看看你這幹得什麽事?這女人嫁人可是天大的事。你這不是咒你自己女兒沒人要嗎?”
“她本來就沒人要。”盧芬麵無表情地說著。
“夠了。”祁老太太在王佩蘭的攙扶下到房前正巧聽到這句話,祁老太太怒不可遏地喊道。
祁老太太指著盧芬說:“盧芬。你這樣比吳慧還可憐,比秦家還可惡你知道嗎?吳慧可憐就可憐在丈夫死的早,秦家可惡就可惡在仗勢壓人。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和當初秦家那些人有什麽區別?”
“秦家在好,那也和筱筱退親了。就算秦餘淮沒死,筱筱也嫁不到秦家去,門不當戶不對的,有什麽好嫁的?到頭來還不是要被人嫌棄退婚。”盧芬反駁著。
“啪。”
氣急的祁老太太打了盧芬一巴掌,指著盧芬:“愚婦,比吳慧還蠢。秦餘淮要是沒死,筱筱和秦楚君早就成婚了。你以為秦家那些老東西為何那些年不提,要等秦餘淮喪期過了,才剛壓著秦楚君來和筱筱退婚?你真以為秦餘淮沒點本事就敢娶吳慧,你的閨中密友,還和你定下娃娃親?
祁老太太冷笑了一下:“老婆子我給這給你這個愚昧無知的蠢婦好好說說,當初我同意筱筱退親,一是為了筱筱好;二是為了還秦餘淮對祁家的恩情。若老婆子強勢讓筱筱嫁到秦家去,不出二年筱筱將是一副白骨,秦楚君到現在還沒個功名在身上,那什麽和秦家那些老狐狸鬥?他連他娘都護不住,還想護住筱筱?你白日做夢去吧。”
“不可能!當初吳慧可是說了那是她兒子要退婚,而且,而且娘你也說了秦家不好惹。”盧芬辯解著。
“哼,鸝娘我之前還覺得你這兒媳婦是個精明的,現在看來真是糊塗的。”祁守任說完看著盧芬搖搖頭。
“你真以為吳慧是不敢見你嗎?改日你好好去白陽城打聽打聽,自從秦餘淮死後,你這小姐妹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祁老太太說完閉上眼睛平複心情來。
留下現在腦子裏一團漿糊的盧芬不停地搖頭嘴裏還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的。”
“奶,你先消消氣。族長,你也是,先消消氣。娘,你還是聽奶的吧。別鬧了。”王佩蘭說著,這幾天鬧得她頭疼的厲害。每日夜裏都要被娘的哭聲吵醒,早上雞還沒打鳴娘就叫大夥起來去找保儀,再這樣下去她都想和保山說搬走了。
……
白陽城。
吳慧帶著翠兒出來逛逛。
看著白陽城街上多了許多小花樣吳慧感慨著:“這在府裏都要待傻了。翠兒你說我要是想去大麥村,能去嗎?”
翠兒看著吳慧悶悶不樂的樣子,不知道該怎麽說。這次夫人出來都是借著白姑娘的光,想去大麥村有些難度。
“翠兒你有幫我打聽筱筱那孩子怎麽樣了嗎?找到好人家嗎?”吳慧雙眼無神地問著。
翠兒眼神閃爍,看看四周沒看到族老的人,便大膽地說起來:“夫人,不是翠兒說你,這幾年你過得日子怎麽樣,你自己不清楚嗎?老爺喪期沒過的時候族老就敢壓著少爺小姐,這喪期一過就更變本加厲了。要我說還是早早把小姐嫁出去好,不讓她們淪為族老拉攏其他世家的工具。現在咱們都自顧不暇,拿來時間去打聽筱筱姑娘的事。”
吳慧歎了口氣實在不明白這秦家怎麽就變了,變得讓他們這些人一點喘息的餘地都沒有。就是可惜了筱筱,多好的儀個姑娘啊!怎麽族老就是看不上呢?
“夫人,別愁眉苦臉的了,現在出來了那就好好散散心。誒,夫人前麵那個人好像是祁筱筱的哥哥。”翠兒說著看到一個眼熟的男人。
吳慧往翠兒指著的地方看過去,皺著眉頭說:“是啊,筱筱的哥哥怎麽在這,還大白天去花巷。翠兒,我們去看看吧,順便問問筱筱地事。”
“我的夫人啊,你現在就別想著筱筱姑娘的事。先管好咱們府上那幾個丫頭的事吧。我看那祁老夫人可是個厲害的角色,筱筱姑娘啊你就放心好了。”翠兒無奈地說著。她讓夫人看筱筱的哥哥可不是為了讓夫人打聽筱筱的事,是為了讓她安心的。
“可是。”吳慧指著祁保孝消失的地方說道。
“好了好了,夫人,翠兒照顧你二十多年還會害你嗎?聽我的,祁老太太會把筱筱安排好的。”翠兒拉著吳慧往前頭走去。
看著執拗的翠兒吳慧也隻好不在去理會祁保孝。
逛的有些累的主仆倆隨便找個酒樓進去點了幾個菜吃起來。
就在吳慧夾菜的時候聽到隔壁雅間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
“我說這秦楚君是真窩囊啊。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嘖嘖,要是我肯定要為自己爭取一番。”秦楚文滿是鄙夷地語氣和好友說著。
“楚文兄,此話怎講?”坐在一旁穿著青衣的男子不解地問道,旁邊幾人也是不解。他們從未聽說過秦楚君有心愛之人。
“我這表弟啊有一門親事,前段時間剛被我爺爺壓著去退了。我爺爺是打算等那姑娘過了十八生日,就讓我四弟納她為妾。”秦楚文搖晃著酒杯挑著眉自傲地說。
“楚文兄,你這話我就不明白了。這怎麽和你四弟扯上關係了?再說你四弟不是個快死的病秧子嗎?”一旁的人問道。
秦楚文看著一個個看戲的眼神邪笑了一笑:“你們是不知道,那姑娘的命是個旺夫命,我爺爺這不想著給我四弟衝個洗嘛。一個農家女給妾就夠,也就我大伯眼光不行,不愛大家閨秀,愛那些小門小戶粗鄙的女人,一點規矩都沒有。”
這裏頭有個人聽不下去了,開口說道:“楚文兄,這話是不是不太合適,農家女為何不能為妻?大理寺卿的妻子不就是農家女嗎?你這麽說就是瞧不起大理寺卿的夫人嘍?”少年的聲音很有磁性。
“你。”被懟的秦楚文一時語塞。
吳慧聽到這有些欣慰,自從相公死後,秦家的一些小輩看對自己也沒有以前尊敬了。
“夫人。”翠兒擔憂地看著吳慧。
吳慧搖搖頭,看著一桌子的好菜一點食欲也沒有,交代著:“翠兒,你要是吃好了。就把這一桌子菜送給街上那些行乞的人吧。我想在這聽聽他們都在聊些什麽。”
此時的吳慧雖然在笑,可翠兒去好像看見吳慧的心在滴血,張開嘴話都說出來,隻好點頭。
隔壁雅間的大夥撿見氣氛有些差,連忙打著圓場:“大家喝點酒聊聊其他的。”
“是啊,咱們好不容易和楚文兄聚在一塊,就把聊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一旁的人搭腔。
誰料穿著白衣的男子看著秦楚文笑著說:“楚文兄,怎麽不說話了?據我所知,楚文兄在秦家還不如秦楚君有地位。秦楚君可是下任秦家家主,怎麽你爺爺也敢讓秦楚君把家主的位置讓出來?”
“冷若遠你這話什麽意思?”秦楚文陰沉的看著冷若遠。
冷若遠打開折扇笑了笑手輕輕撫摸過扇麵笑著說:“我這人吧就不喜歡看那些齷齪的事。看到了聽到了我就要管。楚文兄,現在秦楚君是受你們秦家老爺子的打壓,什麽都聽你們的。可你們別忘了,這秦楚君背後站著的可是京城風家。”
“啪。”
秦楚文拍著桌子指著冷若遠冷冷地說:“你胡說八道什麽?秦楚君的娘隻是個鄉下女無權無勢哪來的依靠?”
冷若遠看著跳梁小醜般的秦楚文笑了笑,站起來走到秦楚文跟前湊到耳邊說:“你是不是忘了你大伯的娘來自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