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孩子祁筱筱
你見過一歲喝米糊糊差點被嗆死;三歲吃西瓜差點被噎死;六歲上山摘野菜遇到幾十年都沒出來的熊瞎子,差點一命嗚呼;九歲去河邊洗衣服在離岸邊幾米的地方摔一跤摔倒河裏差點淹死;十歲大姐出嫁,陪嫁路上遇到歹人差點小命沒了……從小到大沒被好運眷顧過的孩子嗎?
這樣的孩子大麥村就有一個。
祁家排名老五的祁筱筱就是天生掃把星的命,不過說來也奇怪,這掃把星的命隻克她自己,祁家其他人都沒什麽大病大災的。按祁家老祖宗說這是祁筱筱給他們擋災,這也是為什麽背負著掃把星罵名的祁筱筱在大麥村不僅沒受到村子其他人的排擠,村子裏的大家還都對祁筱筱很好的原因。
立夏剛過,天開始悶熱起來。
祁筱筱拿袖子擦了擦臉上豆大的汗水。
“祁家五丫頭歇歇會吧。現在這天越來越熱了,照這麽下去,今年咱們大麥村的收成不太理想啊。”坐在田坎上皮膚曬的黝黑的中年男子望了望太陽,對祁筱筱說。
“叔,我不累,我把這些東西都弄幹淨,就回家去。哎呦。”
祁筱筱突然抱著腳坐在了田裏。
“咋了,五丫頭。”中年男子站起來快步走到祁筱筱跟前。
在周圍幹活的其他人也馬上放下手裏的工具跑來看咋回事。
祁筱筱捂著腳,疼的直冒冷汗。
祁保山扒開圍祁筱筱周圍的人,焦急地看著自家妹妹捂住的地方。
祁筱筱渾身顫抖地說:“哥,我被蛇咬了。”說完暈了過去。
“蛇,蛇咬了!。”祁保山重複地說著,突然臉色大變,連忙抱著祁筱筱往王大夫那趕。
張家大嬸連忙抓著在一旁玩耍的祁保儀囑咐:“保儀,趕快回家喊你娘到王大夫那去,就說你姐犯太歲。”
祁保儀聽到“犯太歲”三字拔腿就跑,邊跑還邊大喊:“娘,不得了,五姐今天又去王大夫那了。”
剩下的一群人在哪玩看看你你看看我。
“這咋還有蛇啊。”張家大嬸皺著眉看著大家詢問。
“哎,看來祁五丫頭今天又犯太歲了。”鍾五伯感慨著。
“可不是嘛。”村裏愛說是非的李家二兒媳蘇青青小眼睛眯成一條縫,轉身往祁保山離開的方向去了,邊走還邊嗑瓜子,一副去看熱鬧的樣子。
李家大兒媳李林氏看到自己弟媳這個樣子,在一旁幹著急。
“李大嫂,你這弟媳,幹啥活都不積極,都還沒除幾根草,沒插多少秧苗就喊累要死要活的,但要論去看我家的熱鬧,她是可是咱們村最積極的一個。”祁保山的媳婦王佩蘭看不慣蘇青青一看到祁筱筱犯太歲就去看祁家笑話的嘴臉提醒著李林氏。
說完追祁保山去了。
李林氏被王佩蘭這話說的臉上無光,紅著一臉不知道說什麽。
“還不趕緊去看著你這弟媳,你家男人都上城裏去了,要是你這弟媳惹什麽禍,這後果。”一旁的人趕緊提醒這李家大兒媳。
得到提醒了李林氏連忙追自己的弟媳去了。
一旁的人看到李家大兒媳那拎不清的樣子,無語地搖搖頭,感慨著:“這李家造了什麽孽,大兒媳拎不清,二兒媳又是嘴碎的。這日子過的比祁家還慘。”
“那可不,祁筱筱雖然是掃把星的命,但旺家啊。”一旁人附和道。
接著大家像是打開話匣子一樣,在哪喋喋不休地討論起來。
“旺家,你敢讓你兒子娶嗎?”不知誰說了一句。
這話一出,場麵立馬安靜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言不發。
站在田坎上的中年男子無奈地搖搖頭。
王啟仁正在院子裏曬今天剛采回來的草藥。
“嶽父,嶽父,你快看看我五妹。”祁保山抱著祁筱筱連忙感到丈人王啟仁的家,因為跑的過快,祁寶山臉上通紅。
王啟人聞言連忙放下手中的藥材去看祁筱筱。
看著祁筱筱腳上的咬痕,王啟仁皺著眉頭,吩咐著“把她送到左邊的耳房去。”
說完就去了藥方準備藥材。
祁保山點點頭,把祁筱筱送到左邊的耳房。
祁保山的動靜驚動了在房間做女紅的妻子和正在歇息的娘。
眼神不太好的王老太太扶著一旁的桌子問道:“秀兒啊,是不是祁家的五丫頭又犯太歲?”
李秀兒站了起來,扶著老太太,溫聲細語地說:“娘,你別著急,我聽這動靜,估摸又是祁小五犯太歲了。”
王老太太聞言激動起來,趕著媳婦,嘴裏念叨:“秀兒,你看去看看她有沒有事。”
“娘,你別急,我這就去看。”說完李秀兒快步朝院子裏走去。
走進左邊的屋子。
李秀兒看著焦急的祁保山,安慰著:“保山別急啊,你嶽父在救這,你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前幾次都熬過去了這次也可以熬過去。對了保山,你過來,娘有話問你。”
祁保山跟著丈母娘到院子裏麵去了。
“保山啊,你和佩蘭成親三年了,怎麽佩蘭的肚子還沒動靜。”李秀兒有些擔憂地問著。
祁保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紅著一張臉戰在那,他也不明白為什麽王佩蘭的肚子沒反應。
“娘,你和保山說什麽呢?”王佩蘭剛進家門就看到娘在和祁保山說這什麽,笑著問。
看到女兒回來的李秀兒,馬上走過去看著自己的女兒。
“又胖了,你和娘過來,娘有話和你說。”
說完拉著女兒了屋。
看著娘倆講話的祁保山一個傻愣愣的站在外麵等著。
聽到進門動靜的王老太太往門口望去。
知道老太太心急地李秀兒安慰著:“娘,沒事的,啟仁在哪救著。”
“奶奶。”王佩蘭乖巧地叫著。
“佩蘭也來了,佩蘭你這肚子有動靜嗎?”王老太太問著。
聞言王佩蘭笑容淡了下來,小聲抽泣。
李秀兒看見女兒哭還以為發生了什麽,連忙問:“佩蘭,你告訴娘,是不是祁保山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王佩蘭瑤瑤頭和李秀兒解釋:“娘,對不起保山的是我,那天我聽說小秦村那邊來了個厲害的婦科大夫,我去找那大夫看了一眼,大夫說我生不出孩子。”
李秀兒聽完愣在那,一旁的王老太太著急了。
“怎麽會生不去孩子呢?你爹就是大夫,你爹都沒看出來,你怎麽能信哪個大夫說的話啊!”王老太太激動地說。
“娘,別動氣。別動氣。”
另一邊喝了藥的祁筱筱醒了過來。
“我又麻煩你了,王叔。”祁筱筱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地說。
“誒,你這丫頭說的什麽話,治病救人是大夫的職責,哪裏有什麽麻不麻煩的,這藥拿回去一天煎一次,連喝三天。”王啟仁拿著藥對祁筱筱說。
祁筱筱無力的點點頭。
“筱筱啊,你和那秦家的婚事,還能成嗎?”王啟仁擔憂著問。
祁筱筱虛弱地笑笑:“王叔,我從小到大倒黴慣了,對好運氣這種事已經不抱希望了,別人的婚事可能還能成,我這婚事鐵定成不了。”
王啟仁皺著眉頭在一旁坐下,惋惜:“你說秦家那小子守孝三年,硬生生把你熬成老姑娘,現在還把你這親事給退了,你,你這以後怎麽嫁人。”
“我已經不奢求什麽了,隻要我家人安好就行了。”祁筱筱把頭轉向一邊,在王啟仁看不見的地方流下了眼淚。
看著祁筱筱不願多說的樣子,王啟仁無奈地搖搖頭。
祁筱筱是個好姑娘,就是這運氣不怎麽樣,要是王啟仁有個兒子說不定會讓他兒子娶了祁筱筱,可惜王啟仁和李秀兒這輩子就王佩蘭一個女兒。
“李蘇氏,你又來這幹嘛?你是不是又想嘲笑我五妹。”祁保山憨厚的聲音裏藏有一絲怒氣。
“怎麽,王大夫家我還不能來了,我來找王大夫開藥怎麽了。哼,不要以為王大夫是你丈人,你就把自己當跟蔥。還有你五妹我有什麽好嘲笑的,她被退婚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嗎?”尖酸刻薄的女聲傳到耳房裏麵。
“蘇青青!”祁保山的聲音裏壓抑著怒火。
王啟仁臉色一變趕緊出去。
王啟仁臉色不好的站在耳房門外,不悅地說:“李家二媳婦,你在這吵什麽?我這是你們吵的地方嗎?”
看著臉色不好的王啟仁,蘇青青還想嗆兩句,就被趕來的大嫂捂住了嘴巴。
李林氏賠笑著:“王大夫,我弟妹要是多有冒犯還請你見諒大人不計小人過。”
王啟仁看到李林氏臉色好了一點五,揮揮手示意她們離開。
裏麵聽完全部的祁筱筱,低聲抽泣起來。
‘老天爺,我祁筱筱倒黴了十七年,為何到現在你還不能分點好運給我?’祁筱筱淒涼地響著。
祁家。
“親家母,你也知道,我家夫君離世的早,現在家裏的重擔又在我兒身上,這不前幾日我問了我兒,我兒不願意耽誤你家姑娘,讓我這個老婆子跟你說,這婚還是退了吧。”穿著藍色錦衣羅裙,頭上帶著寶石珠簪的貴夫人對著冷著張臉的盧芬賠笑著。
“不耽誤我家女兒?你家守孝期間怎麽不來我祁家退婚啊。我女兒等了三年,硬生生等成了老姑娘,吳慧你家什麽意思。”盧芬紅著眼眶坐在凳子上聲討著。
吳慧一臉尷尬,歎了口氣,想自己的老姐妹解釋:“盧芬,這次是我兒子不對,我兒子在家要死要活的說啥都不願意去筱筱。”說著跪了下來,握住盧芬的手。
“你起來。”盧芬感覺拉著吳慧的手,焦急地說。
吳慧搖搖頭,哭著:“老姐妹,這次是我對不住你,你知道從小到大我沒求過誰,現在我求求你,同意我兒退婚吧,這退婚書由你們寫,我們都答應。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要是去了,我怎麽辦啊。嗚嗚。”
多年姐妹情的盧芬當然知道吳慧在秦家的生活多麽不易,但要她拿自己女兒的名聲來幫吳慧盧芬做不到。
盧芬狠心地抽出自己的手站在一旁。
吳慧當然知道自己的請求多麽過分,但一邊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一邊是幫了自己十幾年的好姐妹,要她扔掉哪個她都舍不得。吳慧無助地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