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2
最後三哥的結局,是不好的。
工地的包工頭,經常欺負他,三哥性子老實,憨厚,被欺負了也不會說。
餘櫻檸看著眼前,瘦的脫相,但是卻笑得格外開心的三哥。
心裏的念頭更加確定了。
不能讓三哥再回去那個吃人的地方了,受盡屈辱不說,還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不能讓他在出去外麵了。
她知道三哥想出去闖,但是三哥的性子卻不適合外麵殘酷的食物鏈。
她得謀劃謀劃。
“三兒,你看這是誰?我猜啊,你肯定認不出來了。這是檸檸。你走的時候,她還是小孩子,如今啊,也長大嘍,都說女大十八變,你瞅瞅,還認不認得。”陳美玉看著餘櫻檸道。
聽道陳美玉的話,餘華三轉頭,看著她。
眼睛裏充斥著一股非常陌生的打量視角,餘華三看著她。
撓了撓頭。
“我怎麽記得,櫻檸沒這麽瘦,也沒這麽高呢。我離開的時候,她還是胖胖的,可愛的緊,怎麽,就才幾年的時間,她就變得這麽瘦了。這是櫻檸麽?媽,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餘華三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
“傻孩子,我騙你幹嘛,變化大吧,櫻檸啊,變化是真的大,以前老愛跟在你屁股後麵,現在大了,你也出去了,家裏也冷清了。”陳美玉歎了口氣。
“三嬸,哪有你這樣說人家的啊,現在我都長大了,哪能在跟著三哥呢。再說了,三哥都不回來,我也沒處跟呀。”餘櫻檸說著眨了眨眼睛。
“你啊,還以為自己小呢。”花英拍了拍她的手。
“哼,奶奶,我在這裏可是最小的,所以你們都得讓著我。嘿嘿。”
“是,檸檸是最小的。”
……
之後,老人坐下來打牌了。
她和三哥坐在旁邊看著。
餘櫻檸不會打牌,看不進去,覺得沒趣,就到旁邊看電視劇了。
她和三哥許久未見,兩人中間,加雜了一絲的陌生。
這都是時間的緣故。
時間會把情感疏離化,也會加深感情的發酵。
情親的疏離,隻是因為許久未見,她和三哥之間,也隻是許久沒說話的緣由。
“檸檸,聽說你上高中了?”華三走了過來,坐在她旁邊的沙發凳上,開口問道。
“三哥。”然後點了點頭。
“嗯,好好讀書,三哥等著你考上大學。”華三眼神之中有絲淡漠感。
“會的,三哥,你這次回來,還走嗎?”餘櫻檸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走吧。呆在這兒,我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外麵雖然累,雖然苦,但是人總得生活不是。”華三低著頭,看著腳下。
“三哥,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做點小生意?其實清水灣也挺好的,就在這兒,未必不好。三嬸,三叔也老了,我經常過來看他們,他們時不時的咳嗽,腰疼的。你不如考慮考慮,留下來幫幫他們。”
頓了一會兒。
餘櫻檸再次開口。
“三嬸,三叔他們也肯定希望你能留下來,比較你是他們唯一的孩子。他們老了,身體一天不比一天,總是希望孩子能在身邊的。”
華三點了點頭。
“你說的我都明白,我在想想吧。”
華三心裏也是糾結憂鬱的。
這次回來,看到父母花白的頭發,心裏對於離開他們是不舍得。
離開家鄉裏麵,沒回來看過他們,心裏非常的慚愧。
對於他們,是愧疚加不舍。
餘櫻檸看著沉默的華三,知道他在考慮,在衡量。
“三哥,你跟我講講外麵的世界吧。我還沒見過外麵的世界是怎麽樣的呢。”
“好啊。”
這個話題,一下子打開了兩人之間的話匣子。
沉默的間距,一下子破冰。
情親之間,也許就是這樣,因為一句話,就拉進了距離。
從三哥的話中,講的眉飛色舞的神情之中,餘櫻檸知道,三哥在外麵雖然累,但是他內心是非常充實的。
這可能也是他為什麽寧願受老板的壓榨,也想看看外麵的原因吧。
外麵的世界很精彩。
可對於三哥,單單從身份來說,他是個進城的務工人員,是個外來戶,無權無勢,也沒有學曆,誰會尊重他呢。
幹著最下層的工作,地位低下,誰見著也可以踩一腳。
這邊是這個社會的現實。
底層人員的無奈。
縱使在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
猶如巨人眼裏的沙子,異常的渺小。
話語之中,餘櫻檸感受的到他對於城市之中頂層生活的向往,也感受到了,他語氣之中的無奈。
“三哥,外麵的世界很精彩,但是鄉野生活才是真實,平平淡淡未必不好。”餘櫻檸看著他道。
“嗯嗯,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我還是想去試試。”餘華三眼中那種韌勁,讓她有些動搖。
有些人,或許明知不可為,卻硬要試一試,不撞南牆不回頭。
他們的毅力確實是我們為之折服的東西。
餘櫻檸道了一句:“好。”我會幫你的。
後一句,卻沒有出聲。
前世,最後的時間,三哥給了她溫暖,帶她回了家。
在最壞的時候,他帶她回家了,讓她感受到了親人的溫暖。
三哥,是她這一世,想感激的人之一。
既然他希望能在城裏有一席之地,能有一番成就,那她便報了前世的恩情,隨了他的願。
目前,她必須的擴充自己的財力。
以最快的舒服,站立一席之地。
餘櫻檸估算著時間。
是時候,還去看看他們了。
卻不曾想,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了她的計劃。
從未聯係的親生父母。
卻在大年初一時找上了門。
自從她生下來後,打從記事起,便是爺爺奶奶的樣子。
父母於她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他們這時候找上門,又是為了哪一出。
餘櫻檸站在奶奶旁邊看著他們。
老兩口一臉僵硬的看著他們,角色非常的臭。
一大早上就來找不痛快。
要不是今天大年初一,估計爺奶都拿掃把把他們打出去了。
“你們有事?”花英問。
餘櫻檸認不出他們,是他們開口說,她才知道。
她對他們沒多大的感情,所以絲毫感覺都沒有。
如果有,那也是對於陌生人的漠然。
餘櫻檸撇了撇他們,便收回了視線。
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開始慢悠悠的吹。
“啊,媽,我們給你們來拜年了。”
“哦?拜年,十多年都不見你來拜年,今天倒是想著來拜年了?我看,黃鼠狼給雞拜年差不多,沒安好心。”
花英早就看清楚她這個薄情寡義的兒子了,還有這個自私自利的兒媳婦。
看著他們就心煩。
“你們有事說事,沒事兒趕緊走吧,我們還趕著去拜年,別在這裏礙眼。”餘浩民不耐煩的說道,說完揮了揮手。
吹出的煙,在空氣中飄散。
嗆得段紅英直打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