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重返人間
“他是你的了。”魔崇將沁入長公主鮮血的玉佩重新交還到她手上,“本尊還送了你一份大禮,作為你爽快把整個大齊先上的報酬,去看看吧。”
說完一陣大風呼過,君和抬起袖子遮住冷風,等周圍安靜下來再一看,魔崇早就沒了身影。
她緊握著玉佩回過身,看向緊閉著大門的靈堂,冷白的燈籠在風中蕩漾。
深吸了口氣,君和長公主將手撫在門框上,躊躇片刻好半天才下定決心推開。
雕這奇珍異獸的門被推開了,君和望著裏麵的景象愣在原地,下人們好奇地上前來圍觀發出一陣陣驚呼,“駙……駙馬?”
“駙馬活過來了!”
“真是駙馬,太好了!”
“殿下還愣著做什麽,哎,怎麽哭了?”
君和瞪大眼睛望著眼前背對著自己的人,他還穿著一身壽衣,看上去頗為茫然。
聽到身後有響動,李承安轉過身來對著君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娘,這.……是什麽地方?”
君和感到自己臉頰上熱熱的,視線也漸漸地模糊起來,輕輕一眨眼,淚珠子便斷了線一般流了下來。
“別哭呀……怎麽哭了……”
李承安惶然無措地看著眼前美貌的女子,心下納悶怎麽一見著自己便止不住地流淚。
“是不是我欺負你了?可.……可我不記得了……”
話音剛落,隻見君和已經走到自己麵前,她抬起頭,雙手不禁有些顫抖,手指觸碰到那冰涼的肌膚時才終於忍不住將人抱在臂中,把頭放在他的頸窩裏。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哽咽道,“是……你總愛欺負我,嚇我.……好好的突然不理人了,害的我擔心極了,你.……怎麽那麽壞.……”
“我……對不起.……”
李承安無措地反手抱住她,輕輕安撫著懷裏的人。他覺得兩人之間似乎很熟悉,這樣的動作似乎經常做。可他想不起任何事,也想不起自己是怎麽欺負眼前人的。
他想,自己可真壞,這麽美好的女子都舍得使壞。
魔崇和君和長公主要的是整個大齊百姓的魂魄,要來做什麽君和也沒問,她對除了李承安之外的一切都毫無興趣。李承安生前喜歡看書,她便差人去李府將他從前喜歡的書全部搬了過來。
兩人整日依偎在一起,有時候她會提起兩人曾經的過往,還帶著李承安去紅楓觀看那兩株被他們掛滿的紅楓,她笑盈盈地拿起其中的一塊道,“你看,那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和我在一起了才說那些話?”
李承安茫然地看著手中的祈福牌搖頭道,“我不記得了,晚晴。”
君和不在意,笑著挽起他的手親昵地依偎著,“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便知道,李家二公子會成為我的夫君.……你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
“我……不知道.……”
在她看到自己親手寫上的那塊有著“恨”的祈福牌時,笑了笑將它取下來放在袖子裏,問道,“你還喜歡吃金風樓的甜糯米鴨嗎,咱們去吧!”
“我……”不記得了。
李承安到底是沒有把這些說出來,他不忍打擾身旁女子的興致。兩人乘上馬車來到曾經經常去的金風樓,這裏不僅囊括了朝都最美味的佳肴,還可以聽曲。
得知君和長公主前來,掌櫃的特意將最好的包間留了出來,還請了幾個樂姬前去助興。
有個抱著琵琶的小樂姬初次聽說長公主來了,在彈琴的時候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長公主的確如坊間傳言那麽和善,她看著駙馬的眼裏愛意都藏不住。
駙馬生得玉樹臨風,雖然看著身子骨弱了些,但也是個俊俏的男子,
察覺到有視線一直往這邊看,李承安回過頭與小樂姬的視線相撞,看到她戰戰兢兢又好奇的模樣不由得笑了,那笑容似春風融化了整個冬天,小樂姬不由看呆了。
“哐當!”
樂姬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朝發出聲響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君和長公主腳邊躺著打翻的茶杯,滾燙的茶水把裙擺打濕了,她滿臉怒意向著那名小樂姬嗬斥道,“賤人,誰準你的眼睛到處亂看!”
小樂姬哪裏見過這陣勢,嚇得立馬趴在地上求饒。
可長公主跟瘋了似的“來人,把她給本宮拖下去挖出眼珠喂狗!”
“是!”
身旁的侍衛一擁而上兩三下便把那小樂姬綁了起來往外拖,“晚晴你這是做什麽!”
李承安慌忙製止,“住手,你們做什麽?”
誰知君和長公主一改往日的溫婉,變成了一個不講理蠻橫的人,高聲道,“看來駙馬十分喜愛她,你若再為她求饒一句本宮便砍了她的手挖了她的心!”
聽聞,李承安便愣住了,立馬不再說話而是起身撩起長袍,直直地跪了下來。
“駙馬這是什麽意思?”她冷笑一聲,“今日若我不應你是不是就要在這裏一直跪著不起來了?”
麵前臉色蒼白的男子依舊倔強地沉默著,君和長公主氣的站起身來怒道,“好好好,你是吃準了我拿你沒辦法!你要跪便跪吧!回公主府!”說完大步走出包間也不再理會李承安。
眼看那尊煞神走了,周圍的人便長出了一口氣,李承安起身打發走了侍衛將那名小樂姬扶了起來,溫聲道,“沒事了,你走吧。”
小樂姬嚇得整個身子都軟了她抱著李承安的手臂大哭了起來,那模樣看著十分可憐,“大人.……謝謝大人……”她的手如柔軟的水草纏上了李承安的衣襟,整個人像是要揉進去了一般。
李承安微微皺眉,把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交給身旁的其他樂姬,什麽也沒說便離開了。那小樂姬一愣,這駙馬怎麽看著那麽冷漠?
走出金風樓,便看見公主府的馬車在外停著,李承安問道,“為何馬車還在這裏?”
馬夫道,“公主說要出去走走,便沒有坐車,駙馬大人,咱們現在是去哪兒?”
李承安想了想道,“回府。”
天色漸漸染上黑幕,月亮從雲層中鑽了出來,將輝光灑向寧靜的城市,君和長公主回到府中時,下人們說駙馬已經睡下了。
她有些埋怨自己,為何今天如此失態,駙馬一定是嚇著了如今看到了自己凶惡的一麵,會不會再也不想見到她?
推開房門,裏麵的燈早就熄了,君和長公主摸黑朝前走了幾步卻忽然被一雙手攔腰抱住。
冷靜下來她出聲道,“承安.……”
"嗯。"身後的人聲音悶悶地,將頭擱在她的肩上,“你……欺負我。”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還帶著些撒嬌的意味,聽到這裏君和哪裏還有什麽氣,本來她就自責了現在更是心底都化成了一灘水,轉身反抱住他道,“是我的錯,承安,我不該朝你發火,不該用公主的身份壓著你,不該口出惡言……我.……我隻是太嫉妒了.……”
她從來都不是民間傳言的什麽溫婉公主,那隻是做給皇帝看的。相反她冷漠,自私,偏執,為了李承安能夠拱手讓出整個大齊百姓的性命。
“晚晴.……是我的錯。”
他不該向著別人,那時君和長公主眼裏的落寞一直徘徊在腦海裏怎麽都抹不去,李承安便想到她愛怎樣就怎樣,自己再也不會阻攔。
他的殿下怎麽會去冤枉別人,就算是說要挖人眼睛也隻是呈口舌之快嚇唬人罷了。因為自己的不信任導致君和長公主的不安和暴怒,他那才是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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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芷累的深深地呼了口氣,自打成了屍修她好久沒這麽辛苦過了,李承安貼心地替她遞了塊帕子道,“擦擦汗吧。”
結果帕子往頭上一抹,接著又繼續運轉起內丹,“轟轟轟!”
幾十道法術又砸了下去,可那玉佩卻紋絲不動沒有收到半點傷害。
“怎麽會這樣?”李承安支起腦袋不解地看著那塊玉佩,“有沒有什麽辦法把它給打碎?”
辛芷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杯“哐”地一聲打碎,她彎下身拾起一塊走到李承安麵前伸出手,“手給我。”
李承安不解,隻好把手遞給她,“嘶!”
他險些叫出聲,“你這是做什麽?”
辛芷沒有猶豫拿起茶杯碎片朝他手上狠狠劃了一刀,可裏麵沒有半點血流出來。是她大意了忘了魔屍隻是個殼子哪裏來的血。
她頓了頓,朝李承安道,“長公主。”
“晚晴的血?”
辛芷點點頭,她也是猜測的罷了。
這法術既然是為長公主設下的定然也隻能由她來解除。可是現在哪裏去找長公主的血?看來隻有等她回來偷偷紮上一刀才行。
李承安似想起了什麽道,“我想起來了,來這裏!”
他起身來到衣櫃旁,打開櫃子裏麵有個小格子,翻開一看裏麵果然藏了一間素白色的長袍,上麵竟然沾滿了血跡!
這是怎麽回事?長公主看起來不像是受傷的樣子啊,這或許不是她的?
“這是晚晴昨日趁我睡著時偷偷換下的,不知她怎麽弄得都是血跡.……”
辛芷心裏想起桌上那個藥碗,這估計是王德發的血……於是委婉道,“這可能,不是她的……”
不顧她還是將袍子拿了出來,將每一麵沾著血跡的袍子都拿到玉佩上滾一圈。
眼看著整個袍子都差不多滾了一遍,玉佩還是那副模樣根本沒有變化。
“這是最後一麵了。”李承安道,他拾起玉佩往上隨意一丟,忽然這個玉佩綻放出了青色的光芒,那光亮十分刺眼將整個屋內照得如同白天。
這難道是……
“長公主?”
“晚晴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