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兩種說辭
知縣看著台下眾人,沉聲道:“凶犯沈飛,你還有什麽要辯解?”
沈飛道,“並無。”
“那好,”知縣敲擊了驚堂木到,“來人,把他抓進牢裏!”
身旁的衙役令命迅速將沈飛包圍了起來,辛芷大驚張開雙手側身擋在他身前大喝道,
“不可以!”
一根棍棒猛地襲了下來,“砰”地一聲打到辛芷的手臂上,她反手握住,那衙役驚恐地看著自己手裏的棍子成了兩半!
“這.……這人怎麽跟石頭一樣?”
辛芷不容他多想,眼色一暗,渾身靈氣暴起,地上迅速升騰起一股妖風,將她和沈飛與周圍的人隔離開來。
四周狂風大作,凳子桌子盡數被掀了起來,周圍的人群驚慌失措,嚎叫著逃離。
“這.……這是什麽!”知縣眯著眼抱頭躲在桌案下,“快停下,停下!”
沈飛上前安撫道,“好了辛芷,快讓我看看手。”周圍的人怎麽樣對他來說無關緊要,雖然知道普通棍棒傷不了辛芷,但自己心愛的人被當頭一棒還是很不爽,他拉起辛芷的手快速檢查了一遍確定沒問題後才回頭看著知縣,“大人不是問我有什麽話要說麽?”
辛芷自然是聽他話的,既然沈飛都開口讓自己不要再動粗了,她便收起靈力,淩空的桌椅雜物沒了依托,嘩啦啦地從半空中落了下來,在地上碎成一片。
他將辛芷的袖子放下整理好,重新拉回身後將人嚴嚴實實擋著,“李縱為人猖狂,知縣大人更是黑白不分,不,是同流合汙。李縱貪圖我妻子美色,還好她會些自保能力才免遭虎口。我想,他這樣強搶民女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吧。”
他看了一眼李縱,似望著死物一般麵無表情,“我之所以會在那裏一是為了尋找走失的妻子,二,則是因為那裏有魔氣。”
魔氣?
“這.……小兒勿要妖言惑眾!什麽魔氣,我大朝都有龍氣庇佑,怎麽會有魔族?”
瞬間周圍一片嘩然,像是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的確,因為朝都有皇城外,自古以來天子有龍氣庇佑可以免遭魔氣侵協,可天子畢竟是凡人,保護自己尚可,保護一座城?簡直是天方夜譚。
水月自行從腰間出鞘,懸浮在空中散發著冷冷的寒意,知縣第一次見這樣的場景自是驚得說不出話來,沈飛倒沒在意隻是接下來的話讓眾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大堂在坐的諸位身上,有一人攜帶了魔物!”
話音一落,小院外的人紛紛議論,“怎麽可能?”
“衙門裏竟然有魔物?”
“他莫非是修士?”
知縣抹了一把額頭沁出的汗,大冬天為何這麽熱?他朝沈飛道,“肅靜!休要胡說,我這可是縣衙,怎麽可能有魔物進來?”
沈飛端起手輕輕一揮,水月開始慢慢轉動起來,“水月對魔氣十分敏銳,稍微一絲便能察覺到。”
泛著銀光的利劍轉著,劍尖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被巡視過的人們臉上驚恐不已,突然,水月停了下來。
尖銳的劍尖指向右方,一動不動。
所有人想它指示的方向看去,那人竟然是李縱!
昨晚在醉紅樓,沈飛趕到時發現屋內有一股魔氣。他破開醉紅樓屋頂果然見辛芷在和一隻魔物爭奪李縱,於是沒有多想便一劍朝它刺了過去。
水月本就是靈力爆膨毫不留情地攻擊那魔物,不過可惜的是讓它給跑了。沈飛救回了辛芷本想繼續去追魔物卻被她阻止了,那時辛芷的表情有些激動,她嘴裏喊著,“不要傷它,不要傷它……”
並且,在魔物逃走之後,房間內的魔氣依舊沒有散開,反而淡淡的一絲一直縈繞在裏麵。當時沈飛沒有多想,以為隻是那隻魔物殘留的魔氣。
後來晚上在客棧裏,辛芷才琢磨著告訴自己,她覺得那隻魔物很熟悉,並且它並沒有傷害自己,奇怪的是它攻擊的對象一直是李縱。
當時沈飛便推測,那隻魔物恐怕是想將李縱拖離辛芷身旁,他是想幫她。
可是如何能夠證明李縱與魔物有染呢?他本來準備今天一早回醉紅樓查探關於李縱的消息,沒想到,還未出門衙門的人便找上來了。
見水月指著自己,李縱怒罵道,“混賬,你幹什麽?大人這是陷害!”
“我堂堂李氏嫡子怎麽可能與魔物為伍!”
知縣也不知如何是好,這已經超出了他的常識範圍之外了呀,他就任已有五年,可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呀!
他隻好問道,“這位沈.……小兄弟,你那隻劍為何會識別魔氣?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開什麽玩笑,被指認的人可是當朝丞相的外侄子,要是被他查辦下來自己的烏紗帽估計是保不住了。
沈飛看也沒看他,隻是將辛芷的手扣住緩緩出聲,“我乃明心宗掌門,鴻鈞道人的親傳弟子,天淩子師侄。水月更是上古法器,仙家法器麵前還想抵賴,魔物,我看你是活膩了。”
瞬間,整個大堂鴉雀無聲。知縣瞪大眼睛望著沈飛,結巴道,“你……你是修士!”還是天淩子的師侄!
害,怎麽就沒想到呢?
雖然修士很少現身於凡世,一般來說隻有他們要招新的時候才會下山,平時斬妖除魔也不會來朝都。
知縣一個身形不穩跌在椅子上,喘著粗氣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道,“我怎麽就那麽倒黴?”
大齊皇室崇尚仙術,對修士是百般敬仰,甚至不惜將皇子皇女送入宗門修仙。可無奈他們實在是沒有靈根,便一直耿耿於懷。對於天淩子的明心宗,這種修真宗門第一的大派,皇帝還放話出來,隻要他願意來當大齊國師,享受的待遇與他一樣,不,甚至更好!
麵前這個玉樹臨風的修真弟子,怎麽就是天淩子的師侄?
若被皇上知道自己難為了明心宗的修士,而且這修士還是天淩子的師侄,那恐怕不止是官沒了,可能腦袋也要搬家了。
一邊是當朝丞相,一邊是明心宗的仙人,他哪邊都得罪不起!
即然是仙人放話了,那說明李縱就肯定有問題了啊!而且這小子平時本就作惡多端。
歎了一口氣,知縣明顯有些精神不振,朝李縱道,“你說,沈仙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李縱大呼,“冤枉啊!大人真的冤枉我了!”
他也被嚇了一跳,本以為是個沒什麽用的小白臉,誰知竟然是修士?最關鍵的是,他還查到自己身上有魔氣!
“混賬!瞧你做的好事!”知縣氣的撈起驚堂木朝李縱“啪”地扔了過去!這臭小子都有證據了,那仙家法器還能說假話嗎?
“咚”地一聲,李縱跪了下來,“這小白臉胡說,我乃名門之後,怎麽可能與魔物有染!是他!他恨我輕薄他妻子,定是構陷與我!大人,你要為我做主啊!”
知縣冷笑一聲,“你不是剛剛說沒有嗎!”
李縱咯噔頓了片刻,小聲道,“也……也不是輕薄,就摸了一下.……”
紅娘見狀立馬反咬一口道,“大人!要為民婦做主啊!這小霸王成天來我們這兒撒野,不給錢還總弄傷我們的姑娘!雖然我們做的這些生意有些上不了台麵,但姑娘們也是人啊!整日被他跟畜生一樣辱罵,實在是令人不齒!”
月娘看老鴇都反了,自然也跟著道,“大人,昨日我與李縱出了醉紅樓,見那位姑娘站在路邊明顯是走丟了,他當時喝醉了非要上去輕薄人家,我見姑娘不諳世事覺得有些不對便出門去賭坊找打手。原來姑娘是仙子,難怪心性如此單純!”
聽到此話,知縣問道,“那為何你之前所說是另一番言論?”
紅娘道,“我們做生意的沒後台,李公子他家大業大一根手指就能能夠把我們醉紅樓踏平,他蠻橫慣了,我們也忍習慣了。今日他托人來尋我,讓我去做證人,說若不聽他的,便趁我們姑娘出門拐牆角,丟進乞丐堆裏,到時候誰也找不著。大人,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他真是欺人太甚!”
月娘聽聞也攥著手帕淚如雨下,“昨日媽媽告訴過李公子,這姑娘不是醉紅樓的人,誰知他……他聽到是良家女子更是獸性大發.……強拉著人家上樓了,大人,我們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聽到被還原的真相後,沈飛眼裏閃過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水月似有感應一般飛旋著躍想李縱,“唰唰唰!”
他的衣服被割成了條狀,衣不附體,“哎喲”一聲倒在地上,氣急敗壞道,“你要做什麽!我要回去告訴姑父,你們都得完!”
沈飛走到他跟前朝李縱施了個定身咒,瞬間整個人無法動彈,“小白臉,你對我做了什麽?為什麽動不了了?唔.……”
“吵。”
一揮手,又朝他施了個禁言術。這下李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大冬天的光著身子冷得瑟瑟發抖,他紅著眼睛盯向沈飛,像是一條惡狗想要撲上去。
沈飛蹲下身,從他的內裏中摸到一個硬-物。他挑開一看,落出一塊黑色的小木偶。
那木偶隻有拇指大小,但雕刻得卻陰森可怖。猙獰的臉上兩顆大眼珠子瞪著沈飛。
“裝神弄鬼。”
語落,他雙指用力,將那隻木偶瞬間化成了粉末。
“啊——”
一聲不似人的尖叫貫穿耳膜,隨著木偶的消散也沒有了。
抬起頭,見李縱帶著恐懼的眼神看著自己,狹長的雙眼竟然流出淚水,褲子中也散發出一股騷臭味道。
“啊,他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