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進山
趕路的過程中,汪亦初像北川打聽了自己昏迷這幾發生的事情——簡單來,就是隊裏的幾個人在經過火車猛烈的撞擊後,基本上都算是大難不死,隻有汪亦初自己昏著,怎麽也不醒。
於是汪染生就在他們落腳的鎮上四處找醫生,結果還是徒勞無功。直到,他們在鎮上聽到這樣一個傳:
據,自古以來,這個鎮上都存在著一個閻王一樣的人,他行走於陰陽兩界,能夠將本不應該死去的迷失在陰間的靈魂帶回來。
所以,他們才在鎮子上買了馬匹,借了一個老漢的牛車,直奔著深山而去。
“你可知道,咱們要找的那個人是誰?”汪染生看著上了馬的汪亦初,神秘的問道。
“難不成就是這個過陰的活犄角?”汪亦初踢了踢馬肚子,想要讓馬走起來,聽到汪染生的問題,便隨意的猜測道:“那叔叔,你可得謝謝我嘍。”
“哼——臭子!”汪染生讓馬掉了個頭,來到汪亦初的身邊,將汪亦初手裏的韁繩拿過來,交到北川手裏:“川,你來幫他牽馬。”
交代完北川,汪染生才在汪亦初的身邊道:“你的沒錯,你這一暈,直接就讓我們找到了最接近於祖訓上記錄的其中一個家族,我們也就不用滿山的去找了。”
隊再次走起來,馬脖子上掛著的鈴鐺隨著走動有規律的想著,馬蹄下的枯草被踩得發出幹裂的聲音。趕路的途中沒幾個人話,大概是冬的草原太過荒蕪,風聲聽起來也格外的大,吹到臉上仿佛是在用一把刀,輕輕劃著人的皮膚,有一點點的刺癢。
汪亦初坐在馬上有節奏的晃來晃去,除了看一看四周一片枯萎的景象,在也沒什麽可以做的事情,於是隻能無聊的盼著趕快到達目的地。
來到山腳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太陽留在邊的最後一抹餘輝即將收起,為了防止在草原上過夜容易遭遇狼群襲擊,汪染生決定不再做多餘的休整,直接進山。
於是,所有人將馬匹上的行李整理了一下,分散到每個人的身上,又將馬韁繩全部卸掉,將買來的馬匹在山腳下全部放走了。
汪亦初看著漸漸跑遠的馬匹,忍不住輕輕歎了一口氣,想到接下來就要步行爬山,就不禁有些心顫,這裏的山延綿不絕,看上去就覺得讓人望而生畏,要在這樣的深山當中尋找一個孤零零的人,跟大海撈針實在沒什麽不同。
冬的山裏麵肅靜的厲害,厚重的植被將陽光擋在外麵,好在現在這樣的季節樹葉都已經凋零的差不多,總是能夠看得見腳下的路的。汪亦初走在隊伍的中間,前麵是自己的叔叔,後麵是被安寧一路扶著的安子慕,北川跟在隊伍的最後,時刻保持著警惕,以防有人掉隊。
阿龍和柱子走在隊伍的最前麵,手中各拿著一把砍刀,將路上伸出來的雜亂樹枝一一清理掉,安林跟在後麵,從進山開始,就已經給槍膛裏上好了子彈,保險也是打開的。
色暗的很快,汪亦初隻覺得自己還沒有走累,眼前的景色就已經變得昏暗下來,看不太清晰了。
“好了。”汪染生伸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又衝前麵開路的幾人招呼了一聲,等到整個隊伍停下來時,:“深山老林裏的晚上不太安全,我們暫時不要動了,去撿些樹枝,把火點起來,準備過夜吧。”
汪亦初一屁股坐下來,看著各自忙著的其他人,貌似都沒有立即休息一下的想法,就連已經開始有些喘起粗氣的安子慕,也一邊撫著自己的胸口,一邊等著安寧細致的檢查了四周的情形後,才靠著一棵寬大的樹根坐下來。
“起來。”北川走到汪亦初的身邊,看著已經坐下來的汪亦初,皺著眉頭道。
“啊?”汪亦初一頭霧水的站起來,看著北川仔細的在自己剛剛坐著的地方用腳來回踩了踩,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當然是看看有沒有危險的東西。”北川一邊檢查著,一邊解釋道:“山林裏有太多咱們不知道的東西,有沒有毒物先不,就是來個指甲蓋兒大的蟲子,給你屁股來上一口,也夠你受的了。”
汪亦初聽到“屁股”這個詞時,下意識的就往自己的屁股上抹了一把,好在隻是一些幹枯碎裂的樹葉和枝幹,沒什麽會咬人的東西,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行了,坐吧。”北川拍拍汪亦初的肩膀,自己先坐了下去,又給汪亦初騰了一點地方:“好在是冬,估計沒什麽東西。”
“嘖……”汪亦初撇了撇嘴,嫌棄的看了北川一眼,坐下來,從鼻子裏發出一陣冷哼:“你,你是不是就想故意嚇唬嚇唬我?”
“那倒沒有,我嚇唬你又沒什麽好處,難道你還會像時候一樣撲到我懷裏來嗎?”北川歪過頭,衝著汪亦初挑了挑眉毛,又指了指他們對麵的汪染生,道:“你看,父親也是檢查過才坐下來的,心點還是沒錯的。”
汪亦初撇過頭不再打理北川,他看著已經點燃的篝火,突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仿佛這片山林中蘊藏著的巨大秘密正將他們一點一點的包裹起來。汪亦初莫名的一陣心慌,像是有一隻巨大的觸手在無形中拉扯著他的思維,令他的腦子開始變得混沌不堪。
“阿初。”北川輕輕叫了一聲,伸手握了握汪亦初的手腕,聲音充滿安定的道:“累了就休息一會兒。”
汪亦初點點頭,自己錘了錘胸口,想要閉上眼睛沉靜一會兒。坐在不遠處的安子慕看到這一幕,立刻走到汪亦初的旁邊,順勢做下來,伸手抓了汪亦初的另一隻手腕。
來奇怪,汪亦初在那一瞬間竟然迅速的平靜了下來,他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安子慕,一臉疑惑。
“看來……爺爺猜得不錯。”安子慕回頭衝著身後跟過來的安寧笑道:“符石之間,果然是能夠互相影響的。”
看到這一幕的汪染生也走了過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問道:“子慕,你們家族守護的是……”
“是水符石。”安子慕站起來,將汪染生想要的答案脫口而出,沒有一星半點的隱瞞的樣子。
“水符石……”汪染生聲的重複了一遍,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看來,符石之間相互的影響,大概也是符合了五行的原則。”
“這才隻是受符石影響之人之間的互相影響。”北川抬起頭看了看四周,最後有些擔憂的看向汪染生:“如果真的把符石集齊,真的沒問題嗎?”
“不知道。”汪染生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回答道:“我們現在誰都不知道,將符石集齊,到底是會消除影響還是加深影響。但是也隻能試一試,雖然不知道最後會有什麽事情發生,最起碼,我們還能盼望一下,或許真的能夠把亦初身上的影響消除掉。”
“父親,不會太冒險嗎?”北川不安的問道。
“管不了那麽多了。”汪染生輕輕一笑,好像是將沉重包袱甩下來的輕鬆,:“總好過,坐以待斃。”
“沒關係。”安子慕拍了拍北川的肩膀,點點頭:“現在,還多了一個我。不管最後是什麽的結果,就算是死,他也不是一個人了。”
“那水符石的影響是……”北川看著安子慕,有些奇怪,好像這個自稱受符石影響的人除了身子弱一些,並沒有什麽別的跡象表明他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是靜止。”安子慕無奈的撇了撇嘴,好像是一副不得不聽由命的樣子,回答道:“我的生命,我的時間,都是靜止的。”
“那豈不是長生不老了?”汪亦初瞪大著眼睛,其他的對話他都聽得不是太懂,卻抓住了這一句話,吃驚的問道:“那這影響……不是挺好的嗎?”
“可是靜止不代表長生不老。”安子慕解釋道:“我的生命和時間隻是停留在了某一個時刻,但是符石會漸漸消耗的我的身體,該死的時候,還是會死。”
“那他呢?”安子慕看著因為自己的話都沉默下來的眾人,指了指坐在地上的汪亦初。
“阿初他……”北川垂下眼瞼,卻被汪染生悄悄拉住了衣角,於是抿了抿嘴唇,將後麵的話吞了回去。
“亦初的影響好像還沒有過於明顯。”汪染生接過北川的話,繼續道:“隻是有些時候,情緒會變的不太受控。”
北川靜靜的聽著,他知道汪染生做了隱瞞,並沒有將汪亦初所有的表現都講出來,他悄悄的觀察著安子慕的表情,發現安子慕始終都是一臉的雲淡風輕,似乎汪染生的這些,對於他來並不多麽重要。
汪亦初夾在這群人的中間,所有的對話都將他帶到了雲裏霧裏,一圈圈的疑問盤旋在他的腦子裏,什麽都沒有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