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易
就在汪亦初四人打鬧喝茶的同時，他們所在院子的那排房間裏，正在進行著一場交易，一場關於所有人最終命運的交易。
“汪先生。”安四爺坐在上位，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茶杯，在將汪染生打量一番後，緩緩開口道：“我這裏有樁買賣，不知你可有興趣？”
汪染生看著這個濟南城中的霸主，兩鬢斑白卻依舊神采奕奕，在房間的主位上坐的筆直，一股王者風範，對於割據一方的軍閥統領確實名副其實。隻是，自己素來並不同這類人打交道，要安四爺的買賣，除了領地割據，汪染生實在想不到其他的事情，而自己又並非這方麵的人才，這樁買賣，來得實在是莫名其妙。
安四爺見汪染生不應答，也並不著急，隻是換了個姿勢喝茶，頗有一副我有的是時間，你慢慢考慮的樣子。
汪染生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偌大的房間裏此刻隻剩下自己與安四爺及他身旁穿著大褂的先生，思慮一番後，張了口：“四爺麾下能人異士無數，怎的如此高看汪某？”
汪染生是聰明的，雖然知道安四爺不好惹，但他口中的買賣想必是極隱秘的，否則也不會屏退左右，來與他商量。這確實勾起了汪染生的興趣，令他想要一探究竟。
“汪先生過謙了。”安四爺正了正身子，汪染生剛才的一句話得滴水不漏，既抬舉了安四爺，又沒有放低自己，還表現出了對這樁買賣的興趣，果然如調查的那般，是個人物。
“明人不暗話，汪先生既然有興趣，那就讓我安府的先生來吧。”安四爺如是，隨後示意一旁站著的大褂先生。
汪染生打量了那人一番，穿的是尋常大褂，帶著一定老式的圓邊帽，幾乎遮住了臉上的所有表情，倒是左手食指上帶著一枚鷹頭樣式的戒指頗引人注意。
“汪先生。”
汪亦初的思緒被那人的聲音拉回現實，從剛才的介紹中，汪染生知道了這人姓何，是安四爺的參謀，懂得些奇門遁甲，在安四爺爭城掠地的過程中發揮了不的作用，如今安定下來，就被安四爺奉為上賓，明麵上是安府的管家，實則是這安府得上話的另一個主人。汪染生看著那人詢問的目光，點了點頭，明自己在聽著，示意他繼續下去。
“我們先來汪先生，您的侄子。”何先生在這句話時頓了頓，看到汪染生臉色稍變後，接著：“汪少爺的命實在算不上好，恐怕他的父母也是在他身上蒙難的，汪先生這麽多年將他帶在身邊，也不全是為了您兄弟的囑托，關於你們汪家的秘密，我想，汪先生也是好奇的。”
“此話怎講？”汪染生看了一眼正在閉目養神的安四爺，他很奇怪，他們汪家人世世代代守護著的秘密，為何還有另外的家族知道其中緣由，當然，也不排除這是他們在詐他。
“或許，我另一樣東西，先生就明白了。”著，何先生從袖子中掏出一張紙，交到了汪染生的手中。
汪染生將那張紙展開，上麵畫著的是一塊銅錢大的規則石塊，就是這樣一件東西，便令汪染生震驚的不出話。
何先生見汪染生不話，於是便自顧自的下去：“這是符石，汪先生應該是認識的。”
汪染生點了點頭，隨後：“隻是，與我認識的有些不同。”
“不錯，汪先生好眼力。”何先生點了點頭，接著：“因為這一塊石頭，是安家的。”
道此處，安四爺才掙開眼，放下之前一直捧在手中的茶杯，歎了一口氣：“汪先生大概也總為此事心煩。”
汪染生點了點頭，轉而問道：“那安四爺是如何得知，汪某這裏也有一塊？”
“很簡單。”安四爺重新端起茶杯，：“祖訓上記載，像我們這樣擁有符石的家族，除了自家的秘密外，還各知道一個別的家族的信息，而我們知道的，正是你們汪家人的消息。”
如此一來，汪染生就明白了大半，自己的手中，也確實還有另一個家族的秘密，看這樣，安四爺是故意設了圈套，等著他們汪家人鑽進來。
“怎麽？汪先生是為了如今的請君入甕，生了我這糟老頭子的氣？”安四爺笑道。
“不會不會。”汪染生趕緊擺手，接著：“安四爺的計謀，汪某佩服。”
“汪先生現在可對我的買賣感興趣了？”安四爺問道。
汪染生點點頭，：“願聞其詳。”
安四爺示意剛剛停下來的何先生繼續下去。
何先生點點頭，繼續了下去。
“汪先生家的祖訓上也應該有記載，與符石越契合，那此人受符石影響也就越大，汪少爺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汪染生點點頭，答道：“確實如此。”
“想必汪先生來濟南城後也聽過我們安家體弱多病的少爺了。”安四爺插了一句，接著：“實不相瞞，子慕的情況，與汪少爺相同，也是因為符石的影響。”
“如此來，四爺您是大概知道了，怎樣抑製這種情況。”汪染生看了安四爺一樣，詢問道：“看來這計劃裏，用到的不隻是我汪家人。”
“是的，汪先生果然聰明。”何先生接著：“祖訓上記載，這些符石原本是和珅的寶物，總共七塊，是合在一起的。於是四爺就猜想，是否當這些符石聚集起來，那些影響就不存在了。”
“確實有這個可能。”汪染生也看過自家的祖訓，上麵也確實記載了關於符石的來曆，隻是以前從未往這個方麵想過，隻以為是自己的侄子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如今聽到安家這樣的法，倒是覺得雖然不可思議，但也似乎在常理之中。
“那四爺，您想怎麽做？”汪染生問道。
“四爺的意思是，把七塊符石聚集起來。”何先生看了安四爺一眼，得到準許後，堅定的。
汪染生頓時覺得奇怪，依照安四爺的勢力，完全可以不用理會汪家人，直接將符石搶過來便是，然後在一個一個的去收集，現在坐在這裏跟自己談交易，未免讓人覺得有些可疑。
“我知道先生在猶豫些什麽。”安四爺衝著何先生擺了擺手，讓其退回到身後，接著：“我可以向先生保證，事成之後不僅不會為難你們，並且會將先生侄子身上的影響也消除掉。”
“我能知道原因嗎？”汪染生問。
“當然。”安四爺接著答：“先生應該清楚，我的軍隊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在其他人的地盤上行動，如今七塊符石散落各地，想要收集，隻能暗地裏去搜尋，先生是這件事最合適的人選。”
“難道四爺不怕我獨吞？”汪染生低下頭摸了摸茶杯沿，想想這確實是一場不錯的買賣，可他還是信不過安四爺，這種在社會上擁有一起之地的人都不會太簡單，尤其還有安四爺身邊的那個何先生，看起來就是有些城府的人。
何先生聽出了汪染生話中的意思，想上前再行解釋，卻被安四爺攔了下來。隻見安四爺站起來走到汪染生的身邊，聲的：“我選的人，自然放心。”
汪染生輕笑了一聲，：“四爺這樣一來，汪某心裏可就沒底了。”
安四爺在汪染生的旁邊坐下，轉過頭看著他，道：“先生到時不管去到哪裏，都可以依靠著我這樣的關係暢通無阻，我會讓子慕跟著先生一起去好好學習。”
汪染生明白了，這樣的事，自然不會輕易地隻交給自己去辦，恐怕安四爺讓自己的孫子跟著，少不了還得帶上幾個心腹，這樣一旦自己有什麽其他的主意，恐怕就得消失了。
安四爺看汪染生不再話，知道他這是在考慮，於是，他緩緩地出了一個讓汪家人無法拒絕的理由：“子慕身上受到的影響，是可以壓製先生侄子身上的情況的，汪先生可看到了我安家的誠意？”
此話一出，汪染生不得不重新考慮了，自己的弟弟臨終前將汪亦初托付給他，也沒指望這個孩子在他的手裏能夠有什麽大作為，隻求不要有什麽意外就好。可他是疼愛這個侄子的，汪亦初雖然不顧聽話，可卻是聰敏，很多事情教一遍也就學會了。汪染生恨不得將自己這一身的本事都教給他。
不過，汪染生知道，安四爺請他過來，就沒打算讓他拒絕這樁買賣，於是隻能表麵上雲淡風輕的回答著：“四爺客氣了，這樁買賣，汪某很感興趣。”
“哈哈……”安四爺聽到此話，不由得笑出聲來，緊接著，端起手中的茶杯，：“那就有勞王先生了。”。
汪染生也端起自己的那杯茶，與安四爺相視一笑，同時喝了下去。
交易，就這樣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