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章 需要台階
趙無夜轉過桌案，走到龍椅前，失神的坐了下來。
的確，現在的禦林軍十分聽程清的話，他派人查過，他們口風嚴密。
即使不嚴密的，也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沒人知道程清在禦林軍裏麵布置了多少底牌，穿了多少條線，才能形成如今這個牢不可破的禦林軍。
若是真的突然之間沒有了程清的把控，恐怕真的會像趙無淵說的那樣，成為一盤散沙。
他剛剛登基為帝，地位還不穩，原本以為可以借著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兵，先殺了趙無絕，之後就可以慢慢把朝綱穩固下來。
沒想到程清一夜之間，殺了他手下幾百人。
這個人數，他想想，現在都還十分心疼。
冥天教的人數的確不少，但是精銳卻不是很多，而程清殺的，恰恰就是這部分中其中一部分。
如今他的勢頭已變。
程清雖然隻是個禦林軍統領，但她同時兼顧皇宮安危、朝廷武將兩大方麵。
原來她哥哥手底下的人，如今都拜了她為師，甘心為她做事。
可以說，如果程清要揭竿起義，直接造反，一腳踹翻他這個皇帝，自己做女帝都不成問題。
反正以她的能力，想要平息天下，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趙無夜想到這裏，心幾乎沉入了低穀。
程清不是沒有能力造反，而是她不想造反。
想通了這一點，趙無夜心情愈加沉重。
他布置了多少年的計劃？被程清一亂再亂，亂到現在，幾乎無法收拾的地步，可她卻還是穩的。
幾乎什麽都攥在自己手裏，財力物力人力，沒有一樣她是沒有的。
趙無夜揉了揉眉間，他都幹了什麽蠢事？
“等會兒，你說，誰跟你說的這些？”
趙無夜突然間抓到了重點。
容翰不是很理解他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開口答了，道：“是兆敬王。”
趙無夜眼睛轉了轉，突然一喜，道：“這肯定是程清授意的，趙無淵那個莽夫，他怎麽可能想到這麽多？”
容翰稍微思量了一下，微微一驚，好似的確是這樣。
若不是程清授意，誰能想到這其中這般關鍵的一環？
“主子，她這是？”
雖然想到了這個可能，但是容翰還是很不明白程清這樣做的用意，這一刻，他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趙無夜修長的手指點在桌麵上，默了片刻，道：“她並不想把這件事鬧得太僵，還想朕合作。”
合作？合作還下這麽毒的手？
這一下，又得增添多少流言蜚語和朝中那些耿直官員帶來的麻煩？
趙無夜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心裏麵在想些什麽，也沒等他問，自己便開口道：“今日之事，是朕觸到了她的底線，讓她惱怒了，如此行事，倒也沒有真的把朕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而隻是多些麻煩，這說明，她在警告朕。”
“警告朕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過火了。”
“主子。”容翰有些擔心的看向他，程清行事詭譎，還能利用自己的危機，反造成別人的危機，這樣的人，和她合作，無疑與虎謀皮。
而且程清這樣做，也太不把趙無夜放在眼裏了。
這可是名正言順的當今皇上。
趙無夜笑道：“你就不要擔心她不把朕放在眼裏的事了，朕這個皇上，如今本就沒有多少威嚴可講，嚇嚇一般人就算了，她不是一般人。”
容翰低下了頭，明白了他的話，不再多言。
趙無夜揉著太陽穴，道：“容翰，去備點禮，晚些時候，朕要親自去向她賠禮道歉。”
“主子！”容翰不解的抬頭，看向他。程清也捉弄了他，實際吃虧的他，為何要他去道歉？
趙無夜揮了揮手，讓他去，道：“這事兒，是朕理虧在先，她叫趙無淵告訴你，然後再由你轉述給朕，其實就是想讓朕先給個台階下。”
“屬下明白了。”容翰也知道這件事的確先錯的是趙無夜，便也沒有多做堅持，下去了。
……
一覺睡到下午，終於神清氣爽的程清，第一件事就是到院子裏打了一套拳。
趙無燕已經回到了太師府。
程清本來想讓她去安和王府的，但是她說太拘謹了，不如在這裏，這裏才像是她的家，所以一定要回來。
不僅如此，趙無燕還加入了秋雁秋蘭，成為她倆當中的一員，照顧程清。
昨晚程清也算看出來了，這丫頭看起來柔弱，骨子裏是個非常執著的主。
不喜歡拖人後腿，一定要證明自己有用。
昨天晚上，趙無燕殺了好幾個人。
若不是程清留意了她，還真不知道她能有這樣的膽子，而且武功也不是花拳繡腿。
和她當初看到的一樣，這小公主就是個練武的奇才，隻可惜耽誤了這麽多年。
看到她有這樣的決心，程清也就隨著她了。
反正秋蘭秋雁在她的身邊，她也是當朋友當幫手來對待的，無所謂下人什麽的。
程清打完了一套拳，趙無燕趕緊拿著帕子上前來給她擦了擦汗，崇拜的笑道：“姐姐這拳法剛柔並濟，打出來好美，這是什麽拳法？”
“這拳法沒名字，是根據太極拳來的，當年條件有限，去學人家的太極拳沒有學到一半就讓人家發現了，把我踢了出來。”程清想到當年的事請，自己都忍不住笑，道：“後來我抓耳撓腮的想學啊，但人家不讓，說我是個女孩，怎麽可以學這個？然後我就不甘心，自己去琢磨去研究，然後得來了這麽一套拳法。”
“姐姐真厲害。”趙無燕對她愈發崇拜了，看著程清的眼睛裏麵都冒著小星星。
程清笑了笑，摸著她的頭，道：“武功這類東西，重點就在於核心，若是你能夠掌握其中的規律，也可以創造很多實用的招式出來。”
趙無燕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我現在還不想自己做這些，我想先跟姐姐學武功。”
程清點了點她的鼻子，笑得極寵的道：“好。”
“小姐，你把我們晾在一邊了。”秋雁幽幽的聲音響起，語氣幾乎能夠酸掉牙。
程清轉頭看向她，好笑地正要說點什麽，忽然見到有人從外麵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