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馬甲二掉
程清知道他這個提議才是最好的，隻是他們要是貿然把人帶走的話，安和王那邊肯定也不會同意，要想個妥當的法子才是。
“哥哥，我們先走吧。安和王那邊，我會想辦法。”
程越點頭，臨走前，最後說了一句，“她這情況，最好不要超過半個月。”
半個月，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就難了。
藥王穀從不許外人打擾它的寧靜。
若是想要進去，除非征得主人的同意。
程越作為少主人，帶一個小姑娘尚且可以，但要是安和王或者是安和王妃要求陪同，那就不行了。
翌日，天光微亮，程清筆直地跪在靈堂中，依然是那副披麻戴孝的裝扮，清麗無雙的臉上，神情淡淡，黑眸直視那些念經的和尚，思緒卻已經飄遠了。
和尚中，有一個披著袈裟的老和尚，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了程清。
帶著慈悲和善意的眼神中，露出疑惑的神采，接著又看向了靈柩，皺了皺眉。
起身，走向程清。
察覺到動靜的程清，回過神，以為又要做法事了，連忙集中精神。
不對，其他的和尚怎麽沒有動？
老和尚走到她的麵前，雙手合十，微微頷首。
程清看出來他這是有話要對自己的說，放下了幾許戒心，站了起來，雙手合十，還禮，道“大師有何指教？”
老和尚搖搖頭，道“並非老衲要指教，而是想請女施主指教。”
程清愣了一下，隨即道“指教不敢當，大師請說。”
老和尚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老衲想問，這棺木之中，真是程越元帥？”
程清心下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眼睛一轉，露出驚喜地神采，問道“依大師之見，我哥哥沒有死？”
老和尚老實地點了點頭，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昨夜老衲為元帥卜算一卦，發現程越元帥本應是杏林之才，醫術高超，而且他命途多舛，雖體弱多病，但仍好好活在世上。”
程清“……”
原來這世上竟然真的有算命算得這麽準的人，這老和尚到底是誰？誰他娘的請來拆台的？！
正當她思維高速運轉想對策時，大師又開口了。
這次老和尚的眉頭皺得快擠在了一起，滿臉的不解，“反觀施主你，根骨奇佳，鍾靈毓秀，英氣十足，雖為女子，但卻是天生將帥之才，可說是巾幗不讓須眉，而且……”
“大師！”程清打斷了他，定定地看著他，壓低聲音，輕笑道“大師乃出家之人，怎麽對紅塵俗世如此感興趣？”
老和尚再望了她一眼，頓時靈光一閃，仿佛醍醐灌頂般，恍然大悟，眉頭鬆開，留下了幾絲顯眼的紋路。
想通了以後，心中的大石頭也都放下了，雙手合十，道“程施主，你與老衲緣分不淺，還有再相見的時候。老衲乃西郊之外，佛光寺主持，法號慧濟。”
程清聽慧濟話中有話，料想他們這樣的人是不會把大白話說出來，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慧濟大師，程清記住了。”她雙手合十，行了禮。
慧濟也行了禮，轉身走了回去。
程清又跪了下去，默默的記下了這老和尚。
不管以後還有什麽緣分，他看破卻不道破，這恩她記下了。
“郡主，慢些。”
一陣腳步聲傳來，伴隨丫鬟的聲音。
跑到門口，趙凝白停了下來，對丫鬟道“你就在這外麵候著，沒有本郡主的吩咐，不準進去。”
“是，郡主。”
趙凝白轉身提著裙子走了進去，今日她穿了純白的裙子，頭飾也用了白色的絨毛，配上她那張可愛漂亮的小臉，就像誤入凡間的小仙女。
程清眼中掠過一絲驚豔，對她淺淺一笑，點了點頭。
趙凝白開心地朝她跑過去，剛跑了一步，突然看到靈位，連忙收斂了，小步跑到她的身邊跪了下來。
程清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剛剛大亮。轉頭看向趙凝白，輕聲問道“這麽早過來，早飯吃了嗎？”
趙凝白點點頭，道“吃了。我今天特地穿了一身白過來，本來我想穿你這樣的，她不要我穿。”
說著，她瞪了眼大門的地方，不高興地噘著小嘴。
程清輕笑一聲，道“你非程家人，穿成我這樣也不像話，你別怪她了。”
“好吧，姐姐叫我不怪，那就不怪了。”趙凝白道。
今日要做法事，來上香的百姓暫時都被隔絕在了府外。
程越程清照著慧濟大師吩咐的，跪、拜。
幾乎折騰了一天，上午趙凝白陪著，下午她被趙無淵帶回了安和王府。
下午白修遠漆雕烈等人回來了，跟著一起拜。
十幾個將軍跪在一處，場麵頗為震撼，讓人看得熱血且悲壯。
為了看這個場麵，百姓們差點擠破了太師府的大門。
到了晚上，慧濟大師領著和尚們繼續做法事，這時候已經不需要程清他們了。
趁著這個空檔，程清把白修遠單獨叫去了後院。
白修遠對比了一下程清的身高，還是那麽矮，隻到他的下巴。
軍營裏誰人不知？程元帥聰明過人，英姿颯爽，武功奇高，但是有一個令人遺憾的地方，那就是他五短身材，而且看起來很瘦弱。
現在他才知道，她哪裏是瘦弱？哪裏是五短身材？
分明就是女扮男裝。
可笑的是，他還用這個事情當她的痛腳，沒少去踩。
現在卻明白了，這根本不是她的痛腳，而是她的有苦難言。
盯著她纖瘦的背影，這一刻他發覺自己竟然沒辦法轉開眼睛，心跳禁不住加速起來。
“白公子。”
程清的聲音喚回了他。
白修遠掩下眼底的情潮，淡淡的應了聲，耳朵上悄悄染上了一絲粉色。
程清並沒有察覺，開門見山地道“你說的聯手，我答應。”
“好。”
“此事還得多仰仗白公子了。”程清覺得他背後肯定有隱藏勢力，靠他準沒錯。
“好。”
“我出主意，你負責行動？”程清得寸進尺地道。
白修遠嘴角上揚，眼神帶著幾分溫柔的笑意看著她，還是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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