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賭約

  雖然有些不理解法海如此奇怪的吩咐，但豬八戒畢竟還是應承了下來。


  三四百斤的體格“噗通”一聲跳入流沙河，激起的水花高達數丈。


  留下法海和孫悟空在岸邊等了將近半個時辰，伴隨著一團出水的浪花，豬八戒跳上了岸。


  “怪事了！怪事了！”也不管渾身濕透，豬八戒隻是大聲叫嚷著。


  “如何怪事？”孫悟空問。


  豬八戒看向法海，豬臉上滿是敬佩之情。


  “真如師傅說的，這水下果真有個怪人。生的一頭紅毛，滿麵青黑，脖頸懸著九個骷髏，簡直比俺老豬生的還醜哩。”


  “你還知道自己長得醜？”孫悟空說。


  法海一抬手打斷猴子的取笑，然後對豬八戒道


  “既然見到了，他怎麽沒跟你一起上來？你沒跟他提大唐取經人麽？”


  豬八戒一擺手。


  “俺說了，可、可是他上不來啊？”


  “什麽意思？”


  “師傅有所不知，那紅毛怪人雖然身在水底，行動卻不自由。水底有五條大鎖鏈，鎖住了他的頭顱四肢，俺用釘鈀去築，卻築不斷。”


  法海眉頭大皺，這實在是始料未及之事，好好的沙和尚怎麽會被鐵鏈鎖住？這跟原著嚴重不符啊。


  “你沒問他是被誰鎖在水底的？”


  豬八戒忙點頭，道“俺問了，他隻說是……”


  “是我做的！”


  一個聲音從天空中傳來，法海抬頭一看，眼睛登時就眯了起來。


  天空中，一個瘸子拄著一根禪杖，從天而降。


  “惠岸？”


  正如法海所說，來者正是托塔李靖的二兒子木吒，同時也是侍奉觀音的惠岸尊者是也。


  惠岸的目光落在法海身上，臉上難掩幾分恨意，隻聽他冷哼一聲，道


  “法海，我奉觀音菩薩之命特來告知於你。這流沙河底的妖怪作孽深重，菩薩下令將他鎮於水底，以嚐其罪，你不可擅自解救他。”


  見他語氣不善，法海當然也不會給他臉，當下譏諷道


  “怎麽？上次把你打瘸了還沒記性？還敢拿菩薩來壓我？”


  “咚！咚！”惠岸的拐杖用力敲在地上，怒道

  “法海!我警告你不要太囂張！莫非你還敢違抗菩薩的命令不成？”


  法海不屑的一笑，隨即說出的一句話差點把惠岸的鼻子氣歪了。


  “違抗？哈哈哈……你見我遵守過麽？”


  法海又道

  “既然你說這妖怪罪孽深重，那不妨先說說，他究竟做下什麽惡事了？”


  惠岸瞪著他，邊喘著粗氣邊說道

  “他曾吃過九個僧人，更將他們的頭骨穿在脖頸作為項鏈，這難道還不是罪孽深重麽？”


  九個僧人？

  一聽他說完，法海腦中登時就想了起來。那九個僧人，八成是玄奘的前九世了。


  玄奘作為金蟬子轉世，每一世都以取經為己任，然而前九世都是被這流沙河所阻，可以說沙僧和玄奘二人是累世的冤家。


  但這與自己又有什麽關係？

  “他殺多少個僧人我不管，反正我有意收他為徒，你要是不服就去找觀音菩薩告狀吧。”


  麵對法海如此猖狂的回應，惠岸氣的差點咬碎了後槽牙。


  ——沒見過這麽囂張的人。


  “哼哼！我早就知道你會如此，實話告訴你，水底的鐵鏈乃是千年镔鐵鑄就，並以蛟龍精血淬煉，堅固至極。任你有天大本事，也決然救不了他。”


  法海一拍手，嘿然道“看你這麽自信，咱打個賭如何？”


  “賭什麽？”


  “簡單！就以此為賭注，我若救不了他，要殺要剮任憑你處置，絕無二話。但我若救了他……”


  惠岸“那又如何？”


  法海緩緩的道“那我就把你另外一條腿也打斷！”


  惠岸聞言身子忽的一抖，上次被敲斷腿的慘象還曆曆在目，暗暗摸了摸斷腿，惠岸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賭、賭就賭，你、你當我怕你不成？”


  “好，既然如此，那就一言為定，我這兩個徒弟可都是見證。”


  法海說完來到岸邊，目視著濤濤河麵，眼中似有精光閃動。但片刻的時間過去了，也不見他跳入水中。


  惠岸不禁問道“怎麽？怕了？”


  法海轉過頭來，麵上有些尷尬“有個事兒忘了，我是個旱鴨子，不會遊泳……”


  “啊？哈哈哈哈……”惠岸聞言哈哈大笑。


  “不會水你還敢跟我打賭？莫非傻了不成？你是想笑死我麽？”


  一旁的豬八戒和孫悟空見之也不禁手扶額頭，露出幾分狼狽。


  惠岸說的當然也對！連水性都不通，又談何下水救人呢？這分明是一個糊塗賭約。


  但麵對他的嘲笑，法海卻沒有惱羞成怒。反而一臉微笑道

  “無妨，我雖然不通水性，卻還有更好的辦法。”


  法海說著忽然眼神一厲，一股強烈的法力波動突然在他周身爆發，隨著直衝於際的一聲呼喝，他豎起右掌手刀，朝著廣袤無邊的通天河——


  ——一掌劈下！

  “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