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猴頭裝失憶
“砰！”一聲巨響，猴頭腦殼受到重擊，應聲倒地。
“沙比猴子，氣性還挺大！”
那根庚金棒槌本身的自重就達到上百萬斤，再加上法海自身的力量疊加，其力道已經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盡管孫猴子銅頭鐵骨，仍被這一擊砸的頭昏腦漲，休克了過去。
仔細打量了一番昏迷的猴子，法海情不自禁的樂出聲來。
“堂堂齊天大聖，竟是身不滿四尺，不過一米三的個頭。哈哈哈……唉？且先看看他的境界如何。”
心念一動，使出了洞察之眼，孫悟空的各項數據登時浮現在眼前。
孫悟空（靈明石猴）
境界太乙八重
能力銅頭鐵骨、地煞七十二變、筋鬥雲
武器如意金箍棒
“謔！不得了啊。”法海不由得驚歎出聲。
從修為上看，孫悟空的修為明顯是遠勝於自己的。若是單拚法力的強弱或者神通的多樣性，自己決然不是他的對手。
可若是短兵相接的肉搏戰的話，同時擁有強橫和龍象神力的自己顯然是更勝一籌。
“嗯……？”從猴嘴裏傳來幾聲嘟囔，隨即就見孫悟空的身子動了動，醒了過來。
法海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問道“現在老實點了？”
本來在心裏已經做好了猴子暴怒發難的準備，但詎料孫悟空醒來之後的臉上並沒有憤怒神情，反而帶著一臉茫然。
“咦？俺老孫不是在五指山下麽？怎的出來了？”猴子將呆滯的目光轉向法海之後，臉上登時露出驚喜。
“啊！師傅，是您救俺老孫出山的麽？”
法海眉頭一皺。
“失憶了？”
孫悟空仍是一臉無害的注視著法海，隨後更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承蒙師傅解救，請受俺老孫一拜！”說完“砰砰砰”連磕了仨響頭。
見他態度良好，法海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你這個徒弟了。”
“師傅，觀音菩薩曾許我保你西行，事成之後可得正果金身，事不宜遲，我們這就上路吧！”
見他如此積極，法海倒有些摸不準了。
“這不像他啊！怎麽這一棒槌下去，性格變化這麽大麽？莫非是剛才下手太重了？唉！都怪老趙給的棒槌威力太大，下次打人的時候可得悠著點。”
法海努力擺出一副威嚴神態，沉聲道
“難得你有如此誠心，也不枉為師費大力氣把你救出來。那好，咱們爺倆兒這就上路吧。”
既然確立了師傅和徒弟的關係，那從輩分上來算稱呼“爺倆兒”也就說得過去了。
“好嘞師傅。”
法海將庚金棒槌收回體內，然後翻身上馬，孫悟空上前牽起韁繩，師徒二人向西而行。
越過五行山之後就進入了韃靼地界，師徒二人走了大半天，行進了數十裏路程。
直至天將黑時，尋了一處靠著大樹的幹燥土地。悟空自告奮勇的尋了些許枯木，生起火堆，二人今夜的落宿之地就算著落了。
師徒兩個圍在火堆旁，法海背倚著樹幹，每當正要休息之時，身邊的猴子總是恰逢適宜的蹦出一句話。
這讓法海不禁深深認同一個觀點。
——猴子果然不是消停的種。
“師傅你渴不渴？”
“不渴，謝謝。”
“那師傅你餓不餓？”
“不餓！”
猴子又問道“那師傅你冷不冷啊，俺老孫現在可是冷的夠嗆。”
法海皺眉瞅了一眼不著片縷的猴子，不禁道“你這一身毛衣毛褲的還怕冷？”
孫悟空嘿嘿一笑。
“實不相瞞，俺老孫雖然不是人，卻也知道禮儀廉恥，這總光著腚總不好看。未知師傅你有沒有備用的衣裳，且讓老孫遮遮羞。如此也免的丟了師傅您的臉啊，是吧！”
法海深覺此言有理，點頭道“嗯，這倒是個問題。”
可四下踅摸遍了自己手裏全部的財產，除了身上穿著的錦瀾袈裟，哪裏還有換洗的衣裳？
僅僅遲疑了片刻，法海幹脆就隻留下內襯的棕色僧袍，將袈裟脫了下來直接扔了過去。
“喏，先穿上頂一陣吧。”
孫悟空一臉驚喜。“多謝師傅，這衣裳真好看。嘿嘿嘿……”
“行了，睡覺!”法海說完就不再理會他，將意識沉寂分散，進入睡眠之中。
夜班四更時分，孫悟空緊閉的雙目猛地睜開，火眼金睛的瞳孔在漆黑的夜幕中閃現出兩道精光。
視線轉動，落在一旁熟睡的法海身上。孫悟空從頭上拔下一根汗毛，朝著法海一吹。
纖細的猴毛在空中自燃，化作一道青煙鑽入法海的鼻孔之中。
當青煙被完全吸入之後，可以清晰的聽見法海睡眠中的喘息聲變得更加沉重了。
“嘿嘿……俺老孫略施小術，且讓你這老和尚睡的沉一些，再讓你嚐嚐俺老孫的棒子。”
孫悟空雙眸鎖定在他的身上，一張猴臉上的再度浮現出了猙獰的殺意。
方才之所以佯裝“失憶”，其實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報複。讓對方在完全信任自己的情況下放鬆警惕，再配以法術催眠，這樣偷雞摸狗、背後下手的感覺實在是太t刺激了。
“哼！不過初入太乙的小嘍囉，竟敢冒犯你家大聖爺爺。就你這德行還想當俺老孫的師傅？我呸!”
他說著從耳中掏出了金箍棒，照著法海的腦袋就掄了下去。
“老和尚，看打！”
金箍棒重達一萬三千五百斤，其揮動的威力可想而知。但就在鐵棒打在法海身上的一瞬間，隻聽“鐺”的一聲金鐵相交的顫音。
就像打在了一口金鍾之上，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從棒身穿來，猴子一時沒有握住，鐵棒登時脫手而出。
法海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嘴裏含混不清的嘟囔著
“嗯~~別鬧了，幾點了都？”
而他的身體則是絲毫未損，就好像隻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
見證眼前這“荒唐”的一幕，孫猴子被驚的下巴好懸沒掉在地上。
“我艸！這老和尚怎麽這麽硬？”
“哇呀呀！就算如此，俺也絕不叫你這老和尚好過！”
施暴未果，他作為猴子的天性自然不會允許他就此作罷。本著幹不死你也要惡心你的原則，孫猴子將報複的目標轉移到了法海的私人財產上。
將馬匹的韁繩解開，隨後照著馬屁股狠狠的一巴掌。馬兒吃痛，登時向前跑走了。
“嘿嘿嘿……跑吧，跑遠些，讓這老和尚用兩條腿走到西天。”
將馬匹趕走，又拿起九環錫杖，兩頭一撅，登時將其掰成了兩截。做完這些之後，一雙猴眼四下踅摸了一番，見老和尚僅剩的財產就剩穿在自己身上的錦瀾袈裟了。
脫下了正要扯爛，忽然想起自己目前就指著這件袈裟遮羞呢。
“嗯，這袈裟倒是挺好看的，就是尺寸大了些。待閑暇時修剪一番，改成褲衩正好！”
猴頭說完，一臉壞笑的駕起筋鬥雲，向東飛去。
而與此同時，西天靈山大雷音寺中，正在給諸菩薩羅漢講經的如來忽然話音一頓。
在旁聽講的觀音菩薩見之問道“世尊，怎麽了？”
如來沉聲道“方才我感覺到，賜給取經人的九環錫杖被蓄意毀壞了。 ”
這話一出，觀音臉色陡然變得難看，她眼中神色變換不休，的玉容一片鐵青 ，隻聽她怒道
“大膽的法海，竟敢如此狂悖！”
觀世音說完起身離座，走到如來麵前跪下。
“弟子選人不慎，請世尊責罰。”
如來搖了搖頭，道
“這也不能怪你，如今天機蒙昧，連我也無法參透，有些事情超出了掌控，也是難以避免之事。
隻是為了確保取經大業能順利完成，這取經之人也實在是需要敲打一番才是。”
觀世音麵色有些猶豫，隻聽她道
“世尊，實不相瞞，法海此人相比於尋常的佛門弟子頗有些離經叛道，若是對其用強施以威逼，怕是無濟於事。”
如來微微搖頭，道“所謂敲打，並非是一味打壓，須得恩威相濟，於天威之下施以懷柔之策，隻有如此才會讓他真正心服，我會派人協助你的。”
觀音點頭，雙手合十道“弟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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