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繩結
“也不知道遲重什麽時候才能醒來。”居居抿唇看向觸穀,低低說道。
觸穀沒有說話,居居也沒有繼續往下說。
其實說再多都是徒勞,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得等著遲重醒過來才可以。
這以後的很多天,居居便日夜守在了遲重身邊,寸步不離。
看著遲重熟睡的麵容,居居有時候也覺得很滿足。
也許就這樣能夠看著遲重,倒是也很不錯。
隻是遲重如果醒過來了,恐怕這此刻平靜的美好也將不複存在了。
遲重也許會跟自己吵架,因為自己的任性,因為自己眼裏容不下沙子。
甚至還會因為自己問了他某個問題,他便會毫不猶豫地離開自己。
“女仙,你休息休息吧。”觸穀見居居眸子裏遍布著紅血絲,輕聲說道。
居居不假思索地搖頭,“不用,我想多看看他。”
既然隻要遲重醒了,這刑獄殿最後還是會回到遲重的手上,那倒是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隻是,自己答應了祖龍,等遲重醒來後,自己便呀嫁給遲重了。
這件事情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
雖然說自己並不在乎別人會說自己是繼室,但一想到遲重曾經跟燭零同榻而眠過,便覺得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心裏使勁地撓著,怎麽也不能平靜下來。
看來,自己還是會在意的呀。
自己當然會在意,而且非常在意。
輕輕地握住了遲重的手,居居勾起一抹苦笑,低低地說道,“你知道嗎?天君讓我嫁給你!你一定是知道的吧?我甚至覺得這是你的陰謀。”
“一定是你的陰謀,是你想讓我嫁給你,所以便跟天君合夥來騙我,我說的對嗎?”居居也不管身後是不是站著觸穀,此刻隻想對遲重說幾句心裏話。
話音剛落,突然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這味道像是有人再烹飪,但又好像是什麽食物放壞了,所以散發出那種腐朽不堪的黴味兒。
可長極山從來沒有什麽人烹飪啊,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味道呢?
居居眉心暗暗皺起,低低地對觸穀說道,“觸穀,這味道從何而來,你幫我去看看吧。”
“嗯。”觸穀也覺得味道來得奇怪,便迅速轉身走出了大殿。
留在遲重的身邊,居居鼻尖聞著越發濃重的味道,多少有點心煩意亂。
等了許久也不見觸穀回來,居居看著遲重,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那味道是越來越濃,可觸穀出去以後便再也沒有音訊了,自己應該去找觸穀嗎?還是應該留在這裏盯著遲重?
“容承!”居居在房間裏急得來回走動,便向著殿外大喊道。
話音方落,容承便從殿外跑了進來,仰著頭看向居居,“師父,可是有什麽事嗎?”
“你去找找觸穀,不論有沒有找到,早些回來告訴我。”居居垂眼看向容承,認真地囑咐道。
容承立刻點頭,飛速地離開了紫桓殿。
盡管居居刻意地囑咐了容承,可過去了一個時辰,也不見兩人誰回來。
這兩人該不會是真的出什麽事情吧?
可這長極山能出什麽事情呢?
長極山是遲重的仙山,其他神仙應該不會來長極山吧?
即便是有其他神仙來長極山,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但也不至於對……
“深仇大恨?!”居居瞪大眼睛,瞬間明白過來,瞥了眼依舊躺在榻上的遲重,警惕地看向四周。
這遲重做了很多年刑獄殿的仙官了,想必也是得罪了不少人的,此刻,該不會是有什麽人來尋仇吧?
居居屏息凝神地盯著四周,風吹草動也會令得她心驚膽戰,完全不能夠放鬆下來。
可這也不應該啊,如果是仇家的話,為什麽都已經這麽長的時間了,還沒有來複仇呢?
偏偏跟自己玩心理戰?這是什麽作風!
居居又向著遲重的身邊靠了靠,吞了口唾沫,緊張地苦笑道,“上仙,你說說你這到底是犯了什麽過錯,好多仇家上門找你,以前你在人前風風光光,大家自然是敵不過你,即便是心裏對你有什麽不滿,也都隻是單純地藏在心裏,可你現在落難了,他們這幫勢利小人,就都出來了。”
這天下的人還真是相似的,即便是這種趨利避害的本性,也都是如此相同。
現在自己還真是不能夠離開紫桓殿,畢竟護著遲重才是重點之中的重點。
咬著唇瓣,居居看向遲重,“遲重,你若這回再不醒,我恐怕便要死了。”
這不是生死的恐懼,現在完全是看誰能沉得住氣啊!
可沉得住氣這一點,就最不是居居的強項!
一咬牙,居居閉上眼睛,將遲重再次收進了繩結裏。
如果敵人是想調虎離山,那現在自己出了這招,遲重一定是不會有事的了。
帶著遲重小心翼翼地跑出了紫桓殿,在長極山的山頂上,隻見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甚至連十米外的建築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居居輕歎一聲,認真地看向前麵的方向,仔細掂量著自己應該往哪一邊走。
一步步向著前麵挪去,因為這是觸穀和容承消失的方向,所以自己必須去看看明白。
“站住!”突然,一陣虛弱無比,但卻是過分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居居眉心急皺,回頭看向正站在自己麵前的人,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站著的遲重,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手腕上綁著的繩結。
因為不敢卻定,隻得再次抬起頭看向了遲重。
這遲重是真的嗎?他不是在自己的繩結當中嗎?
居居詫異地看向繩結,隻聽遲重說道,“你喜歡我嗎?”
啊?
不解地看向遲重,居居隻覺得十分奇怪。
這遲重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過來。”突然,遲重抬起胳膊,向著居居招手。
居居訥訥地站在了原地,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竟然鬼使神差地向前走了。
就好像是這兩條腿不是自己的,而是眼前這個剛剛蘇醒過來的遲重的。
瞪大眼睛看向越發逼近的遲重,居居有點緩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