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平衡
回到了刑獄殿,居居便自己先回寢殿了。
審問這些人的工作,遲重自己進行。
居居懶得參與,這件案子看起來其實很簡單,但也不簡單。
直到深夜,遲重才終於回了寢殿。
“上仙,這律法泄露案……”居居欲言又止。
遲重見居居仍舊坐在桌前看書,心頭一暖,上前低頭在居居額頭上印上一吻,“怎麽了?”
“其實是你故意陷害他們的吧?”居居笑問道。
遲重臉上的笑容一僵,瞬間有點不自在了。
居居抿唇,“這範禮是贏教,啟教如今已經是與人教聯手了,其實那李戡便是你的人。”
“你是如何看出來的?”遲重有些驚愕,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可居居竟是在毫無破綻的情況下,看出了這案子的症結。
居居輕歎一聲,苦笑道,“那範禮為人乖張,若不是十分用心,李戡根本得不到範禮的重用,可李戡剛剛卻故意賣出破綻,這足以證明,李戡沒那麽簡單。”
“可你怎麽會知道李戡是我的人?”遲重對麵前這個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居居突然好奇起來,靜靜地問道。
居居輕笑道,“這還不容易?不過是看了你們的眼神罷了!”
“眼神?”遲重一驚,“什麽眼神?”
如果居居都能看出來李戡是自己的人,那別人會看不出來嗎?
“就是一種感覺!”居居抿唇,不急不緩地說道。
是啊,自己現在都沒有任何法術了,自然也不能夠施展讀心術,隻能靠著虛無縹緲的感覺來判斷一件事情。
看遲重的反應,自己是猜得沒錯了。
不過這個李戡還真是隱藏得夠深的!
“可能我比較了解你,所以隻要看你一個眼神,便知道你想要表達什麽意思,所以便猜出來了。”居居望著遲重,非常認真地說道。
遲重半信半疑地看著居居,盯了好半晌,終於是露齒笑道,“這倒也不是不可能。”
與自己同榻而眠的女人,自然是應該要比別人了解自己多一點的。
思及至此,遲重也就放下心來,“你這些日子多留心一下觸穀,雖說那夜明珠是難得的法器,但若是應用不當,很可能會攝人心魂,我擔心觸穀會被夜明珠反噬。”
“反噬?”居居瞪大眼睛看著遲重,一時間不能理解遲重所說的反噬是什麽意思。
遲重輕歎一聲,“夜明珠畢竟是妖族之物,就如你的蒼炎斧一般,若是應用不當,很可能會走火入魔。”
見居居點了頭,遲重也放心下來,站起來重新向著外麵走去。
“你去哪兒?”居居伸長脖子向著遲重問道。
遲重腳步一頓,他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大半的月光,聲音無比清冽,“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妥當,你先休息吧。”
話音落下,遲重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寢殿中。
等居居再次見到遲重的時候,竟然已經是兩日之後了。
這兩天居居跑遍了刑獄殿都是沒有找到遲重,甚至沒有人告訴自己遲重是去了哪裏,而自己要離開刑獄殿的時候,觸穀又擋住了自己的路,以至於自己被困在了刑獄殿,哪裏也去不了。
再次見到遲重後,居居的眼眶裏已經是盛滿了晶瑩的淚水。
這遲重怎麽神神秘秘的,這九重天究竟有什麽地方是能夠讓他連續好幾天都不回刑獄殿休息?
遲重沒來得及回寢殿看居居,而是率先來到了大殿上開始審訊。
居居被觸穀帶著來到大殿上,靜靜地站在了遲重的身後。
“你可知道,今日我為何會帶你來這裏?”遲重看向範禮,一字一頓地問道。
範禮平心靜氣地站在殿內,仰頭看向遲重,點了點頭,“因為我的疏忽,致使律法泄露,我認罪。”
啊?
“好,既然你認罪,便免去禦書府仙官一職,降為仙使。”遲重滿意地說道,“這是天君的意思。”
“謝天君開恩。”範禮屈膝跪地,向著遲重磕頭行禮。
這麽簡單就認罪了?
可是,剛才這範禮說的是自己疏忽,並不是他偷走了律法啊!
眼睛一眯,一眼便看到了範禮身後的李戡。
“李戡,你身為管家,沒有守好尚未頒布的律法,也有罪,但念你主動坦白,便免去你的一年的俸祿。”遲重定定地說道。
啊?
主動坦白?
遲重看向另外一側站著的一個少年,“你,身為啟教門人,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將斬斷你的仙根,將你打入輪回。”
“謝天君不殺之恩。”那少年跪倒在地,低低說道。
居居遲疑好半晌,當看到李戡的時候,突然間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原本是以為遲重會讓李戡搞點小動作,然後拖累贏教的,可現在看來,遲重所謀之大,遠遠不是自己能夠想象的。
遲重他唯獨沒有罰李戡,李戡是他的人呢,他自然是不會罰。
現在李戡已經是管家了,如今這樣的事情一鬧,範禮的仙官時做不成了,那下一任禦書府的仙官會落在誰的頭上呢?
當然不會是啟教,畢竟著未頒布的律法便是啟教的一個小廝偷走的,至於什麽理由,天君明白,人教教主成碧元君明白,贏教教主常陳仙尊也明白,啟教的教主遲重更是心裏一清二楚。
可遲重的小算盤便就這樣精打細算在了李戡的頭上。
天君祖龍並不知道李戡是遲重的人,遲重知道,祖龍一定會為了所謂的平衡法則,繼續讓贏教的人繼續擔任下一任的仙官,這時候作為啟教的李戡便是最合適的人選。
隻要李戡成為了禦書府下一任的仙官,那李戡便成為了啟教的第一大功臣。
當然,現在沒有誰知道李戡是遲重的人。
這樣一來的話,遲重豈不是就等於將贏教玩弄於股掌之間了嗎?
如果贏教的人,有一天知道李戡是啟教的人,那一定會被氣死的吧?
居居看著眼前的殘局,再看看遲重,心裏對他越發敬畏了。
遲重的城府高深莫測,他總是不願意對自己說實話,想必也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並不值得被信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