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渡河1
“虞白公子,有勞了。”
得到應允,虞白才緩緩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二人訕眼一笑。
無殤微頷首已應,而後不做多想,將濕巾放回了原位後,便拉著木靈兒來至桌前,示意她坐下用膳。
“靈兒,先用早膳。”
木靈兒淺笑以回,坐下後,剛一拿起筷子,垂眸看著那一蝶油膩得閃出金光的小菜,不由得一陣惡心,而後雙眉一蹙,啪的一聲放下雙筷,頭亦不會便轉身跑至水盆上一陣嘔吐。
“靈兒!?怎麽了?”
“木姑娘?”
無殤亦一陣心急,走至她身旁挽起她因俯身散落於臉上的頭發,更是緩緩輕撫著後背,看她如今這般難受,忽即又想起她昨夜更是受夢魘所驚,無殤神情已是一度沉寒。
見她緩緩喘氣起身,無殤挽起衣袖擦拭過她嘴角,木靈兒抬眸,便對視上了無殤那焦慮而又擔憂的眼神,隻見她一臉恍惚無措,顯然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何。
無殤拉起她袖下的白臂,二指輕探,瞬時,隻見他眉目緊蹙而起,隻因她心脈靈脈一切正常,並無異常,無殤微顫眼眸,心下不確定般再次凝神而探,結果還是一樣,木靈兒身體一切正常。
正當無殤凝眉沉思之際,虞白亦因關心木靈兒走了過來,“公子,木姑娘怎麽了?”
無殤緩緩收回五指,而後將挽起的衣袖拉下,掩上她白皙的玉臂,沉眉道,“靈兒,無事。”
“無事便好。”
無殤雖已道明是無事,卻隻見他凝起的雙眉並沒有絲毫舒緩之征,他第一次對自己的醫術感到懷疑,明明脈象平穩,他卻不知她如此夢魘與不適所為何因。
木靈兒看出了無殤眉眼的憂慮,以安他的心,她淳然一笑,而後拉起他不知何時緊握成拳的五指,梨渦微陷。
“興許是靈兒近日疲憊所致,是太累了,或許是太過於擔心阿諾,所以才會如此,無殤哥哥不要擔心了,靈兒無事的。”
而後更是靠近眼前之人,淺淺一笑,挽指輕劃過無殤鼻翼,“無殤哥哥忘了,靈兒是青翎轉世啊,靈兒這麽厲害,怎會有事呢?”
無殤眼蒲微顫,看著她白皙嬌潤的玉指於眼前劃過,不禁揚唇一笑,而後不禁抬起二指輕夾過木靈兒秀挺的鼻子,挑眉淺笑。
“是啊,我的靈兒這麽厲害,怎麽會有事呢!”
方才木靈兒所問是疑問之詞,而無殤之話便是肯定之意,隻因,他定不會讓她有事。
一旁的虞白見到此幕早已目瞪口呆,一時不知所語,從第一次相見開始,他便知無殤公子與木姑娘是天作之合,怎不曾想如今親眼見識了一番,原來這有情人是這般恩愛,隨後於隻聽得他低聲輕咳一聲。
“既這早食木姑娘不合胃口,我這就去換。”
虞白剛要轉身離去,卻被木靈兒的話語攔截,“不用了虞白公子。”隻見木靈兒伸手指小菜旁的幾個饅頭,接著說道。“我吃饅頭便好了。”
聽此,無殤即刻搭話,似是不許,“早食怎能隻吃饅頭!?”
“對啊,木姑娘,這早食隻吃饅頭確實不妥。”虞白亦跟著附議。
木靈兒垂眸一笑,而後走至飯桌前,伸手拿起一個饅頭,放於鼻前輕嗅,“無殤哥哥又忘了,靈兒第一次去無冥山時,無殤哥哥給靈兒做的就是饅頭啊,這味道還真的與在無冥山時有幾分相似。”
無殤心下一怔,是啊,他差點就忘了。
隨後,隻見無殤緩緩走近,“好,那便就吃饅頭好了。”
看著想傾的二人,虞白便不再所語打斷,亦隨手拿起了一個饅頭,轉身之時,便看到另一案台上,那一顯眼的水盆,虞白忽即想起了昨日的金魚。
頓了片刻,他抬腳向水盆走去,垂眸一看,雙目頓時一驚,“誒!公子,它怎麽變色了?”
無殤聽此速即將手中饅頭放下,而後走至水盆低眸而看,隻見水中本是金紅色的魚,如今正一身乳白,微泛磷光,隻是與昨日相比,此靈光是愈來愈弱,再定睛一看,水中之魚似是缺氧一般,雙目緊閉,兩邊魚鰭更是無力顫動,隻因是白磷,所以鱗光下的傷痕便顯得格外刺目。
如此,此魚奄奄一息更甚了,隻看著,便已是死態。
“不好!”無殤蹙眉一看,“它靈氣正隨著顏色的變淡而逐漸消逝。”
虞白與木靈兒聽此一驚,虞白更是無心再食饅頭,“它快死了?公子,那我們即刻前往薑離河吧!好歹也是一條性命,死了也怪可惜的。”
“嗯。”隻見無殤點頭示意。
說著,隻見無殤驟然揮袖,將水中之魚藏於靈囊中,而後轉身看著木靈兒微微頷首道,“靈兒,收拾一下,我們這便啟程。”
薑離河邊。
青青河邊草,河上任鳥飛,藍海一線天,遙看水無邊,忽現帆舟泛於間,此時,微陽漸衝破雲層而出,微風和煦,不驕不躁,正漫灑於整片瓊漿玉河上,好比一片星辰。
無殤等人走至河邊,掃視一周,便發現這白日的薑離河與夜間大為不同,那日他們逃到此處,正是亥時過後,此處已然一片靜謐,隻是偶爾知蟲碎語,而如今白日,這河邊竟有來來回回的船隻載客過河,更是時不時傳來陣陣吆喝聲,一時亦成了別樣的風景。
正於此時,有一戴著鬥笠的船夫正撐起竹蒿,於船上對著無殤等人吆喝一聲,“公子,過河嗎?”
隻見無殤點點頭,示意後便拉起木靈兒向船隻走去,準備上船,隻是剛走了幾步,無殤忽即頓下腳步,而後轉身而看,隻見虞白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像絲毫沒有要上船之意。
虞白看著眼前金光漫陽下,閃著星光的長河,無措般緊抿起了雙唇,頓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公子,這魚就在岸邊放不行嗎?”
木靈兒看出了虞白的憂慮,而後一副猜測的神情看著虞白,“虞白公子,你不會是暈船吧?”
一向逞強的虞白,心下雖然很想說出否定之詞,隻是此時他甘於示弱,隻見他乖巧地像隻兔子般,懇誠點頭。
無殤歎出一氣,淡淡道。
“岸邊水淺,靈氣不夠充沛,不足以讓它吸取重生,且此處岸邊皆是漁夫,若是再被捕,此次救它便是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