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無殤受疑
“殤兒,你可知元鈺為何如此?”
無殤走近元鈺,緩緩抬起手,撩起元鈺的衣袖,垂眸而視。
隻見他手心直至臂上,肌膚潰爛,絲絲劣痕如岩漿烈火於體內灼燒而出,血肉模糊。
“是赤焰蠱毒。”說完他抬手,二指點住了元鈺穴脈,元鈺隨即垂頭昏睡。
“赤焰蠱毒?”
“我曾在醫術上所見,此蠱毒本源於境外,惡性極強。其中蠱之人如元鈺所示,體內肌膚潰爛,自身不受控製,如魑魅行屍般,癲狂咬人。最後會七孔流血,暴斃而亡。其發作時間由下蠱人所控,我們無法得知中蠱人是何時中的蠱。”
“可有辦法醫治?”
無殤淺淺點頭。
無殤這一確定性的動作,著實讓在場的人舒緩了一口氣。
隨後隻見無殤於袖中掏出一個白玉瓷瓶,遞予宋延之麵前。
宋延之心知它是解藥,拿過後便立即打開封蓋,將一粒金色丸子倒入掌心,隨後拿起將此放進元鈺口中。
“這是我於無冥山上帶來的淨漱丹,可去附骨之汙毒,順回陽之氣。”
說到這裏,無殤停頓了一下,輕抿薄唇,隨後接著說道。
“隻是這淨漱丹並非解藥,它隻能起緩解之效,等藥效一過,他們隨時會發狂,受毒蠱所控,如若要徹底解蠱毒,還需兩樣東西。”
“是什麽?”寒碧急切問道。
“人血與龍葵,人血做引,龍葵入藥,如此便可逼出蠱毒。”
隻聽無殤說來,寒碧不禁寒顫,眸色一驚,世上竟有如此陰狠的蠱毒,要用人血入引!
“龍葵是何物?鳳凰島上並無此物。”宋延之神色緊張,語氣亦變得沉重。
隻是想著這人血並非難事,隻是這龍葵,鳳凰島卻是沒有。
“不好了,不好了。”正於眾人靜默之際,一名門生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大喊道,瞬時打破了室內凝重的氣氛,眾人紛紛聞聲而看。
“何事如此驚慌!?”寒碧微蹙雙眉,隻覺定有不測。
果然。
“夫人,尚長老,十七師兄他們在鳳凰台前與二師兄他們打起來了!”
“什麽?到底怎麽回事?”
“尚長老他們聽到夙鳳苑有異事發生,便與十七師兄他們往這邊趕來,隻是走到一半,二師兄與一眾子弟忽然發狂,耳目盡紅,張牙舞爪,見人便咬。”
寒碧凝重地與無殤對視了一眼,隨後便帶著眾人匆匆趕去鳳凰台。
……
等寒碧與眾人趕到鳳凰台時,雙方已然在兵刃想接,現場一片混亂。
隻見林惜等人變得如嗜血狂魔般,麵目猙獰,瘋狂嘶吼。
木靈兒見到麵前如此一幕,除了恐懼之色更是震驚,她從未見過同門之間如此廝鬥。
無殤將木靈兒頓時煞白的容顏盡收眼底,他緩緩向前,擋在了木靈兒身前,將眼前的小人兒牢牢護在自己身後。
宋延之躍起,輕身跳到一名中蠱門生前,驅動靈術,將中蠱門生鎖住,隨後點上封穴。
“尚長老,十七,他們是中了蠱毒,快用捆靈索將他們鎖住。”
聽言,尚之華立即將林惜鎖住,隨即點了封脈,陸十七與其餘門生亦照做,一時混戰局麵得以控製。
一眾門生將中蠱的人全送至夙鳳苑,寒碧與尚之華等人亦回到夙鳳苑議事。
“夫人,到底發生何事?好端端地,他們怎麽會中蠱?”尚之華臉色沉重,上額緊皺,兩梳鬢白長眉亦微向兩邊蹙起。
“是啊,他們怎麽會忽然癲狂?”陸十七亦是憂慮,雙手環胸走至林惜前,來回琢磨。
隻聽宋延之將方才無殤所說細細道來,尚之華等人聽此甚是汗顏震悚。
“是何人下的蠱?會不會是我們”陸十七鋒眉緊蹙,雙眸冰凝如霜。
“不會。”尚之華一語打斷了陸十七的猜疑
“眾人皆知,鳳凰島有令,門生皆不允修習詭術,試煉毒蠱,更何況是赤焰如此至陰之術!即便是偷偷修煉,如此邪術,定會以人試煉,我們亦定能知曉。”
“長老,我們這裏,還有一位從島外來的。”溫言站於一旁低頭小聲翼翼提醒道,還不忘用餘光瞥了一眼無殤。
無殤抬眸便看到溫言審視的目光,他不禁隻覺寒心一怔,隻因自己並非鳳凰島人便遭到如此懷疑,其滋味確如晴空雷鳴轟然劈中般,無殤如墨般細長的睫毛,亦忍不住輕顫一下,他該如何解釋。
“不可能,無殤哥哥不會這麽做的。”木靈兒意識到溫言所指之人便是無殤,便毅然上前擋於無殤麵前憤憤說道。
“溫言,不得胡言。”寒碧自然是相信無殤,亦在一旁不滿溫言所說。
溫言被寒碧訓斥後便垂手立於一旁不再多言,隻是眾門生聽溫言所說,一時亦是沒了方向,眾人皆是疑慮,紛紛左右相看。
無殤是外來進島的,卻是事實,一時亦不得不引起眾弟子懷疑。眾門生心知夫人看重無殤,亦是靈兒師妹的救命恩人,縱然會這麽說,怕是在偏袒無殤。隻是一時難以服眾,何況如今人命關天。
“溫言,方才就是無殤公子告知我們,元鈺他們是中的赤焰蠱毒,試問一個下蠱之人又怎會告訴你,他下的是什麽蠱,還要給你解藥!再且,中蠱之人隻是少數,如若真是無殤公子有意所為,為何你我與其他門生都無事?”
宋延之見眾弟子頭緒不清,皆是用懷疑的眼光看向無殤,他便說出內心所想。
無殤聽得宋延之如此為他說話,不禁抬頭,雙眸虹光流目,心中生起一番感激之情。
此話,亦打消了眾門生懷疑無殤的念頭。
溫言隻聽宋延之細說一番後,隻覺身上一絲寒顫,自想著自己才方晉為二級修士,萬事都得為小心。
隨後便虔然低頭,忽像個做錯事的童孩。
“大師兄所言有理。無殤公子,夫人,是弟子唐突了。”溫言雙手微合抬起,向著無殤與寒碧以示歉意。
“且罷,畢竟殤兒並非鳳凰島之人,你這麽想,可以理解。”寒碧淺淺歎了口氣。
“對了!”一旁的易淳忽然語驚。
“易淳,怎麽了?”於一旁的扶止看著易淳若有所思的模樣,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