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母子商議
“那，我也不忍心看著她死啊，黃剛還小呢。”
年氏歎了口氣。
黃文遠也跟著歎息：“說起來還是我治家不嚴，讓大嫂受累了。“
”二弟哪裏的話，此次大郎的婚事還是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柳家那邊會不會對我們有仇恨啊。“
提到柳家房間裏又是一陣尷尬，黃文遠麵皮也止不住動了動。
”這件事曹氏也是糊塗，那個柳家姑娘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她竟也參與其中，叫她去家廟修行三年，已是最輕的懲罰了，還是大嫂你求情，要不然我定不饒她。如此，我去將事情說了柳家也無話可說，隻是以後難免有些不對付了。“
黃文遠喝了一口茶，繼續道：“本來，我知道大嫂和大郎的意思，是有意和柳家結親，也好進一步與節度府拉近乎關係。說到底這些年，咱們黃家在蜀地也是被架空了。大郎這一個打算倒也是一心為了咱們黃家。可是他畢竟還年輕，不知道輕重。這下結親不成反結了仇就不好了，以後少不得我多去走動，好生哄著那位節度大人。
大嫂你放心，我一定竭盡努力不讓咱們郡守府受到威脅的。”
聽了黃文遠的話，年氏深邃的眼眸微微動了動，才淡淡的笑道：“勞煩二弟了，過些日子，大郎就要去郫縣上任了。我在府中閑來無事也想跟著去瞧瞧，等我走了，你就將弟妹接回來吧，差不多就行了。
至於你說的關於柳家和朱家，以前卻是我們想的簡單了。以後便也歇了這個心思。”
聽到年氏要跟著黃天祥赴任，黃文遠大為震驚連忙阻止。
”大嫂何故要離開，莫不是還在生小弟的氣？你放心以後這個黃府，我一定好好治理一番，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年氏歎息一聲。
”大嫂那是因為什麽，我知道大郎他有出息了，但是黃家永遠是您的家啊。當年大哥將你們托付給我，我就想著一定要盡心竭力的照顧好你們。
可是我們黃府日漸衰敗，沒有權力，受人擺布，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說著那黃文遠竟然老淚縱橫，忽地他掩麵放聲大哭：”大嫂，要是大哥還在就好了，要是大哥留下些什麽能夠保得我們黃家根基也好啊。“
年氏聽得此話眼皮一跳：”二弟，莫要傷心了，眼下我們黃家不是還安好嗎？“
還黃文遠擦了擦眼淚，歎了一口氣：”哎，安好什麽？卻不知這次的婚事攪黃了，朱家與柳家該何種態度對付我們。就說如今劍南道的情勢下，朱節度與王世子分庭抗禮，究竟我們黃家該如何自處？眼看著暴風雨就要來臨，我們卻沒有任何自保的力氣，就算是要頭靠在其中一方，也得有拿得出手的本事啊。“
”二郎不就進了王戎的軍隊嗎？咱們家的財富就是大郎與二郎了，隻要他們爭氣，黃家就不會倒。“
年氏神情鄭重的回道。黃文遠卻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這兩個孩子能折騰出什麽，誰也不會將兩個孩子的行為放在眼中的。“
年氏越聽這些話，心中越發的沉重，到後來隻好不語，任憑黃文遠滔滔不絕，最後隻留下一句話，還是要跟著黃天祥到任上呆一些日子。之後再回來。
黃文遠苦勸不得，隻好作罷，送年氏走的時候連連唉聲歎氣。
年氏回到雅雍園，年氏在堂中端坐了好久，陷入一陣沉思。
黃家兄弟回府之後，一個直接去了雅雍園，一個則被教到了黃文遠的書房。
去雅雍園的自然是黃天祥，一進門黃天祥就感受到了母親的不同，連忙問道：“母親，怎麽了？“
房裏的下人早被年氏打發了，她揉著腦袋看著麵前的兒子，一陣陣的擔憂。
她的那個決定究竟是不是不對了。
”大郎，那件事情，為娘真的有些擔心，你究竟運作的如何了？文姨娘的身份叫我寢食難安，不知道究竟是何人策動了她，眼下想要親自審問一下，卻尋不到機會。“
黃天祥坐在年氏身旁，安慰的拍了拍她布滿皺紋的手，這些年年氏並不是過的養尊處優。
”母親，莫要擔心，孩兒那邊一切且順利，投靠的那位也順利與孩兒對接了。這樣一來，咱們黃家無論如何，都是站在那正確的一方，萬不會像母親擔憂的那樣有朝一日成了叛賊那一夥的。“
原來母子二人心中早就存了大事，來到蜀地就覺得黃家似乎一是被人掌控，一個毫無存在感的郡守府，成為了別人的棋子。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朱應物，然而朱應物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身為蜀地的人又啟看不出來他的意圖。
年氏雖然年事已高，但依舊緊緊記得自己夫君的臨終托付，要精忠報國。
即便是他們黃家如此的下場，夫君幾乎是白死了，但是年氏卻不敢叫他們黃家走上那條不歸路，哪怕永遠出不了頭，也好過汙了祖宗的名聲。
“你二叔，是沒法子了，他擺脫不了朱應物，咱們黃家就全靠你們兄弟二人了。”
年氏再一次感歎道。
“母親，你別怪孩兒多心，文姨娘的幕後，會不會是。。“
他話說了一半就打住了，看著母親麵色難看極了，也就不再說下去了。
年氏道：“不會的，大郎我已經跟你二叔說了，咱們一起搬去郫縣，叫上你的那個好友，帶上小賽兒咱們一起去。那孩子也是苦了她，你要好好的照看著，千萬不要連累了人家。”
黃天祥想到賽兒，心中鄭重起來，回憶起那女子的一顰一笑，以及那戴在她手上的鐲子，心中莫名微動，卻不得不狠狠的壓製著這股衝動。
此時的香草園中，李君懷的書房裏，顧妙茹正坐在他的對麵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李君懷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終於將那高高舉起的一個白玉鐲子輕輕放了下來。
“這東西就當年老太君留下的，留給她的兒媳婦也就是現在的大夫人年氏，而此時年氏又給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顧妙茹畢竟有個成熟的靈魂，又豈能不知，眨眨眼卻故作單純的道：”意味著，我是她信任且喜歡的一個丫鬟。“
李君懷白了她一眼，接著道：”我知道你打定主意幫他們，這東西在身上你小心點，雖然它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這東西已經被你們利用了？黃天祥將他們黃家的底牌亮給公子了吧？“
李君懷真是想不透，這丫頭怎麽就這般古靈精怪，明明這些事情，他們從未明麵上說過，紙張更不可能有隻言片語。若說她能通靈一些獸類，算是一個奇特的技能，但是莫不是還能讀懂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