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利可圖
第六十三章
盛夏並不知道自己的媽媽成為了別人家的孩子。
盛夏正在忙著期末考, 期末考分成了兩天,盛夏緊張又期待,畢竟考試完了就是寒假, 寒假可以隨時待在媽媽身邊了。
金博野有些沮喪,他考試結束就沒有理由賴在姐姐這裏了, 得回自己家,一回去就得被他媽塞進他們家的公司。
公司裏還有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
金博野並不想跟他們接觸, 那幾個私生子對他有種恨意, 那種恨不得把他除了的意思。
金博野隻覺得他們思想淺薄, 目光短淺,沒有一點人應該有的閃光點, 活像人生淺薄的暴發戶。
他對他爸失望就是從外麵的私生子開始的,他八歲就知道自己爸爸公司那個總監是爸爸的兒子。
在那之前, 由於學校的教育,他對父親還是懷著一種崇拜心理,但去了一次公司, 發現了那個總監是爸爸的私生子, 父親的形象就破碎了。
但也沒辦法,金博野考完試, 就回了家。
隻是有些驚訝的是,他爸居然對他說――
“你姐姐現在過得怎麽樣?”
“還可以。”
“都要過年了, 平時在外麵住沒什麽關係,過年還是要回來過年。”金老(醋.溜.兒.文.學.首.-發)爺子說道,仿佛之前的所有的事情,都隻是一件小事。
回家過年?
金博野有些奇怪, 他爸的態度真的很奇怪。
金博野並沒有跟金雲安說這個事情,畢竟大外甥女還盼著過這個年, 他可不準備毀了。
“她跟夏夏一起過年挺好的,應該不會回來了。”金博野心說,他姐壓根沒有準備認金家了。
金博野也不知道當年具體是什麽事情,但是可以確定。當年他姐的事情,金家沒有請律師,是一個公益律師的辯護,一審是死刑。
金博野覺得他姐估計那個時候就想開了。
金老爺子皺了皺眉頭,說道:“都是一家人,過年哪有分開過的道理?”
金夫人說道:“讓她回來過年,當年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們也就不提了。”
“你這樣看著我們做什麽?你以為我和你爸是什麽冷血的人嗎?你姐姐也是我們養大的,我們做什麽不是為了她好?”
金博野收回了視線,心裏覺得不太對勁,雖然這樣說自己的親生父親不太好。
但是,他親爸真的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而且還會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包裹那一層唯利是圖,讓人乍一聽,覺得還挺有道理的。
比如說現在,嘴裏說的是一家人,實際上可能是發現了他姐姐的利用價值了。
如果真的是一家人,怎麽可能當年連律師都不給他姐姐找,怎麽可能姐姐出獄了以後,他們完全沒有聯係她。
但現在他們的態度發生了這麽大的改變,肯定是有一個事情發生了。
至於是什麽事情,他也不清楚。
金博野有些頭疼,原本不準備跟他姐說,現在也隻能發短信,把這件事情跟他姐姐說了,讓對方有個防範。
金雲安收到短信時,正在和女兒一起幫李奶奶剪福紙。
李奶奶的過年就是真的過年,準備了肉類以後,又買了瓜子,現在開始準備剪福紙,除了福紙還有對聯。
李奶奶見盛夏有空,於是叫她――
“小老板,你來寫兩幅對聯。”
李奶奶看來,盛夏就是讀書人,有文化的人。
以前村子裏寫對聯都是去村支書那裏,因為他們村子隻有村支書讀過書,會寫字。
盛夏寫字是會寫了,但她寫出來的毛筆字掛起來,作用可能就是驅邪了。
於是,盛夏就幫著李奶奶剪福紙,等到媽媽工作結束了,喊媽媽――
“媽媽,你寫字好看,你來寫兩幅對聯吧。”
金雲安下來,看著對聯的紅紙,拿過了毛筆,下筆行雲流水。
盛夏光是看著就覺得自己的字真的是一點都不像親生的。
“媽媽寫得好看。”
“大老板寫得好看。”李奶奶也跟著誇道:“比我們村的村支書他們寫的好看多了。”
金雲安隻是笑笑,從旁邊拿了一把剪刀,也開始來剪紙。
過年的時候,工廠裏大概率隻有他們三個人,其實不需要那麽大的周章。
但老人家對過年有一種執念,仿佛沒有貼紙,沒有臘肉,沒有香腸的年都不叫過年一樣。
金雲安也就隨她了。
金雲安心情平和時,便看到了弟弟發來的消息,她並不覺得意外。
金博野看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麽,她卻能夠看清,無非就是富光集團的鍾庭對她的態度。
一開始不接觸她,是因為不想得罪人,畢竟她當年幹的事,足夠那些家屬恨她一輩子,包括鍾庭。
連心集團後繼無人,她爸今年六十五歲了,依舊不能退休,不能把自己的私生子推到管理層,因為,他隻要一傳出要把權利交出來,立馬連心的股價暴跌。
她爸六十五歲了,鍾庭現在也才四十幾歲。她爸不會得罪鍾庭。
但隨著她在服裝行業冒頭,必然有人要針對她當年的事情,而這個時候,第一個衝上去的人必然是鍾庭。
如此一來,她爸自然也就把她當做一家人了。
沒有人知道,她的電腦被黑客攻擊了兩次了,鍾庭想要找到當年的兩個視頻。
一個是當年他用來逼她老公跟她離婚的視頻。
另一個是她回敬對方的視頻,她當時也錄了視頻,成功記錄了四個男人變成了四姐妹花。
鍾庭……她父親並不知道,這個世界最想要把她千刀萬剮的人便是鍾庭。
現在她和鍾庭的和平,不過是因為她手裏有能夠直接毀了鍾庭的東西,鍾庭不敢輕舉妄動罷了。
當年她也有這東西,可惜,當年她除了有能夠製約鍾庭的東西,她當年還有對金家的虧欠。
而當年的死刑,她也算是還了金家了。
金雲安看著紅色的福紙,腦海裏轉過了無數想法,最後隻是回複了一句話――
“隨他去吧,不必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