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不曾富貴不曾窮(謀反)
沈非遠毫無辦法,大梁規矩如此,不得不服:“臣,願意輔佐殿下。”此時他見李衍目光試探,自然懂得李衍這是讓他拿出另外一枚虎符來示忠心。
他的手伸向懷中,摸出一匣子。打開匣子,他拿出那令一枚虎符,可就在那一瞬間,沈非遠心猛猛一沉。
這虎符,是假的!
他日夜將虎符帶在身上,虎符如何模樣、如何重量他早已謹記在心。
除他之外,唯一碰過這匣子的,隻有沈玉棲,他最信任的長女。
李衍看沈非遠如此表情,心底了然,忽就輕笑,看來他終究是低估了他那麵冷心善的太子皇兄。
與此同時,馮內侍帶著禁衛軍首領傅徵進入殿中。傅徵神色凝重,行禮後看了一眼沈非遠後才道:“殿下,沈家軍在梁宮西大門造反,企圖攻入宮內。”
“什麽!”沈非遠向前抓住傅徵領口,“沈家軍是本將的兵,如何造反!”
“領軍叛變的乃是沈將軍的長女……”
傅徵講出這一句話時,沈非遠向後踉蹌了一步……其實他心裏已經暗暗猜測到,可實在不敢相信罷了。
李衍卻並不為之著急,像是看戲人似的:“沈將軍,快些去勸勸沈大小姐吧。否則,便是株連九族之罪啊。”
他聲裏帶笑,無所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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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悄然夾入黃昏之中,枯風裏盡是兵戈相撞、馬蹄踏踏、人聲廝殺。小雨還在稀稀落落下著,慢慢磨人皮骨,慢慢滲入血色。
因那沈家軍本是大梁內人人稱頌的軍隊,禁衛軍並未能料到沈家軍會突如其來襲擊他們。沈家會叛變,讓他們如何相信?
可如今沈玉棲帶著沈家軍突襲了他們,他們既是措手不及又是始料不及,隻得匆匆應對。一時間,梁宮西門竟成了修羅地獄,死傷無數。
紅衣女將身姿落落,原先爽朗英氣的五官此刻卻透著堅忍,她揮劍刺入一禁衛軍喉中。這時,另有一白衣小將騎馬至她身邊,用白纓槍將一支向沈玉棲射來的箭打落。
隻見其人麵貌清雋,少年模樣。眼若星河,漆黑而又閃亮。明明該是個虛懷若穀書生郎,卻偏偏做個煞氣騰騰閻羅王。
“蘇邇。”沈玉棲輕聲喚他。他知道她這是在謝他,朝她點頭回應:“大小姐無事就好。”言畢,名叫蘇邇的少年騎馬至沈玉棲身前,將她護在後麵,“大小姐還需蓄好精力,這些人,我來擋住就行。”
沈玉棲看著蘇邇的背影卻也默認了。蘇邇說的對,她須得保存精力,後頭還有太多人太多事情等她去斡旋。若她輸了,整個沈家都得和她一起死。
沈家軍多年都在雁落城抵抗北境之族,訓練有素,所向披靡,即便是梁宮禁衛軍也很難抵擋住他們。
守衛西門的禁衛軍眼見抵抗不住,節節敗退。
這一隊伍的禁衛軍頭領怒發衝冠:“沈氏庶女,你意欲何為!沈家竟出了你這般逆賊!”
沈玉棲冷哼,並不多說。她騎馬上前,將劍扔給蘇邇,拿起掛在馬匹上的弓和箭,冷聲道:“你們幫著李衍奪走太子之皇位,難道就不算逆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