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綠裙蓋過小黃花(意外之喜)
“梁皇陛下,孤當時也在場。其實,也並非這丫頭救了寧王,寧王也是為這丫頭受了傷的。”
許戈正想開口替史姒解圍,未料許司晗突然說出那麽一番話來。
“哦,是這樣子嗎?”李緒明知故問,“那看來,寧王對此女怕不是情根深種?”
此時,不等許戈作答,一旁的梁後卻盈盈道:“也真真是個清麗的女子,怪不得能讓寧王如此喜歡,以至於豁出性命。”
“皇後娘娘謬讚她了。”許戈幫史姒接過話,“她的容顏一般,本王是知的。”
“那可是琴棋書畫最是巧妙?”梁後又問。
“那也不是。”
“哦?那寧王看上了她哪一點?”梁後饒有趣味。
許戈眨眼轉頭看史姒,史姒對上他的眼,方才他那眨眼她看的清楚,真是像極了一有情郎,看的史姒心頭如麻。
他道:“因為……世上能擾我心者不多,她算的上一個。”
史姒登時覺著心跳如雷,明知他隻是在裝,是在演,未料,自己真的入了他的戲。他為何要那麽說,是為了保護她嗎?
他朝她點了一下頭,那眼神,即意味著讓她大膽默認就好。她心中雖無解,卻不知為何心安。
“看來,寧王是遇著了一個知心人。”李喚也是突然開口,他方才就覺著此女分外眼熟,仔細回想起來,可不就是昨晚謝瀟胥調戲的女子。
謝瀟胥不該不記得她,可此時卻不挑明,莫不是……
李喚早已厭煩這個謝二,宮人有傳聞,父皇夜裏時常召見謝侍郎……行的不知是什麽醃臢事。此次,便是讓父皇對謝二起疑心的大好機會。
因為謝二昨夜在萬燈會上可是幫襯著許戈鬧了一場笑話,也就是因這笑話,父皇昨夜派人去刺殺許司晗的計劃才會被許戈擾斷。
李衍果斷起身對梁皇說:“父皇,兒臣有一事稟明。”
“嗯?”梁皇看向自己的嫡子,“何事?”
李喚指向史姒:“此女,兒臣昨夜見過的。而且不止兒臣見過,昨夜萬燈會上,謝侍郎應也見過的吧。沒想到啊,謝侍郎拉拉扯扯想要帶回謝府的女子,竟是寧王的心上人啊。如此,怪不得寧王昨夜便是上沽汾台舞劍出醜都要幫心上人解困。不知謝侍郎,是否該向寧王配個不是啊?”
史姒並不認得李喚,不過,她從他身上的蟒袍便可看出他是梁國太子。隻是,她並不能明白李喚說這些有何用。
也許,許戈說的對。朝堂詭譎,她不過山野間出來的農家女,如何,能探求真相……
但她的阿爹就因為這些位高權重者耍的小伎倆而不明不白的死了,而她,怎麽就,連凶手是誰都找不出……
她的手不禁暗暗緊捏,憑什麽啊……
李緒看謝瀟胥被質疑,卻不語,他倆雖是表兄弟,但此時還是明哲保身的好。謝瀟胥向來性情古怪,有恃無恐,李緒早也對他有所不滿。
李衍淡然模樣,事不關己,如同看場好戲。
李喚話一出,梁皇眼神便暗了下來,看向謝瀟胥:“謝侍郎,東宮說的,可是真的?”
前夜若非謝瀟胥和許戈鬧的那一出好戲,許司晗早該人頭落地的。明眼之人,都可看出其中利害關係,梁皇不可能不懷疑謝瀟胥就是那個走漏消息的人。
梁後輕輕挑眉,落井下石:“謝侍郎,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天下女子這般多,你怎麽就偏偏戲弄了寧王的人呢?”
謝瀟胥臉色卻絲毫不慌,沉穩跪下,道:“陛下、娘娘,太子殿下一定是記錯了。臣昨日分明記得,那女子手上提的燈籠,明明就是沈府的燈籠,想著,應隻是沈大將軍家的丫鬟才那般放肆了。若是寧王早早告知,怎會有後麵一場誤會?”
史姒心驚,她最不願的事情,就這樣被謝瀟胥說穿了。她最不想的就是牽連沈家……
而這,也是許戈不讓她回沈家的原因。否則,沈非遠一旦提前知曉救了寧王的人竟是沈府之人,必定會用史姒的性命來換取沈家的清白。
她立馬道:“謝大人在胡說什麽,民女並非沈府之人。”
沈非遠未想到謝瀟胥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起身道:“皇上,老臣並未記得府內有此女。謝侍郎莫要血口噴人啊。”
史姒是許戈親口承認的意中人,若是真和沈府有了關聯,梁皇多疑,即便沈非遠有犬馬之勞,梁皇亦會對他起疑。況且,沈非遠可是記得明白當年齊侯府被滅滿門之事。懷有兵權,本身就會受君王所忌憚。
許司晗看向史姒,那丫頭的手指暗暗絞在一起,就知她是害怕連累沈府的。這顆棋,並不在他來梁前原先計劃之內。可如今想來,她可真是他的意外之喜啊。
無論如何,梁皇這不語不怒的模樣,終是對沈非遠這手握重兵的大將起了防備,也就傷了這忠心耿耿的老臣之心。
看目的已然達成,許司晗優哉遊哉道:“梁皇陛下,此女的確不是沈府中人啊,她啊,是孤從東虞帶來的侍女,前些日子,剛贈與寧王。這侍女自幼在孤身邊,怎會有假?是吧,魏大人。”
他這話又是落地驚雷,史姒更是懵了,許司晗在胡說八道什麽?
不過,她與沈家的關係倒也在明麵上算是撇清了。可沈非遠卻更是難受了,現在這女子又成了東虞太子的侍女。
這,豈不是讓梁皇更加懷疑沈家。否則,東虞太子何須幫他說話。這東虞太子,可真是會看準時機,三言兩語,竟讓自己隻能順著他的話講。
魏樊風就知許司晗早晚要拿他當靶子使,不過,幫他一下也無不可。因為,即便自己不幫許司晗隱瞞,他們這太子也應做好了完全的打算才敢說出這話。既然如此,他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魏樊風起身懇切講:“梁皇陛下,此女的確是我東虞太子身邊的侍女。”